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結在霍格莫德村的尖頂屋簷上，寒氣裹挾著白霧，在尤利烏斯的身後翻卷。
    他披著一件深色鬥篷，兜帽低垂，腳步悄無聲息地踏進那間廢棄的鍾表鋪——門一合，內部就已與外界隔絕。
    黑暗中，一圈穿著黑袍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
    火光微弱，映著他們蒼白或獰笑的臉，蛇頭麵具在火焰中反射出冷冽寒光。
    “霍夫曼。”一個人低啞開口，聲音裏帶著偽裝不住的狂熱，“你……來了。”
    尤利烏斯抬眼，目光淡淡掃過這一群人。
    他站在陰影之中，神情禮貌克製，一如既往地沉靜溫順。
    “當然來了，”他說，聲音低沉清晰，“我帶來了我們計劃的關鍵進展。”
    他的手指微微一抬，一團羊皮紙在半空緩緩展開，赫然顯露出霍格沃茨禮堂中，四名被火焰杯選中的學生的名字。
    阿曼塔·梅林。哈利·波特。德拉科·馬爾福。尤利烏斯·霍夫曼。
    “你答應的，隻是讓波特參賽。”黑影中有人不滿低語。
    “我答應的是——給主人他想要的血。”尤利烏斯輕描淡寫地打斷，唇角泛起一絲從容的笑，“而現在，我給了你們更多。”
    “不忠的梅林後人，仇人波特的血，馬爾福家的叛徒……霍格沃茨最危險的三個小鬼，都已入場。”
    “他們在我的隊伍中——他們信任我。而我，將帶他們進入最終的任務，引他們踏入複活儀式，毫不知情。”
    他的語調平穩，不含一絲波瀾。
    食死徒中發出幾聲嗤笑與驚歎，有人低聲道：“果然還是我們德姆斯特朗出來的人，夠狠。”
    “黑魔王一定會滿意。”另一個聲音陰惻惻地說。
    就在這時，一道蒼白而高亢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所有人頓時伏低下頭。
    “尤利烏斯。”伏地魔的聲音尖銳如蛇信，帶著冷冽的回響，“你說你能將波特帶到我麵前。”
    “是的，我的主人。”
    “你真以為，他不會起疑心？”
    尤利烏斯低下頭，語氣謙卑：“波特愚蠢，軟弱，感情用事。他會因所謂的‘友誼’死在那座墓地裏。和梅林那小丫頭一起。馬爾福也會，遲早——隻要您允許。”
    “很好……很好……”伏地魔沙啞地笑起來，聲音像蛇鱗摩擦，“你為我而活，霍夫曼。我期待你完成你的諾言。”
    尤利烏斯躬身，額前垂下一綹發絲，掩住眼神中的一絲晦暗。
    “是，我為您而生。”
    他緩緩抬眼，在黑暗與火光交織中，不動聲色地勾起一個極淡的笑。
    ＊
    那天午飯過後，阿曼塔在圖書館查完資料，剛回到公共休息室，貓頭鷹就追著她飛進來，撲棱棱在她桌上扔下一封卷起的羊皮紙。
    哈利衝她喊：“你的信！不是我訂的黃油啤酒！”
    阿曼塔拆開信，隻一眼就挑起了眉尖。
    “是海格。”她揚了揚信，“讓我、你和德拉科傍晚五點穿著隱蔽點，帶上隱形衣，在城堡邊緣集合，他要給我們‘看點兒不得了的好東西’。”
    哈利雙眼一亮：“會不會是海格新培養出來的炸尾螺？”
    “最好別是。”德拉科在她旁邊坐下，翻著魔藥學的複習冊，冷著臉說，“我才剛從火焰杯的驚嚇中緩過來，不想被立刻烤焦。”
    “你怕了？”哈利立刻挑眉，“那比賽你打算怎麽活下來？我還沒跟你比完上次飛的第三次呢。”
    “閉嘴，哈利。”德拉科聲音拔高，“上次你飛的方向感簡直像個醉了酒的家養小精靈。”
    哈利剛要回懟，被阿曼塔伸手一擋：“你倆要再吵，信我，第一場比賽前我就把你倆扔進黑湖練合作配合。”
    兩人噤聲，乖巧得像兩隻被罵了的小貓。
    傍晚五點整，三人躲在角落穿上隱形衣，悄悄溜出大廳，繞過大理石樓梯、穿過三樓走廊，順著海格信上標的路線直奔禁林邊緣。
    遠處昏黃的光線在地平線上燃燒著，空氣中透出一股潮濕的泥土味，還有若隱若現的焦糊氣息。
    阿曼塔率先看見那熟悉的龐大身影——海格正站在一叢灌木後，揮著一隻像鏟子般巨大的手朝他們使勁招呼。
    “來啦！快快快，別吵，別被人看見。”海格壓低嗓音，卻還是像在喊雷。
    三人剛露出頭，海格就用胳膊一摟，把他們拉到一片高地後麵：“待會兒別出聲，跟我來，前邊有好東西。”
    穿過幾簇巨大的灌木，他們悄悄來到一處向下凹陷的山穀邊緣。
    阿曼塔率先聽到一聲低沉的咆哮，隨即鼻腔被一股炙熱的焦糊氣息衝滿。幾隻龐然大物在下方的圍欄裏緩慢移動——龍。
    確切地說，是四隻不同種類的成年母龍，正由馴龍人隔著咒語結界控製著。
    那場麵震撼得令人屏息。
    “梅林的襪子——”哈利直接蹲下來，“這、這太嚇人了。”
    “那是匈牙利樹峰龍。”海格咧嘴笑，臉上像曬出了太陽，“看那尾巴，能把人抽成四節。”
    “我……現在能退出嗎？”德拉科聲音發緊，“我不配代表霍格沃茨。”
    阿曼塔瞥了他一眼：“不行。你想在阿斯托利亞麵前丟臉？”
    德拉科臉色微變：“……你拿她威脅我？”
    “隨便理解。”
    “你們能別打情罵俏嗎？”哈利嘀咕，“我快被嚇暈了。”
    海格笑得樂不可支，壓著聲音說：“反正不能告訴別人。我也什麽都沒說，你們沒見過我，對吧？”
    “當然。”阿曼塔點頭，目光卻沒有從那四頭龍身上移開。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索圖鑒——挪威脊背龍、威爾士綠龍、瑞典短鼻龍，還有……匈牙利樹峰龍，最危險那隻。
    “它們是……第一項的考驗？”哈利聲音顫了顫，“我們要和這個打？”
    “你可以負責吸引注意力，我負責偷襲。”阿曼塔淡淡說。
    “那我呢？”德拉科小聲問。
    “你負責祈禱。”
    “……”
    當他們悄悄返回公共休息室時，天色早已全暗。
    三人在壁爐前沉默地坐了一會兒。
    “我說真的……”哈利終於開口，“我們能贏嗎？”
    阿曼塔沉默片刻，低聲說：“不知道。”
    “但我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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