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汙水從排水渠中流過，由於有大量垃圾的阻隔，所以很多都漫上了過道。

    陳言並不覺得膈應，曾在大量屍骸中沐浴血水碎肉的他，早已經對惡心的事物習以為常。

    趙小明的話讓他警覺，失控的詭術師入侵，既然能攻下014號聚集地，要麽是那東西很強，要麽就是失控者不止一個。

    “從唐芊家中的情況來看，那必然不是普通喪屍所導致，也就是說我的猜測大概率是對的。”

    他放緩腳步，現在著急沒有用，不清楚敵人數量的前提下，萬一被失控者圍攻，就算已經是第二階段接近末期的實力，也有陰溝裏翻船的可能。

    “有沒有一種可能，失控者沒有將戰勝的詭術師們殺死，而是引導他們失控，變為自己的同伴？”

    陳言暗自揣度。

    “這片區域，有多少聚集地？”

    “18個，不過1，3，9，11，15號聚集地在前幾年相繼淪陷了，哦，現在還得加上我的14號。”

    趙小明黯然道。

    “那也就是說，最樂觀的估計，現在也就隻剩12，不11個聚集地還算正常，那名最初的失控者，肯定沒有放過自己的聚集地居民。”

    陳言皺起眉頭。

    唐芊的實力無限接近第二階段，手中的音樂盒雖然已經快到極限，但唐小可經過自己的治療，怎麽著還能使用三次，短期內活命，甚至反殺都不成問題。

    “雖然詭術師大概率在失控者們優先攻擊的名單上，但它們並不愚蠢，不會主動找死，姐妹倆應該還算安全，而以此為前提，我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朗！”

    陳言心中有了一個方向。

    在不斷靠近姐妹倆的前提下，殺死遇到的所有失控者，逐個擊破。

    “不能讓它們聯手！”

    他看了趙小明一眼，帶著他或許是個累贅。

    “哥，哥！這，這地下我熟的，所有的小道捷徑我都知道，你，你別拋下我！”

    趙小明雖然年少，可反應相當機靈，察覺情況不對，立刻就展現自己的價值。

    “這倒也是。”

    陳言聞言，微微點頭。

    雖然知道唐芊的位置，但要怎麽過去，走哪條路過去還真不知道，確實需要一個向導。

    “但你的移動速度太慢了。”

    他想了想，手掌摁在了趙小明的肩膀。

    “這是什麽？”

    趙小明瞬間就感覺那裏極陰冷般的僵痛，低頭一看，是一灘血流到了肩膀上，就好像是活著的粘稠生物，慢慢順著衣物攀爬擴張，要將自己吞掉。

    “這是鬼血，附著在身上能提高你的身體素質，跟上我的腳步。”

    陳言示意他不用緊張，現如今這玩意兒自己已經用不到，而且隻要在自己身邊，它就不敢放肆，更不敢真的吃掉“新宿主”。

    “安，安全嗎？”

    “別離我太遠就行，走吧！”

    “奧奧！”

    由於詛咒能力外放的話有間歇期，所以他們隻能維持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奔跑，原本抵禦喪屍的垃圾反倒成了自己的阻礙。

    “哥，我們為什麽不從地麵趕過去？反正你知道方位的不是？”

    趙小明皮膚泛紅，鬼血不能在外麵加持身體，所以沿著毛孔滲透進了皮下。

    “地麵可比這地下凶險，如果你能知道所有覆蓋區的脫離規則，那我倒是可以帶你走地上。”

    陳言平靜道。

    “這……哥您說的對！”

    趙小明聞言，才想起來地麵上到處都是詛咒覆蓋區，而其中的規則，也隻有生存隊的隊員有權限知道，平民倒也有學習，但對不用遠距離外出的他們來說，所掌握的也就聚集地周邊的覆蓋區規則。

    而這也不代表絕對安全，即使是專業的生存隊成員，一個不注意都不清楚哪裏觸犯了禁忌，錯誤運用規則，導致帶了隻幽靈回到聚集地。

    這種情況時有發生，前不久就發生了一例。

    “這些障礙物確實礙事。”

    陳言很無奈，趙小明跟在後麵不敢多言，不過這一路到目前為止都很平靜，明明前不久還有大量喪屍在門外徘徊，現在隻有偶爾的嘶吼聲，能遠遠聽見。

    “這裏是往1號聚集地的方向，那裏兩年前淪陷了，聽說失控的問題至今沒有解決，恐怖的東西們隻是被緊鎖在鐵門內，有詭術師用自己的血塗抹鐵門，製造了一個堅固的封印！”

    趙小明小聲告誡。

    “這是傳聞，還是確有其事？”

    陳言反問，靈異事件可不能光“聽說”，這是要命的。

    “我哪能接觸到這種事？也是聽說，但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畢竟1號聚集地真的淪陷了！”

    趙小明越說越害怕，腳步加快，不斷拉近與陳言間的距離，手電筒的光束搖搖晃晃，很快便又是一處拐角，髒亂的牆壁連光線都能吸收，那些厚厚的汙垢就好像末日時代的鍾乳石，乍一看還挺有藝術氣息。

    “等等！”

    陳言突然停住腳步，伸手一攔。

    “怎，怎麽了？”趙小明因為貼的太近，鼻子被撞到，頓時酸痛到流眼淚，不過他可來不及管這些，一聽說有情況，心中緊張不已。

    “不太對勁！”

    陳言駐足在拐角處，對詛咒的感知在預警，不過並不強烈，拿過手電筒，探出頭看去，光束下是排水渠流動的汙水，照出去很遠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哥，好像沒危險？”

    趙小明疑惑道。

    “你沒發現這條通道裏，沒有一個垃圾嗎？”

    陳言瞥了他一眼，又將注意力看向前方。

    “還真是！”

    趙小明咽了口唾沫，立刻警戒，但在警戒的同時還是很懵懂，這又能代表什麽？

    “往前走，還有沒有別的通道能過去？”

    陳言問道。

    “那裏是北方，是有別的通道，但就我所知，每一條都會經過這裏，因為這裏往前不遠，就是總蓄水池，是一口很深很深的井，是這一片區域排水的核心。”

    趙小明說道。

    “這麽說，不管走哪條路，都必須經過那處核心，而這條通道往前，正好就是那裏。”

    陳言了然。

    如果是這樣那確實沒有繞路的必要，有問題的應該是那蓄水池，而不單單光這一條通道，這隻是其往外延伸出的其中一顆爪牙。

    “哥，現在怎麽辦？”

    “原本就打算見一個殺一個的，既然繞不過去，那就上吧，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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