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啟示錄！
    從拉動槍栓的聲音來判斷，開槍者的距離一定很近。
    實際上，許言甚至已經聽到窗外的腳步聲了。積雪被踩得“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清晰可聞。
    他緩緩挪動身子，挪到了窗戶的正下方。這時從窗外傳來了鋼鐵相互撞擊發出的聲響。側耳細聽之後便不難判斷，那是用通條捅槍管的聲音——老式的火槍在上子彈的時候，是將子彈從槍口前端塞進去，然後用一根通條捅到槍管底部。
    因此光是從這個聲音便可以判斷出，窗外那人用的顯然不是什麽高科技槍械。
    將子彈和火藥都裝填完畢以後，窗戶終於被拉開了。
    一根形狀頗有些奇怪的槍管伸了進來。
    許言躲在槍管下麵，默默地深吸一口氣。
    “咦？人呢？”窗外的來襲者自言自語道。
    突然，許言抓住槍管用力一拽，把槍從敵人的手裏搶了過來。下一秒，他猛地站起來，同時狠狠的一拳打中了敵人的下巴，揪住敵人的衣領拽進了窗戶，順勢一個過肩摔。
    除了一聲短促的慘叫以外，這人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便昏死過去了。
    解決了這人以後，許言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往窗外望。
    今夜雖然隻有一輪月牙，但對於許言的眼睛那亮度也夠用了，足以讓他看清附近隻有空曠的地麵，沒有可疑的人影。
    但許言並沒有就此放鬆。他握緊了手槍，在窗口觀察了好一會。直到可以確定來襲者隻有一人以後，他才關上了窗戶，處理那個昏在地上的俘虜。
    許言先是將俘虜拖到了油燈旁邊，稍微打量了一下。
    這人的穿著和印象中的刺客差距甚遠。一身黑色的袍子，不像是個刺客，倒更像是法師。
    許言找來繩子將這人捆了起來，找來一塊抹布塞住他的嘴，然後開始了搜身的步驟。
    搜身的成果非常有意思。
    首先，當然是剛才發射子彈的槍。這把槍的形狀是長柄的步槍。在許言看來，它雖然比常規的火繩槍要先進一些，但也先進不到哪裏去。與從所羅門軍人身上繳獲的槍相比，還很原始。
    在槍械的發展過程中，早期的子彈與火藥是分離的。這就意味著在上子彈之前還有一步，那就是填充火藥。這樣不僅麻煩，而且很容易出錯。一分鍾內能射出一發子彈就相當難得了。到了後來，子彈的結構在采納了多項發明之後變成了舊時代的一般人熟知的那樣——圓柱形的彈殼中，包著底火、火藥以及尖銳的彈頭。從此射手隻需要上彈與扣扳機即可，而且可以連續擊發。
    來襲者身上的這把槍沒有膛線，使用的彈頭不是尖的，是圓形的鐵珠。子彈依然要從槍口的前端塞進去，火藥和子彈依然是分離的。不過，至少擊發裝置不是最為原始的火繩了，而是燧石擊打鐵片冒出火星的方式來引燃火藥。
    比新時代的普遍水平略高，但說到底，還是比許言手裏的槍落後了兩百年。
    但最有意思的是這把槍的消音器。槍口處，扣上了一個長長的圓柱體。和許言曾在軍事雜誌上見過的消音器相比，這把槍上的玩意相當笨重，但無疑確實有效。
    除了這把槍之外，這人的身上就沒什麽值得在意的東西了。但許言的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沒得到解答——自己為什麽會被盯上？而且在沒開窗的情況下，這家夥怎麽知道自己在房間內的具體位置？
    許言拖著俘虜，走出了自己的臥室，順著樓梯走上二樓，來到賽斯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賽斯，開一下門，有事給你說。”
    沒過多久門便開了。
    “許言啊，有什麽——”說到一半，賽斯注意到了被他拖著的俘虜，“哇！你殺人啦？”
    “沒有，隻是被我打昏了而已。”
    賽斯隻是稍微瞧了一下俘虜的臉，便忍不住驚訝道“這位是……大哥身邊的魔法師啊！”
    “你大哥彼得的魔法師？”
    “沒錯！”
    “這樣啊……”許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家夥就丟在你這裏，你來盯著他。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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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用了一整夜的時間，許言終於弄清楚了。
    在不遠處的樹下，有一個電話聽筒。聽筒的電線，一直連到了這棟側殿裏麵。順著電線，許言在每一個房間裏都找到了一個簡陋原始的麥克風。
    這是一套技術含量不高卻相當有效的竊聽設備。當然，也正因為技術含量不高，所以許言沒用多長時間就弄明白了整套設備的原理。它的原理和最原始的電話差不多，就是麥克風將接收到的聲音轉換為電信號，通過電線傳遞到聽筒，由聽筒將電信號轉換為聲音。
    另外，電線不止一根。除了與樹下的那個聽筒相連的以外，還有一根埋入地下不知通向哪裏。很顯然，可以用來竊聽的聽筒絕對不隻有樹下的那一個。
    許言猜想，竊聽者大概是在遠距離竊聽到了自己和賽斯的對話，得知了自己的存在，於是趕過來滅口。而滅口之前，這人就在那棵樹下竊聽，從而確定了目標的位置——被襲擊時，許言麵前的盥洗池下麵就藏著一個麥克風。通過水聲，很容易就可以確定他站立的位置。
    如果不是許言的聽覺特別敏銳，而且反應也足夠快，那麽今晚顯然是凶多吉少了。
    弄清楚了電線的位置之後，許言沒怎麽猶豫便直接切斷了電線。這樣一來，整套竊聽裝置也就失靈了。
    然後，就在許言埋頭於研究這一套竊聽裝置之時，賽斯找了過來。
    “那位魔法師好像快醒過來了，怎麽辦？”
    許言想了想，問道“你這裏有地窖吧？”
    “有啊，就在房後幾步遠的地方。”
    “很好，請幫我準備一套足夠結實的捆綁裝置，我要嚐試一下拷問犯人這項工作了。”
    賽斯打了個寒顫“拷問一位魔法師？”
    許言微微一笑“我不也是魔法師？他剛才難道不是在謀殺一位魔法師麽？他既然敢下殺手，我又為什麽不敢動動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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