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啟示錄！
    許言和路綾並肩走進了赫爾辛基城內最著名的酒館。在這裏，可以探聽到不少消息，雖然不可避免地有所延遲。
    比方說神國毀滅這樣的消息，赫爾辛基侯爵就沒有封鎖——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他無力封鎖。畢竟這裏是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臨海樞紐之一，每天都有許多商人、傭兵和旅客往來，而侯爵對於領地的管轄力度並不強。
    許言和路淩到櫃台買了兩瓶酒，然後隨意找了處座位坐下，然後很快便聽到了比較有趣的聊天內容。
    “你們聽說了嗎？附近出現了傳說中的巨神兵！有人親眼看到了，有四個呢……”
    那個傭兵用誇張的語氣敘述著聽來的見聞，而不遠處的兄妹倆卻相視一笑。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才乘著高達降落在赫爾辛基附近，而且是四座高達。很顯然，這些人口中的“巨神兵”，就是他倆操縱的高達。
    “真的很久沒有見過天使了啊……那些沒人見過的東西倒是冒出來了很多。巨神兵，也不知道是神還是惡魔？”
    “有區別嗎？神國已經……”說話的這人在說到神國時，終究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音量，“但是真的有什麽恐怖的惡魔出來到處殺人嗎？沒有吧！”
    “怎麽沒有！東方不是已經出現了一個邪神兵團嗎？”
    聽到這裏，許言給路綾使了個眼色。
    發言者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恐懼“那個邪神軍團是從莫斯科以東的地方出現的，一路向西推。任何膽敢擋在他們麵前的人，全都被爆炸的火焰埋葬了。”
    “但是他們好像也沒有胡亂屠殺不相幹的人。”
    “貴族們可就慘了，聽命於貴族的傭兵也是，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聽說那個邪神軍團的戰車能噴吐無數的火焰……”
    “何止是火焰？他們能召喚天災，天災啊！”
    說到那個傳說中的邪神軍團時，傭兵們便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了。這種氣氛頗有些奇怪，有些緊張和恐懼，可是每一個人的談興卻都隨之愈發濃厚。
    就在這時，一個裝著銀幣的小錢袋落在了那張桌子上。
    傭兵們頓時閉上了嘴巴，朝著一旁看去。
    許言站在那裏，舉起酒杯示意“我對這個邪神軍團的事情很有興趣，想仔細聽聽。拜托你們盡可能地多說點，我聽著就好。”
    ————
    一小時後，兄妹倆並肩走出了酒館。
    路綾低聲吐槽道“那些傭兵講了那麽多，可是一多半都是以訛傳訛的謠言。為數不多的真實信息，也都是我們知道的。”
    許言瞧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難道還沒意識到我為什麽要問他們這些嗎？”
    “為什麽？”問出口之後，路綾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補充了一句，“反正你也不笨，在你身旁，我懶得動腦子想那麽多。”
    許言摸了摸妹妹的頭頂，解釋道“我想知道，關於多炮塔神教軍隊的流言，已經流傳到了什麽程度。”
    雖然已經說了懶得動腦子，但路綾還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道“如果多炮塔神教如果想建立一個強大政權的話，必然需要營造自身的存在感。而且相比於仁慈的美名，恐懼感更能夠鞏固權威。”
    許言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看效果咯……現在看來，他們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而且從那些傭兵口中至少可以知道一個有用情報，那就是他們已經把莫斯科拿下了。”
    路綾的神色忽然低沉下來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裏，似乎也變得黯淡了。
    她歎道“我知道你為什麽關注多炮塔神教的進度……因為在諾夫哥羅德，有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子，對嗎？”
    許言的表情頓時一僵“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蘇菲婭了……”
    “你看，我還沒提那個名字呢，你就已經說出來了。”
    “女神大人，咱別這麽玩好不好？您別演了行不？”
    路綾捂著胸口，蹙眉道“哥哥果然是有了新歡，已經開始對我不耐煩了……”
    “求你別玩了，學林妹妹一點都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那怎麽樣才符合？黑化？”路綾忽然從腰間掏出了電磁手槍。
    “黑化的標準道具是柴刀啊。”
    “哦？等一下，我去找找……”
    “別玩了，跟你有正事要說呢！”
    ————
    諾夫哥羅德城，留裏克宮的大殿之中，一名戴著公爵冠冕的少女正端坐在象征著權位的寶座上，靜靜地聽著大臣的匯報。
    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將近三年之後，聰慧的少女早已摸透了訣竅。實際上，在掌權之前，她就早已耳濡目染地學到了很多，隻是從未想過自己要挺身而出。後來，當她不得不站出來之時，蘇菲婭才發覺……自己似乎蠻享受公爵之位的。
    不僅是留裏克家族，而且也是整個西俄羅斯地區的第一位女公爵。這滋味，其實蠻不錯的。
    預想中的彷徨膽怯隻持續了很短時間。在抱緊了神國的大腿之後，她便開始豎立權威、安插自己提拔的新人……在這些事情上，蘇菲婭簡直是個天才，稱得上無師自通。
    但從幾個月前，來自神國的一切信息都突然消失的那一刻起，形勢便漸漸地有些不妙了。雖然蘇菲婭已然盡力封鎖消息，可流言蜚語還是越來越多。
    尤其是最近這些天，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一個自稱為“多炮塔神教”的組織突然出現，大言不慚地要求所有貴族無條件投降。
    貴族們當然拒絕了，可是隨後他們絕望地發現，早早投降或許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雖然權勢不保，隻能剩下點金銀財寶，可是至少還能留得一條命在。
    “公爵大人，莫斯科已經完全淪陷了。多炮塔神教發來最後通牒，限我們在三天之內投降。”蘇菲婭親手提拔上來的軍官，帶來了最為可怕的消息。
    蘇菲婭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她發現，自己此刻似乎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