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這表情欠揍的，和裴十七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沐郡主死死絞著手裏的帕子，咬牙切齒地看著王源，若是能隔空殺人，想必王源的咽喉此時已經被沐郡主一口咬斷了。
    綠腰利索地起身，纖腰盈盈一握，麵向男客和女客，微微下蹲，道：“婢子善舞，不善琴，那就來一首琵琶曲吧，不知可有琵琶借用一二？”
    所有人……
    沐郡主恨得咬牙，賤婢！居然真的撿自己不擅長的表演！
    場中人氣惱者有之，不安者有之，譏笑者有之，有的仿似置身事外，什麽也沒聽到，專心飲茶。
    沒人搭理，誰知裴十七開口道：“怎麽，讓人表演卻連個琵琶都不給？要不那個美俾你跳舞得了，不用顧忌太多。”
    這話就打臉了，人家美俾是顧忌你們的顏麵才彈琵琶的，不給提供琵琶，那就隻剩跳舞了。
    沐郡主咬著牙看了身邊的侍女一眼：“沒聽到裴公子的話？取琵琶！”順帶對著身側的軍師使了一個眼神。
    軍師婢女心領神會的退下了，王源靜靜看著這一幕，茶杯擋住了嘴角勾起的弧度。
    多有意思，終於見識到了閨女們的宴會了，看到了表演時的明爭暗鬥，每一句話都藏著鋒芒。
    應該馬上會上演第二幕，下藥了。
    隻是下藥的人好像有點兒多呀？
    王源不經意地看向已經隱入人群裏的軍師婢女，也看了眼站在小郡王身後時刻盯著小郡王的一個侍衛。
    那侍衛手裏攥著的藥隨著風都飄了一會兒了，王源笑笑，迷藥，隻是效果離自己改良過的迷藥差遠了。
    突然間就有些好奇這兩個主人是準備對誰出手呢？
    綠腰拿著送上來的琵琶調了調音，將琵琶半抱在懷中，一腳高高抬起，在輕輕落地，一個華麗麗地轉身，低沉的音樂聲起，剛剛開了個頭，王源就詫異地看了過去。
    居然是自己改編的曲目，曾經在綴錦樓開張時打響名頭的最紅曲目《紅伶》，在綴錦樓曾霸榜三月，日日都在演奏，後來漸漸被新曲替代了。
    沒想到時隔近兩年，居然突兀地聽到了，別說，用琵琶獨奏雖少了點厚重和樂感，但琵琶的那種挑動人心的音色卻更增添了一種欲罷不能、欲語還休的留白。
    王源認真地聽曲，一群侍女添置菜品，軍師婢女居然打頭，王源一下來了精神，從樂曲中抽回神思。
    突然一盞琉璃盞擺在了案上，是羊乳冰飲，奶白色的羊乳不知怎麽做的呈果凍狀，裏麵加了很多果碎，上麵還撒了一層芝麻添香，最上麵澆了一層果醬一般的汁液，看上去很有食欲。
    軍師女婢道：“各位貴客，請品嚐沐郡主研發的新甜品，羊乳冰飲，有蔬果、果仁、羊肉、犛牛肉等不同口味，上麵的醬汁也是不同口味，請貴客多少嚐一嚐。”
    王源端起琉璃盞，隻是湊近了居然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王源表情一瞬間凝滯，迅速看向其他客人。
    這樣賣相的甜品很受歡迎，王源打量的幾息間，已經不少人吃進了嘴裏，不其然地對上了沐郡主上挑的眉眼，以及軍師婢女緊張的眼神。
    王源心裏歎了口氣，原來第二幕下藥的對象是自己……
    王源沒辦法像之前換茶水一樣將杯子裏的茶水換成了係統空間的礦泉水，因為係統空間沒有這種羊乳冰飲。
    王源試著聯絡係統：“知道這裏麵下的是什麽藥嗎？”
    係統懶洋洋地：“好東西，隻是你現在不適合用，傷身。”
    王源……
    半天得不到宿主追問，係統急的撓手心：可千萬別吃，是春藥，而且……
    可王源沒問了，管他什麽東西，傷身體，絕對不能吃。
    王源直接放下琉璃盞，端著茶杯繼續聽曲。
    軍師婢女心裏有些不安，看向沐郡主，沐郡主果然開口：“王姑娘怎麽不嚐嚐這羊乳冰飲？這可是本郡主親自研發的新品，也就母妃和父王嚐過。”
    王源淡淡看過去，道：“郡主蕙質蘭心，隻是本姑娘身體不適，不能吃用冰的。”
    這話裏的信息量完全是靠各人的腦補，反正沐郡主是以為王姑娘體寒，亦或者更甚，宮寒？
    不由地嘴角翹了起來：“這樣啊？真是可憐見的，翠兒，給王姑娘端碗紅絲燕補補。”
    王源沒漏過沐郡主別有深意看向那個翠兒的眼神。
    很好，換個熱的繼續下藥？
    果不其然，大家吃完羊乳冰飲時，一碗紅絲燕盛了上來。王源微微屈身以示感謝，一絲熟悉的怪怪的味道吸入鼻尖。
    按說春藥這個東西得入口才有效，隻有些微味道，所以才用羊乳冰飲和紅絲燕這兩種本身就有味道的東西掩蓋。
    都是養尊處優過來的，沐郡主不確定王源的來頭，不敢冒險。
    可她不知道，王源五官敏銳，看不到、摸不到，不代表聞不到。
    王源聞著紅絲燕的味道微微皺起了眉，捂著嘴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端走，惡心。”
    眾人、包括沐郡主和小郡王臉色黑沉下來。
    叫翠兒的軍師婢女眼皮子一撩道：“姑娘請自重，這是郡主賞你的！”
    王源是真的有點兒惡心，捂著嘴不想開口，奏完一曲的綠腰快步走過來道：
    “我家主子自重得很，就算是郡主賞的，也不能放讓我家主子惡心的東西吧？我家主子可是郡主請來的客人，這待客之道真是長見識了！”
    綠腰二話不說直接將紅絲燕推倒，裏麵的燕窩、紅棗和枸杞苗流淌了出來，眾人看得一清二楚，這，怎麽就惡心了？
    沐郡主直接氣得起身，指著紅絲燕道：“請王姑娘好好說一說，本郡主的紅絲燕裏哪個讓你惡心了？”
    綠腰看著王源難過的樣子，想替她回話，可看著配料簡單的三樣，實在說不出哪個惡心？
    王源緩過了惡心勁，緩緩喝了口茶，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確實是被惡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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