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會不會是來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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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點頭:“不錯,另外,罐子必須要能密封住,不跑味才能放得久。”
姬緌說:“那是自然,和酒罐子差不多,那個不難。”
王源:“吃食要注意衛生……”
兩人不知不覺就說了很多,離別的點點愁緒就慢慢散了。
申時,王源的車駕返回京城,王源讓轉道去趟京兆府。
兀赤翰的事情該有個了斷了,人是自己抓的,既然姬無良心心念念著,就替他了了這樁心事吧。
京兆府,陶顯正在看卷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出摳著,想看出一個花。
離承諾審清楚兀赤翰的期限就剩兩天了。
但兀赤翰的骨頭硬到無處下嘴。
雖然說鎮北侯基本是倒了,兀赤翰是不是和鎮北侯有勾連影響已經不大了,但自己承諾過的事情做不到,實在是有負皇恩呀。
突然聽到稟報,說威遠侯府的王源來訪。
陶顯揉揉看的發暈繞花的眼睛,隨口道:“請進來吧,上茶。”
也不知道邢大人有沒有什麽頭緒?
王源進來看到陶顯還有點兒不在狀態的樣子,笑著打招呼道:“王源冒昧來訪,是否打擾了大人?”
陶顯終於從兀赤翰的卷宗裏抽回了神誌,道:“王源來了?找本官有事?”
王源見慣了姬無良的胡攪蠻纏,對陶顯這明顯不在狀態的問話一點兒不悅都沒有。
道:“王源冒昧想問一問,那兀赤翰的案子審出來了沒有?”
陶顯一聽,就是一聲重重的歎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這個。
自己沒能力審不出來,不能怪人問詢。
直言道:“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本官不會匈奴話,鴻臚寺協助審案子的人說兀赤翰說的是匈奴話,但本官一句也聽不懂。
鴻臚寺那幫子人又不會審案子,兀赤翰又是個硬骨頭,現在還僵持著呢。”
王源:還以為大魏沒有會匈奴話的人呢。
所以說,姬無良的那點子好奇心隻要問問陶大人就能被滿足的。
王源道:“下官其實懂一些匈奴話,不知陶大人是否需要下官幫助一二?”
嗯?
陶顯頹敗的臉瞬間充滿了驚訝,滿鴻臚寺也隻有一個會說匈奴話的官員,說的還吭吭哢哢的,聽得人心煩意亂。
盯著王源突然間就站了起來,急切地道:“王大人不可戲言,你所言屬實?”
王源聽到陶顯激動地都叫自己“王大人”了,連忙點頭道:
“其實,兀赤翰被抓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是匈奴人,滿嘴的匈奴話,本以為咱們鴻臚寺一定有能人的。
昨日聽侯爺說了一嘴才知道,這案子還在僵持中。畢竟和我有些關係,所以過來冒昧地問上一問。”
陶顯撫掌大笑,連忙道:“不冒昧,一點兒都不冒昧!你來的可太及時了!
來人,上的茶呢?把老爺我書櫃最上麵的那盒好茶泡上端來,快點!”
王源被陶顯親切地拉著來到了他的桌案旁,將一疊案卷遞給王源:“你先看看,這些都是鴻臚寺官員幫忙審的。
本官想要知道他為什麽擄走威遠侯,以及為什麽冒充南蠻,還有就是他們是匈奴那邊哪個部族的?以及是不是受了鎮北侯的授意?”
王源明了了,看案卷看的一目十行,和陶顯一個字一個字地看截然不同,轉眼間就看完了厚厚一遝。
王源合上最後一本,那麽多案卷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兀赤翰是個匈奴人,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真真是有點兒做了一個多月的無用功啊。
順手端起剛沏好的新茶,一股綠茶的清香撲鼻而來,王源滿足地喟歎,行吧,看在陶大人那這麽有誠意的茶給自己喝的份上。
長期姬無良的錯誤使用方式,讓王源得到陶顯親切歡迎時有了被期待感,閱讀全部卷宗有了被信任感。
王源滿足地喝完了三盞茶,心情很好。
看吧,自己隻是不適合給姬無良當幕僚而已。
王源看了眼陶顯道:“陶大人升堂吧。”
第一次看升堂審案子,有點兒興奮和迫不及待。
書硯和阿十跟著,陶大人主審,王源坐在了陶大人的左手邊,副審的位置。
兩班衙役擊打了殺威棒,起身低吼:“威武……”
陶顯一拍驚堂木:“帶罪犯。”
王源興奮地眼睛都瞪大了。
兀赤翰被四個衙役抬著門板子給抬了上來。
王源看著頭發亂成一團,臉上烏漆嘛黑,手臂、腿腳軟塌塌的木板子,還在腳上拴上了一道鎖鏈。
王源盯著這堆成了一團的“髒東西”看了半天,眼中全是驚詫。
他知道囚犯不認罪會被審,但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淒慘樣子,和現代版總是幹淨整齊出現在鏡頭下的罪犯,完全不一樣。
現代講究文明審案,自己一上來就見這種限製級的有點兒接受不良。
嬌弱的胃不停翻騰著,王源雙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壓抑著,呼吸有點兒快。
書硯和阿十不由地往前各站了半步,將王源擋住了一些。
陶顯看了眼呼吸有些快、臉色有些變白的瘦弱書生王源倒是沒有鄙視,這罪犯受了幾波重刑,能有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自己太過善良了。
一般人哪裏能見過這種世麵?
尤其是這全身都幹淨的透著陽光的書生?
不過這兀赤翰全身就是髒了些,都沒有血跡,嚇成這樣還能不能幫上忙?
不禁擔憂地看了王源一眼又一眼。
兀赤翰見到王源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壞了自己事情的小子。
死沉死沉的眼睛緊緊盯著王源,想要用淬了毒的眼神淩空殺死王源。
突然眸中劃過一道暗光:這小子的報應了,瘸了?
而且看到自己時,為什麽這麽震驚?
難不成還是個認識自己的?會不會是來救自己的?
各自轉著心思,王源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了胃裏的不適。然後看了眼陶顯,直接就開口了。
“嗚哩哇啦嘰裏呱啦……”
一張嘴,就是快速而流暢的蒙語,也就是他們說的匈奴話。
陶顯震驚的一批,這流暢程度,比鴻臚寺那幫子飯桶可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