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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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麵館,走到小巷子路口,黎初在街道旁邊的商店裏買了幾大袋的水果和零食。
    然後伸手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跟司機師傅說了地點,黎初便微微閉起雙眼靠在椅背上。
    大約二十幾分鍾後,車子突然震了一下,黎初猛然睜開眼,透過車窗看向外邊,隻見前方是一條坑坑窪窪的泥巴路。
    “師傅,等會到那個上坡的位置停就可以啦。”
    “好的。”
    出租車司機轉頭看了黎初一眼,帶著疑問的口氣說道:“這敬老院很少有人來的,你怎麽會往這邊跑?”
    黎初笑了笑:“哦…我就是去敬老院裏麵看看那些老人家,給他們帶點吃的,陪他們聊聊天解解悶。”
    出租車司機聽黎初如此說,內心便覺得這小夥子挺不錯的,於是善意的提醒道:“哦,那你經常來這嗎?這裏回去可不好打車的。”
    “這我知道,所以每次來的時候我都是騎車過來的。”
    “隻是上次因為突發事情,車放在敬老院沒有騎回去,所以今天隻能打車過來,呆會再騎車回去。”
    出租車司機聽完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眼看就快到上坡的位置,車子也緩緩的停下了。
    黎初給了錢道了聲謝謝便提著東西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看著黎初順著上坡的路漸行漸遠,隻是搖了搖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便掉頭離開了。
    黎初提著東西走了一百來米就到了敬老院的大門口,大門口兩旁中了幾顆杉樹。
    一座鐵門將裏麵的老人和外麵這個紛紛擾擾花紅柳綠的世界隔開。
    黎初掏出口袋中的電話給敬老院的院長打了個電話:“吳院長,我到大門口了,麻煩找人來幫我開個門。”
    電話那頭的吳院長接起電話便從辦公室匆匆往大門口趕:“小初啊,我馬上就來,馬上就到。”
    大約兩三分鍾後,黎初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大門口這邊跑來。
    “小初啊,不好意思,快進來吧”,吳院長邊說邊用鑰匙打開大門上的鐵鎖。
    黎初笑嘻嘻的看著吳院長:“沒事,不著急,我也是剛到。”
    這敬老院黎初可不是第一次來了,但凡周末有時間他都會來這裏看看,陪這些老人們說說話,下下棋…
    在院子裏玩的老人們看到黎初來了,於是都上前來圍著他,跟他打招呼。
    “小初,來了。”
    “小初,你來啦。”
    黎初見到這些老人們也是備感親切,特別開心。
    “來啦,還給你們帶好吃的來啦。”
    說罷便提起手中的袋子,把水果和零食分給老人們。
    這時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笑著問道:“小初,你女朋友呢?怎麽不帶來給我們看看?”
    其他老人們一聽,也跟著起哄,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貌似這些老人隻要見到黎初便格外的開心,整個敬老院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好啦,爺爺奶奶們,趕緊去吃水果和零食吧,我跟吳院長說幾句話。”
    老人們特別聽黎初的話,他一說,眾人就乖乖的走了。
    見老人們都走了,黎初這才回過頭問道:“吳院長,莫奶奶怎麽樣呢?”
    吳院長無奈的搖搖頭:“她還是那樣,沒什麽好轉。”
    黎初聽到莫奶奶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轉,心中甚是擔憂。
    “怎麽會,怎麽會一點起色都沒有,上次不是去醫院看過了嗎?”
    上次去醫院的時候是黎初陪著吳院長和莫奶奶一起去的,隻不過當時黎初有別的急事便先離開了。
    “那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有什麽問題嗎?”
    “各項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醫生說莫奶奶的身體沒有什麽大問題。”
    吳院長也覺得特別的奇怪,按道理來說,醫生說了沒啥問題就應該沒啥問題呀。可是這怎麽沒有任何改變呢?
    “吳院長,先帶我去看看莫奶奶吧。”
    吳院長領著黎初來到老人們住的地方,那是一棟六七十年代的老式建築,外牆在幾十年的風吹雨打中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牆上的青苔也都隨處可見。
    這樓一共有三層,一樓給敬老院裏的工作人員住,二樓和三樓是給老人們住的。
    雖然說外麵看起來不是那麽的好,但是樓內的設施和環境還是很不錯的。這是因為後來翻修過,所有的家具什麽的也都是重新置辦的。
    吳院長和黎初蹭……蹭……蹭的上了三樓,沿著右手邊的過道一直走到頭。
    “莫奶奶怎麽住這裏來了?”
    “這個房間光線什麽的是最好的,還有就是她晚上老是大聲喊叫,我怕影響其他老人們的睡眠。”
    吳院長一番解釋過後,剛準備打開房間的門,卻被黎初阻止了。
    “等等…我先看看…”
    黎初透過門上一個小小的玻璃窗口往裏麵看了看,見莫奶奶整個人縮在牆角,身體不斷的顫抖,嘴巴還一直動著像是在說什麽。
    正當黎初輕輕轉動門鎖,悄悄打開房門的那一刹那。
    “鬼…”
    “有鬼…”
    黎初被莫奶奶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推開房門跑了進去。
    “莫奶奶,您怎麽啦?”
    隻見莫奶奶手指著門背後的牆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黎初,嘴裏不斷的說道:“鬼…鬼…鬼在那裏。”
    “莫奶奶,這裏沒有鬼,您別害怕,我先扶您起來吧。”
    黎初正準備伸手去扶莫奶奶,沒想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跳到床上。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吳院長正想要進房間,卻被莫奶奶的話給鎮住了,一時之間不曉得如何是好。
    “吳院長,我看莫奶奶就是神經太緊張了,要不你去拿點安眠藥來吧。”
    吳院長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
    可就在吳院長走出房門那一刻,莫奶奶突然之間就恢複正常了,她緊緊抓住黎初的手。
    “孩子,你快走,你快走,以後都不要來這裏。”
    “記住,從今以後都不要再來這個地方,快走。”
    黎初被莫奶奶這反常的舉動給整懵了,明明剛剛還…
    不過稍一緩神,黎初還是趕緊安慰道:“莫奶奶,您別害怕,有我在,沒事的。”
    莫奶奶見黎初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似乎有些著急了。
    “孩子,聽奶奶的話,趕緊走。”
    見黎初還是沒有反應,莫奶奶內心更是焦急如焚,於是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字的說道:“這裏除了我,他們都不是人!”
    “你趕緊走,再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