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啟示錄！
    在亞特蘭蒂斯下層的倉庫裏，許言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高達試作機。
    亞特蘭蒂斯分為好幾層。天穹是頂層，絕大多數人工作和生活的城區是中間層，而在城區以下還有三層，統稱為地下層——包括最底下的核心動力層，存儲壓箱底絕密物資的倉儲層，以及最接近地麵的中央機械運轉與氣候調控層。
    組裝和存放高達的地方，就位於地下二層的倉儲層。當然，與一般意義上的樓層定義不同，亞特蘭蒂斯的地下二層包含著近百米的高度和數十個大型工廠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個重工業都市了。
    這座重工業都市的自動化程度相當高，身為超級人工智能的所羅門王可以獨立操控，幾乎不需要額外的人手。因此許言也不需要人來領路，隻是獨自坐在傳送帶上，便被送到了目的地。
    傳送帶停在了一扇巨大無匹的門前。那門的高度和寬度都遠遠超過一般的機庫門，因此站在門前的人，就顯得格外渺小了。
    許言一步跳下傳送帶，然後大步走了過去。大門仿佛是感應到了他的到來，緩緩向兩邊滑開。
    門內有充足的光線照明，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十幾米高的淡銀色機甲。或者說，高達。
    充滿機械感和力量感的人形機身，淩厲的線條，帶來了難以言喻的視覺衝擊力。它的雙臂掛著兩種不同的武器，背後有四片刀鋒般的掛翼，肩上還有兩根與主裝甲融為一體的炮管。
    這時，許言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因為周圍並沒有別人，於是他幹脆接通來電，順手開了公放。
    所羅門王的聲音響起“第一代高達試作機，滿意嗎？或者也可以說是初號機。”
    許言歎了口氣“沒法不滿意。不過你對它的命名究竟是什麽？高達還是eva？”
    “名字很重要麽？”所羅門嗤笑了一聲，“反正就是太空戰鬥專用的人形機甲，以rg火箭彈和近距離激光束為主要武器。不過考慮到它沒有什麽玄之又玄的力場，所以我將之命名為高達，僅此而已。”
    “隻能在大氣層外麵戰鬥？”
    “在大氣層內倒不是沒法開火，隻是戰鬥效率會格外低——你看它的氣動布局和武器配備就知道了。掛在它身上的rg是特製的，與激光武器一樣隻適合太空環境。具體原因需要我解釋麽？”
    “這倒不用解釋。”許言對於太空作戰的一些基本原則還是有所了解的。比如，在地麵上使用的許多熱兵器，出了大氣層實用價值就相當小了。因為沒有空氣作為助燃劑，火藥根本無法爆炸。況且就算爆炸，衝擊波的威力也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在太空中有實用價值的武器，基本上隻有動能武器、激光武器、粒子武器之類的。就連核武器的價值都很有限，因為核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沒有傳導介質。
    爆炸、火焰、煙霧……這些景象，在太空中基本上是看不到的。可以預想，大氣層外的戰鬥將會在一片靜謐中開始，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移動與試探上，真正的戰鬥可能隻有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靜悄悄地結束，最後隻留下崩解的碎片殘骸和向四麵八方散射的電磁餘波。
    “那麽我駕駛這架高達要做什麽呢？除了接近路綾的飛船以外……”
    “當然是作戰了，敵人很強大的。我還沒有給你介紹過神國的太空單位，因為在此之前並沒有這個必要。但現在我們可以說說了，關於太空炮艦。”
    “裝了大炮的太空飛船？”
    “可以這麽理解。不過為了讓你的印象更貼合實際，我覺得有必要談談這種飛船的基本規模和形狀。它們的尺寸不小，比一般意義上的宇宙飛船要大得多，長寬高都超過百米，看起來像是特別短粗的基洛夫空艇。不過既然名為炮艇，那麽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它們的主要武器是炮。”許言接道。
    “沒錯。談到那些大炮，就得說一下神國內部衍生出來的一個教派了。大概在一百多年以前，神國內部一個姓楊的武器工程師提出了多炮塔構想，那就是這種太空炮艇的由來。那位工程師帶領著寥寥幾個學生，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教派——多炮塔神教，並且自稱為多炮塔之神，楊政委。”
    許言“……”
    “一開始，楊政委在神國內部的勢力並不大。但他在車裏雅賓斯克建立了神學院，埋頭鑽研，並且培養出了一大批熟練的工程師和技工。後來，在我與神國的那場黃昏之戰中，車裏雅賓斯克神學院研製的多炮塔戰列艦，給我的軍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舊時代的戰列艦上本來就有很多炮塔，況且這種想法早就落伍了吧？”
    “按理說是這樣。導彈的射程比一般的大炮遠得多，無需照麵就能將老式戰列艦秒殺。可是楊政委領導的那些人，對於大炮的理解實在是出神入化。他們造出的戰列艦，炮塔數量比傳統戰列艦多了至少好幾倍，偏偏效能極高，簡直難以理解。炮塔數量、炮塔分布、發射策略、船體設計、炮彈和炮管的構造……將這些因素統合考量之後，他們造出了無可比擬的超多炮塔戰列艦，能夠在我的軍隊出現之處打出覆蓋性彈幕。”
    “……聽起來很厲害。”
    “幸虧多炮塔主義隻在戰艦上行得通，在坦克上根本無法落實。否則，本來就欠缺空中戰鬥力，地麵火力再無法對抗，那我在大陸上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到如今，這位楊政委和他的多炮塔神教，已經將觸手伸到大氣層外麵了麽？”
    “因為黃昏之戰中的優異表現，楊政委開始負責創建神國的太空軍隊。所以你升上太空之後麵臨的主要敵人，就是有著上百門加速粒子集束炮的太空炮艦。”
    “大氣層以內的敵人呢？”
    “不用考慮，那是我的任務。”
    許言點了點頭，忽然有些困惑“可我還是有點難以理解，多炮塔究竟有什麽好處？”
    所羅門王也沉默了片刻，然後小聲答道“他們好像是覺得……炮塔越多，越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