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塔冷靜地打量著尤利烏斯。
    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帶著某種刻意的引導，隻是隨口一提，卻精準地踩在了他們的痛點上。
    魔法界的未來？真正想要的東西？
    這可不像是一個隨便聊聊的話題。
    德拉科顯然也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他冷笑一聲，抱臂嗤道：“你是魔法部長嗎？還討論起魔法界的未來？”
    哈利雖然對尤利烏斯始終保持警惕，但這次倒是沒有立刻開懟，而是瞥了一眼阿曼塔。
    阿曼塔微微垂眸，目光凝在桌麵上。
    她仍在猶疑。
    尤利烏斯的目光回落在她身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不感興趣？我以為你比誰都想改變這個腐朽的魔法界。”
    阿曼塔眼神一凜，抬頭直視著他：“那要看你的改變是什麽意思了。”
    尤利烏斯輕笑一聲，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慢條斯理地說道：“伏地魔是個失敗者。他認為恐懼能讓人臣服，但臣服不等於忠誠，所以他的統治終究會崩潰。”
    哈利皺起眉頭：“聽起來有道理，可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德拉科也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哦？這麽看不上你的黑魔王？”
    尤利烏斯聳了聳肩，語氣悠閑得像是在評論一盤失敗的菜肴。
    “我隻是實話實說。”
    “他的統治是個漏洞百出的笑話，遲早會有人背叛他，就算沒有被‘大難不死的男孩’幾乎殺死，他的食死徒也不會永遠忠誠。”
    他頓了頓，目光淡淡掃過三人，補充道：“但魔法界的腐朽依然存在。”
    “哪怕伏地魔倒下了，魔法部依舊昏庸，血統高於一切的理論依舊高高在上，巫師依舊輕視麻瓜出身者，真正的力量依舊被少數人掌控。”
    他語氣篤定，不慌不忙地拋出最後一句。
    “你們就甘心一直活在這種體製下？”
    三人霎時沉默了。
    阿曼塔冷冷看著麵前氣定神閑地說出這番話的尤利烏斯。
    他語氣坦然自若，看起來信心十足，似乎確信他們一定會被他的話語所打動。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確實點出了問題所在。
    尤利烏斯看得出……她想要的是什麽。
    她想改變魔法界，不是為了讓它換一個主人，而是讓它不再被某個固有階層掌控——無論是伏地魔，還是魔法部，還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純血統家族。
    她目光傾斜了些微，劃過哈利和德拉科的臉龐。
    哈利抿緊了嘴唇，似乎在思考尤利烏斯的話。
    德拉科的反應則更激烈一些，他臉色有些陰沉，冷聲道：“你想要什麽？建立一個新的黑魔王政權？然後讓所有人‘真正地服從’你？”
    尤利烏斯的笑意不減，語氣輕飄飄地反問：“為什麽一定要用‘黑魔王’這樣的詞？你們太局限了。”
    他微微前傾身體，目光意味深長：“我是想問你們，真正的自由，究竟是什麽？”
    阿曼塔眼神微動，德拉科皺起眉頭，哈利徹底困惑了。
    尤利烏斯繼續說道：“如果一個世界的運行方式根本有問題，那我們為什麽不徹底推翻它？你們不是不滿現狀嗎？既然魔法界的體製總是壓迫我們，那為什麽不去創造一個新的？”
    哈利皺眉：“你什麽意思？”
    德拉科冷哼：“壓迫？你怕是忘了我的出身？”
    “瞧瞧。”尤利烏斯笑了，“出身於純血統家族的榮耀，同樣伴隨著相應的壓迫，責任、修養、使命高於一切。難道你沒羨慕過別的孩子從小自由玩耍的模樣嗎？”
    德拉科食指微顫。
    “昨天，我注意到馬爾福先生不在你們身邊。”尤利烏斯了然地繼續說道，“你為什麽不埋怨昨天晚上……他在危難時刻，把你們丟下？”
    德拉科下意識地反駁：“父親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尤利烏斯不置可否：“正因如此。因為你清楚——即便你和馬爾福夫人是他最重要的人，在某些時刻，他也不得不優先完成自己所承負的責任。”
    德拉科握緊拳頭，嘴角下垂，卻沒有再開口。
    “所以你想和我們說什麽？”阿曼塔終於開口，注視著在三人辯論下巍然不動的尤利烏斯。
    尤利烏斯慢悠悠地說道：“我隻是說，既然我們有機會改變世界，為什麽不試試看？”
    他的語氣像是在邀請他們加入某個偉大的計劃，某個足以顛覆現有秩序的藍圖。
    阿曼塔深思熟慮後開口：“尤利烏斯，我不喜歡你的說法。”
    尤利烏斯挑眉，等著她繼續。
    “我們確實想要改變魔法界，但你的方式……我可不信你真的沒有其他目的。”
    尤利烏斯笑了，眼神深暗：“當然，我不會否認。我確實有自己的計劃。”
    “但你們，不也是嗎？”
    阿曼塔眯起眼，心中警鈴大作。
    尤利烏斯的野心和能力，遠比她想象得更可怕。
    德拉科冷哼一聲，嗤笑道：“你的計劃就是把自己當救世主？那可真是‘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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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終於忍不住了，煩躁地揮了揮手：“行了，你到底想讓我們幹嘛？說得這麽冠冕堂皇，你該不會是想拉我們當你的小弟吧？”
    尤利烏斯看著他們，微微一笑：“如果你們願意，我當然樂意。”
    “滾。”德拉科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尤利烏斯笑意不減：“別這麽絕情，馬爾福。說不定以後你會改變主意。”
    阿曼塔揉了揉眉心：“如果你真想和我們合作的話，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們。別拐彎抹角，別打啞謎。”
    她真是被尤利烏斯這種賣關子的說話方式弄得頭疼。
    尤利烏斯幽幽地盯著她，終於給出了一個直白的回答——
    “摧毀伏地魔，任魔法部長，重塑魔法界。”
    空氣瞬間安靜了。
    哈利愣住，德拉科瞪大了眼睛，阿曼塔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這家夥……
    他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說這些內容？！
    德拉科回過神，幾乎是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尤利烏斯微微一笑，眼底幽暗如深淵：“當然知道。”
    哈利也有幾分不可思議：“我以為……你和伏地魔是一夥的？你要殺死伏地魔？”
    “這就是你想和我們聯手的緣由嗎？”阿曼塔斂眉思索，“因為我們有共同的首要目的，摧毀伏地魔？”
    尤利烏斯垂眸攪拌著茶水，聲音不急不緩：“算是其一。”
    “我厭惡那個蠢貨。更何況，我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一個失敗者的影子。”
    成為失敗者的影子？
    這句話……
    還有，尤裏烏斯的說話方式……
    這種洞察人心、察言觀色的天賦，誘惑、操縱人心的言談技巧，直擊每個人內心的欲望，並放大……
    阿曼塔的心髒砰砰跳動，幾乎要躍出胸膛。
    她忽然。
    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如果尤利烏斯不是普通的學生，而是伏地魔……？
    不對，而是……伏地魔的某個……遺物呢？
    渾身的血液登時上湧，皮膚繃緊，但她竭力鎮定，盯著麵前這個皮笑肉不笑的黑發少年。
    尤利烏斯還在等著他們的反應，略帶笑意的目光流連在他們臉上。
    阿曼塔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
    “尤利烏斯，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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