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雷內斯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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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消失了,我一個人坐在遺跡裏,靠著石壁,抬著頭。
    我接下來要怎麽做?要去做什麽?
    我反複的質問自己,拷問自己,我真的要去阻止狄格嗎?為什麽要去阻止他?
    怎麽想都沒必要。
    “這個世界已經和平,大家都幸福的活著……已經沒有奧特曼(正義和戰鬥)存在的必要。”
    所以,雷內斯走了,他無權幹涉人類的選擇,他終究是外人。
    “這就是我所期待的,我戰鬥最後的結果………我真的……”
    “林淵,你真的覺得該如此嗎?”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來到我身邊,她有著鳶尾花一樣美麗的紫色眼睛,如同絲綢一樣柔滑的黑色長發,質樸而又優雅的黑紫色的禮服在微風中搖曳。
    我驚訝的看著她,隻要看到她一眼,我就知道她是誰,我們已經如此熟悉彼此。
    “雷內斯,你不是?”
    “這個空間不是位於地球喲,所以就當是你來見我,而不是我來見你,更何況,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和你閑聊,而不是以奧特曼的身份幹涉人類選擇。”
    “奧特曼也會鑽空子啊……”
    “我們也不是為了守規矩而守規矩,而是為了更好的救人。”
    雷內斯靠著牆壁,以不合外表的坐姿隨意的坐了下來。
    我撇開視線,看著諾亞那宏偉的彩色計時器雕塑,問道“你怎麽看這件事呢?”
    雷內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在來到這個宇宙之前,我曾經有個想法,要不要把光之國的等離子火花給分享給宇宙中的所有人呢?”
    “那是什麽?”
    “讓我們進化為奧特曼的光之核心,人造太陽,原本,奧特曼的誕生隻能由世界的規則賦予光才有可能誕生,但有了這個,我們整整一個種族集體進化為了奧特曼,他也是貨真價實的無盡能源。”
    “隻要有了那樣的東西……”我自然就聯想到很多。
    “隻要有了這個,除了那些腦子有問題的黑暗勢力,人們就不會再為了利益發動戰爭吧,我是這麽想的。但是,這個提議被我的夥伴給否決了,明明隻要這樣做,可以避免很多人的犧牲。”
    “那麽你……”
    “我其實,心裏或許挺認同狄格的……我的朋友說過,作為同伴,我們無權幹涉別人的選擇,我們要做的是相信,但是,人類現在做出來的選擇,又和我把等離子火花賦予他們的未來又有什麽不同呢?”
    “……雷內斯,多給我講點你的事吧…作為同伴的身份…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那麽你也待會給我講一點你的。”
    “當然可以。”
    雷內斯開始向我講述她的過去,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隻想多聽聽別人的想法和故事,在這個世界上隻活了短短二十多年的我,已經不知道麵對狄格花費一百年後的抉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
    我也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毫無問題。
    雷內斯看著他,也回憶起自己的過去,她開始探尋、述說她自己夢想的。
    那一定是去往父母拯救的那個恒星係的生命行星的那一天吧。
    高高聳立的石像,父母的雙手握在一起,各自另一隻手高高舉起,眼朝天空,麵向來到這個地方的所有人,將奧特曼的神性展現的一覽無遺。
    幾百米高的石像矗立在這個星球最繁榮的城市的正中央,是這個星球最高的建築,並被規定以後所有的建築都不能超過這個高度,以表達對救命恩人的尊敬。
    來到這裏的所有人,都隻能仰望他們。
    當雷內斯來到這裏的時候,並被得知是他們的孩子的時候,麵對他那隻有二三十米的身高,所過之處,人們無一不放下手上的事,跪拜叩謝,而雷內斯麵對他們的情感,隻有迷茫和疑惑。
    他們把奧特曼當做神一樣看待,相信哪怕雷內斯的父母死了,也依然一定在庇護著他們,直到永遠。
    “為什麽你們要跪著磕頭?”
    “因為這是我們唯一能表達感激的方式了,對於你們的幫助,我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回報。”他們星球的總統也跪著這麽說,很難以想象他們的行為是發生在一個現代的民主國家中,“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你們,尤其是作為他們的子的您。”
    “站起來吧,我們不需要回報,我隻想知道,我的父母做的好嗎?我想成為像他們一樣的英雄,但我卻不知道如何去做………”
    “您不恨我們嗎?就是因為救我們,您的父母才會……”
    原來總統以為他是來尋仇的和責備的?
    “這隻是他們該做的,你們也隻是做了你們該做的事情,恨也不會恨你們頭上。”
    “感謝您的寬宏大量。”總統帶著所有官員和附近的人民從地上爬了起來,順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隻想知道,我的父母是怎麽樣保護這個星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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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說的話,那就是您的父母到最後都沒有放棄我們哪怕一個人吧,他們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幫助好所有人,並最終獲得了成功,在那樣的大爆炸下,我們沒有任何損傷,這個恒星係連一顆隕石都沒被炸毀,他們保護了他們想要幫助的一切。”
    幫助了所有人,完美的。
    “而作為他們的孩子,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做到像他們那樣完美的英雄,這也一定是你父母所期望的。”
    望著那高聳的雕像,雷內斯開始了自己的奮戰。
    現在看來……
    “或許,那位總統不過是奉承的說說而已,但是,卻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也想成為像老爸老媽那樣的英雄,完美的保護好所有人。”
    隻要遵循正義,就不會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就不會走偏,他是這麽想的。
    但果然有時候,隻有你去做了,才是真正的正義,而不是規則所束縛。
    現在想起來,那個金色的形態,一定是她內心對於能完美拯救世界幫助一切人們的期待的化身。
    可我不知道什麽樣才是最完美的,也不知道如何像父母那樣救下所有人。
    連正義本身是什麽樣的,都感到模糊不清,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不知道做的會不會是錯的,隻能憑著一股氣向前,因為不那樣,就真的什麽都救不了了。
    可是,怎麽才能成為一個像父母那樣保護一切的完美的戰士呢?父母他幫助了所有人,而雷內斯依然困於這裏,不知道如何前進才是正確的。
    “那說到底,你為什麽要幫助我們呢?為什麽,你要去幫助?”
    “……因為我想成為一個完美無缺的幫助到所有人的英雄啊。”
    “也就是說,單純的去模仿你的父母。”我又接著問道,“那麽,你為什麽要去模仿你的父母,你又為什麽想要成為一個這樣的英雄,然後,你才又為什麽要去幫助我們?”
    “………”
    雷內斯此時此刻才有些恍然大悟。
    “我到底在渴望什麽?”
    說到底,當時隻是基於崇拜,但是,父母死去,自己被放棄,獨自留在這個世界上,他原本應該不滿到怨恨才對,怨恨導致這一切發生的這個夢想。
    而他之所以沒有怨恨,是因為他想成為英雄,所以,才會覺得父母所作所為是合理的,高尚的,並發自內心的認同著和崇拜著,以至於到現在還去模仿。
    對於身為孩子的自己,父母作為英雄,實在是太過於美好,美好到讓人幸福,所以,才會在決定成為一個英雄後,又想去學習父母,成為一個像父母那樣完美的英雄。
    “我為什麽會想去成為英雄?”
    這大概是一個潛移默化的想法,光之國和父母的教育,比如父親談論他的事跡,母親談論他的研究的影響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現實在太過於幸福而美好了。
    作為一個生命,對於美好的東西的追求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而作為奧特曼,作為群居生命,渴望在人群中實現自我價值,這種美好的事情,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開始並不是基於正義,也不是想幫助別人,而是基於個人的欲求嗎?這就是出發點啊……”
    “為什麽呢?”
    “因為覺得這樣很好,我很喜歡,所以就這麽去做了。”雷內斯突然覺得身體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感。
    “和我一樣啊,雷內斯。”
    “現在,才發現,堅持和執行正義,當初也不過是因為,相信這是最美好的選擇,所以才去這麽做而已,幫助人也是。”
    “我相信,這正是所有人都期待這個,發自內心的向往,所以才美好,所以它才是正義。”
    “嗯,他們最深處和我一樣渴望著這一切,我們才是可以並肩作戰、互相信任的同伴,我才想去幫助他們、保護他們。謝謝你,林淵,現在,這份夢想已經不是從我父母那兒模仿過來的偽物,而是發自內心的貨真價實的真品了。”
    以前,雷內斯對要幫助的人,自認為沒有任何情感,他不喜歡,甚至可能很討厭,他幫助他們,隻是因為內心覺得要幫助他們,像他父母那樣,做到完美。
    但是,現在,他終於意識到了,他回顧著自己作戰這麽久的曆史,他明白了,不是他一個人覺得這樣很好。
    無論是澤華,還是克蕾兒他們,其實都在努力幫助包括自己在內的別人吧,能站在這裏,真的隻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嗎?
    他們難道就不是不想去幫助更多人,幫助所有無辜的人嗎?
    說到底,父母為何選擇犧牲自己,去救那個太陽係的人呢?
    想來,一定也是把他們當做共同奮戰的夥伴吧。
    “我們,都有著共同的光芒。”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才會奮戰到底,也才會為怎麽做苦惱到現在吧。
    “我依然不知道怎麽才能救下所有人,但是,我現在明白,我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許多人,所有人都是在路上共同前行的夥伴,隻靠我一個人是不合理的,也救不下所有人的,我們依靠的力量是我們共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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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條路上會有人犧牲,死去,你不可能幫到所有人。”
    雷內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我父母其實也沒有幫助到所有人嘛,他們其實也沒滿足到我的欲求不是嗎?”
    但他們依然義無反顧的去做。
    我們所有人都一樣,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沒有更多的力量,他們在以自己的方式實踐著,前進著。
    “就讓我牢牢把他們記在心裏吧……然後去更努力一點,他們是自願犧牲的,我尊重並崇拜他們的選擇,並為他們而自豪。”
    “有很多弱小的人可沒法選擇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但我不會妥協,我會怨恨敵人,感到憤怒,他們也向往著美好的生活,也都是我的夥伴,我會全力救他們。就算是再弱小的人,也在為了美好的東西努力生存和前進呢,我認同他們。”
    而不是之前高高在上的一味的憐憫。
    世界將由我們共同開擴,困難將共同跨越,哪怕你不自知,我們也是最好的同誌。
    果然,自己想用等離子火花拯救別人,和狄格現在所做的還是不一樣的。
    他們現在的結果,是自己爭取來的。
    如果自己真的那麽去做,一定是對自己的同誌的努力的否定。
    他們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獲得的東西,既然奧特曼可以,那他們也可以,如果他們真的注定滅亡,那到時候再去幫他們一把吧。
    她的父母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偶像,而是可以理解的平等的前輩和同伴。
    “說到底,現在想來,等離子火花,也根本滿足不了人們吧。”
    “為什麽,不是無盡能源嗎?”
    “每個世界都如此不一樣,需要也不一樣,我們教給他們的,隻不過是光之國自己的方式,真的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嗎?況且,無盡的力量充其量隻能在量上滿足,可做不到其它層麵的滿足。”
    “這是什麽意思?”
    “你看啊,林淵,你每天吃飯,日日夜夜吃飯,總會有想去吃其它東西的時候吧,可無盡能源隻能讓你日夜不停的吃已經有的範圍,卻給不了你新東西,我們是如此喜新厭舊,自然無法滿足吧。”
    而想要新的東西,隻能自己去發現,去在廣闊的宇宙中尋找和創新,這是一個不斷運動的過程,隻有這樣,才能滿足智慧生命無窮無盡的欲望。
    如果都使用光之國的力量,遲早有一天會同質化過度吧。
    而這長遠來看,肯定不是其他人們所期待的美好。
    讓人們自己去求知,甚至求知(運動)本身就是一種滿足。
    不幹涉他們才是最好的,他們會自己不斷向前,從中不斷找到最好滿足於自己的新的方式,這是無盡能源所給不了的。
    光之國,也要從他們那兒進口一些光之國沒有的新東西呢。
    “……”
    聽到她這麽一說,我想到了什麽,齊傑拉是否也是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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