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結局:恩怨瞋癡皆歸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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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僵屍飛起來了?”
    “這麽快就燒成厲鬼了麽?”
    東麵山丘的士兵們忽然騷動了起來。
    桓明順勢看過去,發現一個臉被燒焦、麵目猙獰的死屍竟然騰空躍起,直向東麵山丘飛衝上去。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射他?”陸人傑怒喝道,卻讓人聽出了他的懼意。
    弓箭手忙列隊搭弓,蹭蹭蹭蹭,數百支箭激射而出,這個死屍竟還能淩空躲避,真是不可思議。隻見他前胸和大腿上都已中了數支箭,但似乎毫無感覺,繼續淩空而上,難道是個鬼魅?
    又是一陣箭雨,但弓箭手中有不少人腿腳軟了,打了退堂鼓,射出的箭勢大不如前。饒是如此,這個死屍身上也紮成了刺蝟,但仍蹭蹭直上。
    山丘上一片驚呼,因為這個紮成刺蝟的死屍已登了上去,半張臉已燒焦,低垂著頭,散發出惡臭。士兵們不敢再射,圍成一圈,不斷後退,誰都不敢上前。
    山丘下的眾人也無不心驚,因為他們都看得真切,這個燒焦的死屍後麵,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憑借深不可測的內力和至高絕世的輕功,以屍為盾,淩空而上,硬生生衝上了東麵山丘。
    這個死屍身子晃了晃,便倒了下去。這些士兵又是一驚,麵麵相覷,這個死屍後麵竟還站著一個清麗的年輕女子。
    桓明又驚又怒,他此時也看得清楚,這個死屍背後操控的人,便是謝微燕。
    他焦躁地厲聲喝道:“還不快殺了她,殺了她啊!”
    眾士兵大喊一聲,抽出刀劍向謝微燕砍去,隻見寒光一閃,冷氣逼人,刀劍相交,激戰一片。
    慕容衝震駭,大喊道:“桓明,你若傷了她,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桓明心下一橫,下令道:“把他們都殺了。”
    弓箭手和火炮手輪番上陣,又向群雄襲來。眾人知再無退路,都是奮力一搏。
    “啊!”
    “果然是妖魅。”
    東麵山丘傳來一片淒厲驚恐的叫喊聲。
    山丘上下無不驚駭!
    隻見東麵山丘的士兵已有數十人凍結成冰,旁邊的士兵不敢再戰,紛紛逃命。
    謝微燕已被一團冰霧籠罩,看不清其人,隻見一團白影和一道寒光所到之處,皆點人成冰、寒光朔朔。
    那晶瑩剔透、純淨無比的冰晶下,藏著的都是一具具驚恐猙獰的屍體。
    嵇少驚道:“冰封萬裏?”
    謝微燕正是又使出了冰封萬裏,隻是這一次的威懾力與她前兩次使出時已不可同日而語。
    謝朗大聲道:“大家從東麵突圍,往那邊衝。”群雄一擁而上。
    桓明見狀,越發急躁道:“你們給我繼續射!絕不能再讓這些人從東麵上來。”
    陸人傑道:“公子,這裏有危險。您還是先行離開,我帶兵斷後。”
    桓明點點頭,道:“也好,陸副將,你多加小心。”說罷便趕緊帶了一隊親兵撤走。
    謝微燕已和寒光雪魄劍混為一體,不斷從東往北麵奔去,所到之處,所向披靡,無一人一劍能近得了她身。此時,東北麵的士兵已有一半已凝結成冰。
    西北麵的士兵有的也已嚇得目瞪口呆,眼見主帥桓明都已撤退,有不少人也開始懈怠,隻想如何逃跑。
    如此箭勢威力大減,群雄更得了間歇,古月、古葦、弗圓、祁闊、嵇少、慕容衝等人已突圍登上了東麵山丘。
    陸人傑忙喊道:“臨陣脫逃者斬,給我殺。”
    但大勢已去,桓家軍已人心渙散,無人戀戰,隻想逃命。
    群雄登上東麵山丘後,見到這些冰人,都既驚且懼。嵇少忙飛身去追趕謝微燕,他的輕功在這些人中是最高的,慕容衝緊跟其後。
    嵇少奮力喊道:“燕兒,快停下,快停下。”他知“冰封萬裏”所耗內力極大,擔心謝微燕運力過盛,寒氣反傷心脈,走火入魔。
    陸人傑眼見越來越多的人登上山丘,而被凍結的士兵越來越多,餘下士兵都士氣全無,桓家軍再無優勢,急忙喊了一聲“撤”,轉身騎馬獨自一人朝樹林偏僻處逃去。
    林中枝葉搖擺,起了一陣冷風,迎麵向陸人傑麵上吹來,刮得生疼。這使他更加心灰意冷,盤算道:“我唆使桓明偷調士兵來此,差一點點便可抓住西燕王。可如今近萬士兵傷亡慘重,我回去怕是難逃一死。唉,這場富貴,終歸是落空了。”
    “陸人傑,站住。”身後傳來一聲喝厲。
    陸人傑大吃一驚,見一個少年騎馬追了上來,怒目圓睜、殺氣騰騰。
    “武雷,是你小子?”
    這個少年正是武雷,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陸人傑的動向,見他趁亂逃走,便一個人拚命追了過來,竟被他追上。
    陸人傑冷笑道:“怎麽?想為你師父報仇?你一個人前來,不是送死嗎?”
    “死也要拉你墊背。”武雷大吼一聲,揮刀向陸人傑劈去。陸人傑忙在馬上縱躍翻身躲避。
    武雷迅速調轉刀頭,直上直下地砍去。
    陸人傑沒料到他的刀法短短數月竟精進不少,不敢輕敵,揮劍擋格,雙方被刀劍碰撞之力反彈,均往後退開幾步。
    馬淒厲地嘶叫起來,原來方才被武雷的刀砍中馬背,鮮血直流。馬一邊亂蹦,一邊撒腿跑開了。
    沒有了馬,要從這裏逃出去可難上加難。陸人傑忙吹口哨喚它回來,但馬背上吃痛,已不管不顧、頭也不回地撒腿跑開,怒道:“媽的,你這臭小子,我殺了你。”說罷揮刀劈來。
    武雷雙眼通紅,也迎麵還擊。陸人傑是武雷師叔,對其刀法路數自是十分熟悉,而他武功本在武雷之上,三五招過後,武雷已漸感吃力,氣息不調。
    陸人傑看準一個破綻,一腳向他胸口踢去,武雷躲避不及,硬生生受了這一腳,仍忍痛揮刀砍向陸人傑左肩,但隻砍入半寸。
    陸人傑微微吃痛,但武雷自己卻被踢得鮮血直吐,摔倒在地,手中的刀也從手中飛脫了出去。而自己脖子上早已架起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陸人傑笑道:“哈哈哈,還以為你這小子有多大長進,還是魯莽無腦,隻會這般不要命的打法。”
    武雷被踢中檀中穴,氣息一時難調,難以站起來。喃喃道:“師父,都怪弟子學藝不精,雖這幾個月勤加練習,還是打不過這個畜生。”
    陸人傑陰笑道:“我這就送你去見你師父吧。”說罷將刀高高舉起。
    武雷閉上雙眼,準備受死。
    忽然飛沙走石,一陣大風猛地灌了進來。陸人傑下意識側頭閉眼,待得再睜開時,發現武雷已經不見了。
    陸人傑大怒,罵道:“這該死的風。”見地上有些血跡和足印,心道:“如今我的馬已經跑掉了,反正也逃不快。萬一這小子稍微恢複又追上來死纏爛打,終是個禍患。不如一鼓作氣,把他解決了。”
    想到此處,便順著血跡尋去。走了幾百米,此時林中已微微起霧。
    陸人傑心道:“這小子心眼直,不如激他出來。”便大聲道:“武雷,我知道你便在附近。你出來,師叔有話要說。”
    無人應答。
    陸人傑又道:“武雷,你可知我為何要殺你師父?我的親叔父當年收養了他,還授他武藝,最後竟然將幫主之位傳給他,而不傳給我。你說,我心裏能好受嗎?”
    霧漸漸大了。陸人傑凝神靜聽,還是未發現武雷。又繼續道:“他的資質比我好,武功比我高,我無話可說,這些年我也安安心心做我的副幫主,對他俯首帖耳,可他又是怎樣對我的?”
    陸人傑說到此處,過去種種湧上心頭。“他重用駱平也就算了,連那個書生齊地川,器重他也遠勝於看重我。他把我這個副幫主置於何地?最後還投靠謝家軍,解散遊龍幫,使我叔父多年心願毀於一旦。”
    “這次我不再逆來順受。既然橫豎要投靠朝廷,何必投靠一個小小的謝朗,跟著桓明,我的品級還可與謝朗平起平坐。不過,你們卻要屢次三番壞我好事,真是該死。”
    陸人傑罵到此處,已渾然忘了自己是為了誘騙武雷現身,激動之下,忍不住破口罵道:“你師父司徒遠就是一個假仁假義、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他還娶了我喜歡的女人,害得我一生遺憾。他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
    “我師傅心懷坦蕩,義薄雲天,而你隻是個心胸狹窄、陰險狡詐的小人,若我是師娘,也必唾棄於你,選我師父。”武雷忍不住說道。
    陸人傑心頭一凜,右耳微動,猛地縱身一躍,向東南麵十幾米處一刀刺去。此次出手乃是動用他畢生所學,攻勢淩厲,中刀者必死無疑。
    陸人傑感到刀尖受阻,已經刺中,但卻沒有預料中的慘叫和血腥,陸人傑一驚,此時看得清楚,刺中的竟是一堆草枝爛葉,暗道中計。
    隻聽地上“嗖嗖”幾聲,陸人傑腳上吃痛,慘叫一聲,仰摔在地,左腳鮮血汩汩流出。
    他的半個腳掌竟被削了下來,一把冷颼颼的刀刃已架在脖子上。
    順著刀身而上,陸人傑見到武雷那張怒氣與殺氣交織的臉。
    “好小子,居然學會這種陰謀詭計了。”陸人傑忍住劇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這可不是什麽陰謀詭計,這是五行陣法。”武雷冷冷道。
    “五行陣法?”陸人傑奇道,“難道剛才那些霧?”
    “不錯。我的刀法你再熟悉不過,我也打不過你。可這五行陣是穆大哥教的,我想你應該不會吧。”武雷一邊說,一邊在臂上運勁。
    “且慢!武雷,你,你不能殺我。”陸人傑慌道。
    “為什麽?”
    “你師父臨終前有遺言,凡遊龍幫弟子不得,不得為他報仇,更不得殺我,我畢竟是他師父唯一的血脈,子侄。”陸人傑喘氣道。
    武雷一怔,司徒遠臨終前確有此遺言,昱婷曾經對他說過。
    “好賢侄,你放了我罷,我已經殘廢,以後也不會再對你們有什麽威脅了。”陸人傑哀求道。
    武雷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宅心仁厚,對你以德報怨。你既然知道他有此遺言,不但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屢行不義之事,你這樣的人,怎配活在這個世上?”武雷厲聲質問。
    陸人傑泣道:“你是你師父的徒弟,難道,你連他的話都不聽了嗎?”
    武雷冷笑道:“當時我被罰禁閉,並不在師父身邊,沒有親耳聽到。”說罷葛地手起刀落,將陸人傑人頭斬下。
    陸人傑逃走後,桓家軍群龍無首,眾兵士紛紛撒腿逃跑,一片大亂。北麵跑得慢的士兵,還是逃脫不了被凍結成冰的命運。
    慕容衝等人暗暗心驚:“燕兒恐怕已失去理智,連逃兵都不放過了。”
    嵇少終於追趕上謝微燕,縱身身越到了她前麵,擋在眾兵士麵前,喊道:“燕兒,快停下。讓他們逃吧。”
    謝微燕似乎不認識他,竟揮動寒光雪魄劍,一抹寒光向嵇少掃去。嵇少忙揮掌抵禦,兩股至陰至寒的力量相交抵禦。
    嵇少漸漸有些支撐不住,吃力說道:“燕兒,我是嵇少。這寒光雪魄劍,是我給你的,你不記得了嗎?”
    謝微燕心頭微微一震,內力有所鬆懈,嵇少奮力一擋,劍光與掌力分開,嵇少後退了幾步,方才站穩。
    慕容衝也趕了上來,叫道:“燕兒,你快醒來,已經沒事了。”
    謝微燕慢慢轉身,冷冷地看著他,忽然一道寒光掠過,慕容衝大驚之下,感到一股極陰至寒之氣向他襲來,“難道燕兒不認得我了?”
    一怔之下,竟忘了運氣抵禦。
    “大王小心,”祁闊從後麵趕到,掌心凝力,向這道寒光擊去。古月古葦等人也紛紛趕到,忙施掌相助。嵇少也縱身上前,從側麵向她施掌。
    謝微燕周圍被冰霧籠罩。慕容衝投過薄霧,見她麵目一絲不動,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頓時心中大痛,叫道:“燕兒,你醒醒,桓明已經撤軍。我們已經沒事了。”
    祁闊道:“大王,謝姑娘五識被封,她不認得任何人,也聽不見任何人說話了。”
    慕容衝震驚之下,顫聲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嵇少道:“她內力運行過猛,傷了心脈,內力無法收放自如,又被雪魄寒光劍的寒性一激,陰寒之力陡增數倍,也封住了自己的五識。”
    “那怎麽辦?”慕容衝急道。
    嵇少道:“隻有我們合力先將她製住。”
    古月道:“這丫頭內力太強,我們聯手恐怕也撐不過她。”
    弗圓、謝朗等人也趕到了,古月道:“你們快來幫忙。”後麵趕到的弟子急忙施掌相助。
    “若製不住怎麽辦?”慕容衝擔憂道。
    嵇少道:“若我們幾人都製不住她,後果不堪設想。”
    昱婷、華蹇等人趕到,見謝微燕被眾人圍攻,均感駭然。
    昱婷叫道:“燕姐姐,你怎麽了?”
    “謝姑娘怎,怎麽了?”一個滿身血汙的少年突然出現在昱婷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昱婷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竟是武雷,奇道:“你去哪裏了?怎麽渾身是血。”
    武雷道:“我殺了陸人傑。”
    昱婷更是奇怪,但無暇再過問他細節,還是擔心地望著謝微燕。旁人更無暇去管武雷殺人之事。
    華蹇道:“她目光滯澀、五識封閉,後頂穴和風府穴應該此時大開。慕容衝,點她這兩處穴位。”
    慕容衝遲疑道:“後頂和風府都是要穴,是否會傷到她?”
    華蹇急道:“縱使傷到,也不致命。若再製不住她,等她寒力達到極限,也會經脈盡斷而死。在她死之前,不知還會憑添多少冰人,可能也包括你我。”
    慕容衝道:“好吧。”風靈劍緩緩向謝微燕背後刺去,正猶豫間,忽聽砰地一聲巨響,謝微燕的劍光已衝破了眾人的掌力,嵇少、祁闊、古月等人均被掌力震蕩,接連後退。
    慕容衝大驚,忙向謝微燕腦後穴位刺去,卻被謝微燕劍波一掠,橫掃在地。慕容衝喊道:“燕兒,是我,我是穆大哥。”
    謝微燕微微一怔,轉過頭來,愣愣地看著慕容衝。忽然她雙目發出異光、脖子一直,緩緩地倒了下去。
    旁邊的昱婷嚇得花容失色。原來是她在謝微燕背後射一枚冰魄針,她雖內勁不大,但距離不遠,且謝微燕全無抵抗,竟被她射中。
    慕容衝忙縱身上前,一抱住謝微燕,冷得打了個激淩。兩人一起慢慢滑落下來。
    冰霧漸漸消散,但慕容衝懷中的女子從頭到腳還是像塊寒冰一樣。慕容衝憂心道:“燕兒,燕兒,你沒事吧?”
    半晌,謝微燕眼神似乎和緩了過來,右手緩緩舉起,細聲道:“穆大哥。”
    慕容衝大喜,一把抓住她右手,另一隻手將她抱得更緊,柔聲道:“燕兒,你終於認得我了。”
    慕容衝忽然感到她的右手垂軟了下來,見她竟雙目一閉,暈了過去。
    慕容衝感覺自己也心跳驟停,慌忙喊道:“燕兒,燕兒!”
    昱婷隻道是自己的冰魄針傷了她,蹲下泣道:“燕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用你教我的冰魄針來射你。”
    武雷本想輕輕抱住她肩膀,但見自己滿手血腥,不好意思出手,便隻是蹲下來陪著她。
    嵇少、謝朗、古月等人也匆忙上前。
    華蹇發現數股極寒之氣在謝微燕體內亂竄,忙在她大椎、心俞、曲池幾處穴位施針,均於事無補。脈搏已是若有若無,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嵇少道:“這世上除了雪老,不知還有何人能救他。”
    慕容衝下意識抱緊謝微燕,問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是要帶她回雪國?”
    嵇少道:“若不帶她回雪國,你便隻能眼睜睜看她死去。”
    慕容衝狐疑地望著華蹇,隻聽他道:“她雖然還有一口氣,但老夫醫術淺薄,無力回天。可能回雪國,還會有一線生機。”
    慕容衝急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她。”
    謝朗歎氣道:“華神醫醫術天下無雙,既然他如此說,那就勞煩嵇公子帶我妹妹回雪國。隻要她安好,便一切都好。”
    嵇康點點頭,將謝微燕從慕容衝懷中抱起。
    慕容衝目光呆滯,感覺謝微燕從自己懷裏離開,忽然大喝一聲:“不行,我不許你帶她走。”
    祁闊勸道:“大王,謝姑娘已命懸一線,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謝朗蹲下道:“慕容兄,她是我妹妹,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讓她回雪國。你放手吧。”
    祁闊上前,慢慢掰開慕容衝抱住謝微燕的雙臂。
    嵇少抱起慕容衝懷中的女子,低頭一看,竟有兩行清淚從眼角留下。
    嵇少輕歎一聲,幾個縱躍,便抱著謝微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古月對古葦歎道:“這丫頭從雪國回來,沒想到最終還是要再回到雪國去。”
    慕容衝向遠處望了望,白雲盡頭,似有幾隻仙鶴在雲中飛舞,幾聲鶴鳴在空中回蕩。
    慕容衝望著在一旁哭泣的昱婷,輕聲問道:“婷婷,如果不是桓明帶兵來襲,你說燕兒她會留下來嗎?”
    昱婷使勁點頭道:“會的,她一定會留下來的。”
    慕容衝微微一笑,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再也支撐不住,栽倒在地。
    “水本無憂,因風皺麵”
    “山緣不老,為雪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