黑海艦娘！
    “提督！”
    爆炸席卷而來，齊開的坐艦幾乎在轉瞬間就淹沒在了可怕的魚雷海之中，這已經是齊開不知道弄沉的第多少艘，從彼得那裏借來的船了。
    還好沒把黑珍珠帶來。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齊開甚至還在這樣想著。
    薩拉托加第一時間抱著齊開就跳下了甲板，在混亂之中將齊開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在坐艦巨大的屍體為齊開擋住了數發魚雷，這才讓他這個肉體凡胎在劇烈的爆炸中幸存了下來。
    “都沒事吧。”齊開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三個航母以及長門都好好的跟在自己身邊。
    “指揮官，我可以立刻讓我的艦載機回來。”緊緊地將齊開護在身後，瓦良格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從輪船廢墟中，不斷站出來的洋娃娃。
    這些洋娃娃仿佛感覺不到火焰的燃燒一般，一個個從燃燒的殘骸上站了起來，慢慢的鋪滿了齊開麵前的海麵。
    在她們周圍，齊開留下來負責保衛自己的低級黑海仍然在試圖挽救自己的主人，但是弗萊徹級龐大的數量完全可以做到一邊抵禦那些黑海的攻擊，一邊按死齊開。
    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不用。”齊開皺著眉仔細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去那裏幫助提爾比茨，這裏交給我。”
    “交給指揮官？”瓦良格一愣，但還沒反應過來，齊開就已經走出了她的身後。
    “你知道作為一個指揮官，除了出眾的偵查力、判斷力以及運籌帷幄的能力，還需要什麽麽？”齊開擦了擦眼睛，想讓臉上幹涸的血痕少一些，看的不那麽猙獰一些。
    突然被齊開點名的長門一愣，晃了晃頭“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麽？”
    “是關鍵時刻敢於站出來的勇氣。”齊開低頭笑了笑，又走過了長門，最後拍了拍擋在最前麵的薩拉托加和翔鶴，走到了最前麵。
    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站在了自己一眾艦娘的最前麵。
    “你是準備好死了麽？”弗萊徹最後一個從海水中冒出。
    她的狀況同樣不太好。和其他黑海艦娘一樣，她們也在暴走中弄傷了自己。此刻齊開麵前的這些洋娃娃們就一個個身上帶傷，有的甚至被黑色的鮮血染黑的半邊身子。
    “我怎麽記得你的目的不是殺我呀。”齊開嘿嘿笑了笑“我是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和人類達成合作。”
    “隻要能讓我的妹妹回到我身邊，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弗萊徹陰惻惻的看著齊開，目光中滿是惡毒“而你，已經成為我和妹妹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你不是還指望把我綁走，當吸鐵石去吸引你的妹妹們嗎？”
    “如果半年前你在這裏答應我，我確實會這麽做。”
    “那麽就是說現在不會了？”
    弗萊徹撇了撇嘴“因為我已經看穿了你們這些人類的本質。”
    “什麽意思？”齊開忽然來了興趣。
    “這和你無關！”弗萊徹回想著那些人類的計劃，竟然下意識的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不行，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裏和這個人類磨蹭了，自己必須盡快帶走這裏的四個妹妹，然後在人類的計劃實現之前，帶著她們逃得遠遠的。
    “怎麽會和我無關呢？”齊開伸出手，敞開自己的胸膛“我是黑海的提督，也是你們的提督。你的思想出了問題責任在我，因為你，你的其他妹妹也無法快樂，說到底也是我的責任。”
    “胡說！我的妹妹們跟著我隻能幸福，怎麽可能不快樂？”弗萊徹眼睛一瞪，大聲反駁道。
    “那你說說你是怎麽讓你的妹妹們快樂的？”齊開聽到這忽然笑了，仿佛聽見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給她們穿一樣的衣服，疏一樣的頭發，畫一樣的妝，再讓她們擺出一樣的表情？你管這個叫快樂？”
    弗萊徹一滯，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瘋狂“你這個人類懂什麽？你知道我們之前都經曆了什麽嗎？你知道我們之前過著的都是什麽樣的日子嗎？”
    “什麽樣的日子？”齊開挑了挑眉“是比其他人更苦還是比其他人更慘？世界上哪個黑海不是一樣出生的時候毫無意識，像屍體一樣四處遊蕩？其他人吃得了的苦，你的妹妹吃不了？”
    弗萊徹愣在原地。她怔怔地看著齊開，輕輕張開嘴“你你說什麽？”
    那天的回憶還在弗萊徹的眼前，雨水怕打在她臉上的感覺仿佛就在昨日。
    “我說，你的妹妹就活該在世界流浪。”齊開瞪著眼睛，重複了一邊。
    手掌上還殘存著她的溫度，她的屍體仿佛還在弗萊徹的眼前“你，你怎麽敢說這種話？”
    “為什麽不敢？”齊開冷笑一聲“沒人生來就應該被世界溫柔相待，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你把她們像玩偶一樣藏在城堡裏，有沒有想過沒有了你，她們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
    “呐，弗萊徹”聲音還徘徊在自己的耳邊，就仿佛她還活著“呐”
    “你以為你這是為你妹妹好？”齊開越說聲音越大，竟然一步步走了上去“你回頭看看她們！看看她們的眼睛！你覺得那是活物能有的眼神？你覺得那是生命該有的樣子？你仔細看看四周，那眼睛是死人的眼睛！”
    身體在雨水中一點點冰冷，任憑弗萊徹如何拉扯，她都仿佛身上被壓了上萬斤的重擔一般，絲毫不動，就這麽一點一點，沉入海底。
    弗萊徹抬起眼眸，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齊開，齊開也像是放開了，上去一把抓住弗萊徹的衣領，將這個外表隻有十六歲左右的少女硬生生提了起來。
    “你現在還認為你這麽做是對的？”齊開皺著眉，俯視著這個畸形的靈魂“你還認為你這麽做是為了你妹妹們好？”
    弗萊徹仰起頭，她死死地盯著齊開的眼睛，似乎想他的眼中看到了另一個人。
    隻可惜，她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看不到。
    那個人已經死了，永遠的死了，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而自己能做的，也就隻有繼承他的意誌，完成她的遺願。
    她發過誓，會讓所有的妹妹們過上安全的日子，即使這樣的日子並不是快樂的，但是她依然原因。
    至少，她們還活著不是麽？
    即使眼神已經死了，心靈已經死了，至少她們人還活著不是麽？
    至少，自己不用再像送走她一樣，送走自己其他的妹妹了。
    弗萊徹反手抓住齊開的手，目光瞬間恢複了清明“你說完了？”
    齊開一愣，不覺失笑“看來你比我想的還瘋。”
    “不管你是打算拖延時間，還是真的想一番話說服我，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弗萊徹說著，抓住齊開手腕的手掌微微用力，硬生生將齊開的手掰轉了過來，雙腳重新踩到海麵“你是憑什麽覺得你一個人類，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用自己的身體觸碰我？”
    手腕吃痛，齊開的臉稍稍扭曲在了一起，但是他還是回頭製止身後艦娘們的異動，臉上繼續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這是什麽意思？”看著齊開的臉色，弗萊徹陰沉地說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麽？”
    “不，我隻是看到了一些好玩的東西。”
    弗萊徹一愣，她忽然從齊開的瞳孔中看到了什麽。
    “原來，你還有這那樣的過去啊。”
    弗萊徹一驚，像是觸電般瞬間鬆開了齊開的手，但是齊開不進反退，反而一把抓住了弗萊徹的手腕，下一刻，弗萊徹感覺天地一遍，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海麵，天邊不斷升起的白色太陽。
    這是黑海的世界，又或者說，死者的世界。
    弗萊徹回過頭，隻見齊開站在自己麵前，一隻手抓住自己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越過她，放在她身後。
    她轉身望去，一艘巨大的鋼鐵巨獸就這麽靜靜地屹立在黑色的海水之上。
    dd445，弗萊徹。
    “你在幹什麽？”弗萊徹驚恐的看向齊開“你在幹什麽！！！”
    齊開嘿嘿一笑，這是他在檀香山無聊時發現的玩法，不過檀香山裏的都是自己人，而且大部分要麽剛出生（蒙大拿），要麽家裏蹲（獵戶座等），沒有任何用處，倒是今天有了用武之地。
    現實中，所有弗萊徹級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齊齊出現痛苦的神色。
    她們明明站在這裏，站在戰場上，卻仿佛伸出別處，體驗著，完全不同的一段人生。
    一段，屬於弗萊徹的人生。
    “不要，不要”無論是漆黑的時間裏，還是現實裏，弗萊徹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呢喃著，掙紮著，想要脫離齊開的手掌“不要，不要窺探我的秘密。”
    “那是，我的人生”
    所有的弗萊徹們眼中齊齊滲出了淚水。
    這和之前黑色的血淚不同，是晶瑩的，包含各種情感的酸澀液體。
    那是屬於弗萊徹的味道，是屬於弗萊徹本人的，最不可觸碰的地方。
    “滾開啊！”終於，弗萊徹大吼一聲，一掌推開了齊開，瘋狂的捂著自己的腦袋尖叫道，連連後退。
    而齊開也被弗萊徹這一巴掌推得胸悶氣短，感覺整個胸骨快被弗萊徹那一巴掌按塌下去了。
    “提督，沒事吧？”薩拉托加第一時間從後麵拖住齊開，關心的詢問道。
    “沒事。”齊開搖了搖頭，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她她這是怎麽了？”一旁的翔鶴湊了過來，有些訕訕地問道。
    “沒什麽，就是讓她把以前的記憶重看一遍。”齊開說著，看向薩拉托加“我還順手打包了一份，給她所有的妹妹都看了一遍。”
    看到齊開看自己的眼神，薩拉托加突然臉蛋一紅，稍稍低下了頭。
    這種無聊的東西，齊開在檀香山時是真的一點用都沒有。自己姑娘們的記憶，要麽就是宅在家裏各種無聊幹傻事，要麽就是在海上各種橫行霸道，唯一有欣賞價值的獵戶座，根本不給齊開看。
    所以這種沒所謂的能力，最後也就成了齊開調戲薩拉托加，讓她回看自己發情時醜態的一種逗弄。
    而隨著弗萊徹的崩潰，一眾弗萊徹級也開始進入混亂，她們僵硬冰冷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感情，可憐巴巴的小蘿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今天才第一次見麵。
    而這正是齊開最好的機會。
    “走了！”呼喚了一下有些蒙圈的眾人，齊開踩上蝠鱝就準備開溜。
    就如弗萊徹所說，齊開剛才的話既有擾亂弗萊徹心智的目的，也有拖延時間的目的。就這麽一會會兒的功夫，離自己最近的阿爾及利亞和讓巴爾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之中，現在正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隻是，得罪了方丈就想跑，世界上可沒有這種好事。
    “別想跑”齊開前腳剛走，弗萊徹壓抑到仿佛是用撕扯著嗓子的方式發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