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衝冠一怒,棄舊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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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衝在西燕也得到了消息,心急如焚,忙詔祁闊商量。
    見到祁闊,慕容衝忙道:“師父,燕兒竟然在滄神教,我一定要去救她。”
    祁闊道:“大王,且慢。老臣剛接到一封密信,正是滄神教傳來的。”
    慕容衝接過密信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凰聖母竟然要求我們奉滄神教為國教,為她在長安城中興建教壇,受眾人朝拜。”
    祁闊道:“大王息怒。這的確是先王之前與凰聖母的盟約。隻是後來以為滄神教全教覆滅,凰聖母也跳崖身亡,此事自然作罷。”
    慕容衝冷笑道:“這個妖婦,抓了我心愛之人,還想讓我奉她為教母,簡直是癡心妄想。”
    祁闊猶疑道:“大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慕容衝道:“師父,我想帶上八風三十二騎,親自去滄神教地宮。”
    祁闊微微皺眉,道:“大王,八風三十二騎,對我西燕非同小可,豈能為別人去冒險,如有折損,都是我西燕的損失。稍不留神,便前功盡棄。更何況,你剛剛繼位,本就軍心不穩。”
    慕容衝沉吟片刻,道:“若師父肯將三十二騎借我,我此生再不作他想,誓死和西燕共存亡,鞠躬盡瘁完成王兄的遺願。”
    祁闊道:“此話當真?”
    “自然,此國之大事,徒兒豈敢誆騙師父。”
    祁闊難掩激動:“好,好,好,如此甚好,你是西燕的新帝,八風三十二騎本就屬你調配。哈哈哈。隻是,先王和凰聖母確有盟約在先。此次貿然與她翻臉,恐怕對我們不利啊。”
    慕容衝正色道:“正因為王兄之前與滄神教同盟,此次我們此舉正好昭告天下,我西燕絕沒有和滄神邪教為伍。滄神教惡貫滿盈,江湖朝廷人所共知。大哥羽翼未豐時或許不得已才與其結盟,如今我們大勢已成,何必再讓天下人唾罵,讓將士寒心呢。”
    祁闊點頭道:”大王說得有理。一切聽憑大王吩咐。”
    這時有侍衛來報:“大王,收到一封東山華蹇神醫的飛鴿傳信。”
    慕容衝一直和華神醫通信,喜道:“莫非是華神醫已經尋到了為燕兒解毒的其他方法,快呈上來。”
    侍衛恭敬呈上,拆開一看,竟然是一張地圖,頂上赫然寫著“地火明夷宮”,慕容衝奇道:“這是滄神教地火明夷宮的地圖,華神醫如何知道我們要去,又是哪裏得到這張地圖?”
    祁闊道:”大王,此事頗為蹊蹺,隻恐有詐。”
    慕容衝沉吟片刻道:“的確蹊蹺,不過我信得過華神醫。他要害我們,何必多此一舉?”
    紅麟這幾日一有空便會偷偷去看謝微燕。這日去看她時,忽然發覺她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心中詫異。
    謝微燕問道:“你在想什麽?”
    紅麟道:“師父每日都找人來取血,本以為你會日漸消瘦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恢複這麽快。”
    謝微燕道:“你師父想必這一個月已然功力大增吧。”她從紅麟口中已經得知凰聖母在用她的血來練功。
    紅麟道:“不錯,師父時常閉關,否則我也不方便來看你。”
    謝微燕道:“現在離驚蟄之夜還有幾日?”
    紅麟道:“還有十日。師父要在那天登上教主之位。不過你放心,我已散播消息出去,相信天師教會找人來救你的。”
    謝微燕道:“但願他們不來。”
    紅麟道:“不過師父現在武功深不可測,實難預料。”
    謝微燕道:“你為什麽願意冒險幫我?”
    紅麟遲疑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你和弗易,其實都對我很好。可惜弗易他,對了,來救你的嵇少真的是雪國人嗎?我去看過他幾次,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真是怪人。”
    謝微燕道:“是我連累他了,若不是我任性執意留下,若不是我,”想到慕容衝,忽然心口又一陣灼燒。
    紅麟見她神色,也猜她想到了慕容衝,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凰聖母向西燕傳密信的事情。謝微燕忽道:“這十日,我要練功,你不要再來了。”
    紅麟點點頭:“那好,我會命人不再來打擾你。”
    十日後。滄神教地宮燭火通明,人頭鼎沸。四大長老立在殿上,數百教眾整齊地羅列在後。一侍從稟道:“聖母到!”除了四大長老,教眾全都齊刷刷跪下。
    凰聖母坐上主座,道:“各位,我教弟子皆知滄鷹老教主被人行刺,已然歸去。今日是我教祭祀的大日子,就在今日對刺客施以教刑,以告慰老教主在天之靈。來人,將人帶上來,待到子時便行刑”。
    幾個侍從押著鐐銬纏身的謝微燕走了出來,將她綁在了刑台上。
    凰聖母還是忌憚雪國,暫時未動嵇少。
    烏鐵成道:“聖母,老教主臨死前,有命將教主之位傳為與您。今日正好是本教的大日子,何不就此良機行登大禮。”
    凰聖母道:“這個,可今日未曾準備,不免倉促。”
    烏長老道:“我教如今人心渙散,聖母還是早日繼承教主之位的好。非常時期,禮儀可以從簡。”
    紅麟順勢跪下,恭敬道:“請師父今日登上教主之位,順應老教主遺命。”
    白長老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烏鐵成怒道:“白長老,在聖母麵前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白長老笑道:“你們二人狼狽為奸,殘害老教主,如今還在這裏大言不慚,豈不可笑?”
    烏鐵成怒道:“白長老,您貴為四大長老之首,說話可不能信口開河,汙蔑聖母清白!”
    白長老脾氣火爆,說道:“你們當我和老赤眼瞎了嗎?那日教主分明是被兩股掌力夾擊震碎身亡,哪裏是那個年輕女娃一人所為?更何況,老教主六脈俱斷,無法言語,又如何說出傳位於凰聖母這樣的話來?破綻百出,還恬不知恥,未免太不把我們二老放在眼裏了,哼。”
    赤長老在旁連連勸道:“白老,今日是本教大日子,別再說了。”
    凰聖母秀眉一挑,神色傲慢,緩緩道:“你這個老東西,屢次都不聽本尊號令,又如何讓本尊將你放在眼裏?”
    白長老見她出言無禮,更增怒氣,喝道:“念在你聖母的身份,又是女流之輩,本長老才多次不與你計較。今日看來得給你點教訓!”
    白長老是四大長老之中武功最高的,一招蒼龍出海使得出神入化,威力非同小可。
    見他向凰聖母一掌劈去,眾人都大驚失色,隻怕凰聖母無力招架。
    隻見凰聖母不慌不忙地揮手一擋,從寶座上一躍而起,白長老一擊不中,也是大吃一驚,這個女人何時反應這麽快了。正自遲疑,背上已結結實實中了一掌。一口血噴在地上,咳嗽連連。
    赤長老忙上前扶住他,向凰聖母罵道:“你竟然對白長老下如此狠手?”
    凰聖母轉身回到座上,道:“是白長老是對本座無禮在先。諸位都是看在眼裏的,如何還能怪到本尊頭上。”
    烏長老道:“來人,扶白長老坐下。”
    白長老盛怒之下,欲開口罵人,卻一口氣堵在胸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赤長老勸道:“白老,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凰聖母不理睬他們,對教眾說道:“時辰已到。開始行刑吧。”
    滄神教講究血祭,劃破祭人的手脈,讓其血盡而死。紅麟見兩個祭徒手執尖刀走上前去,心突突直跳。
    謝微燕臉色慘白,卻毫無懼色。
    紅麟手心都捏出汗來,心道:“天師教並未派人來救,該如何是好?”
    “啟稟聖母,西燕祁闊將軍求見,說是來恭賀聖母登上教主之位。”
    凰聖母略一吃驚,道:“噢?沒想到真的會來。快請!”
    隻見殿外走進來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正是祁闊,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護衛。
    祁闊道:“聖母,大王收到了聖母的信函,特意派祁某前來恭賀。隻盼日後繼續得到聖母支持。”
    凰聖母道:“祁將軍客氣了,如今慕容氏已經重建西燕,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賀。本座沒想到祁將軍會親自前來。快請上座。”
    祁闊一入殿便看到綁在祭台上的謝微燕,問道:“聖母,這不是?”
    凰聖母道:“不錯,這是謝安的侄女,謝微燕。此女竟敢刺殺滄鷹教主,今日便特意用她來祭壇。”
    祁闊奇道:“噢?滄鷹教主武功蓋世,這個女子竟有本事能殺得了滄鷹教主?”
    凰聖母道:“祁將軍,若您今日來是為了救這個女子,那恐怕就要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祁闊頓了頓,哈哈大笑道:“聖母說笑了,我西燕為何會救江左謝家的人。”
    凰聖母笑道:“將軍自然不會,隻是不知道剛剛登基的西燕大王是不是對這個女子還餘情未了?”
    祁闊道:“聖母此言未免太小看我西燕皇室了。慕容衝若是繼續與這女子糾纏,先王又如何會傳位於他?而慕容衝既然選擇了王位,自然是已經揮劍斬情絲。豈會為了一個女子會壞了大局。”
    凰聖母道:“如此甚好。日後我滄神教上下必定全力效忠西燕皇室。”
    祁闊道:“聖母的誠意和忠心,祁某一定會轉告大王,並會勸說大王按照承諾早日立滄神教為國教,在長安為聖母修建殿宇,受萬民朝拜。”
    凰聖母眉宇間頗為得意,笑道:“多謝祁將軍。”
    轉頭下令道:“那今日祭典就開始吧。”
    白長老和赤長老聽得怒火中燒,凰聖母居然私下一直與西燕慕容氏有勾結。隻是此時二人都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