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冷笑道：“這幾十年，整個九原郡死了多少百姓，他們的土地哪裏去了呢？
    我想絕大多數都是被當地的世家霸占了吧，隻有極少部分是通過正常途徑購買的。
    現在，我要讓他們吐出來，就算吐出來一部分，也足夠我們平字營用了。”
    孫玉階有些擔憂道：“殿下，我們剛剛殺了他們這麽多人，要了這麽多錢，現在又要問他們要地，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啊。”
    “孫大人放心，這一次咱們就按照正常程序走，絕對不會把人家都綁過來的。”
    聽到這話，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秦平看向曹春城道：“我記得齊州營也有屬於自己的一塊地吧，最早的那批齊州營將士，包括你都分了不少土地吧。”
    何止是分了不少土地？
    要知道，曹春城他們分到的土地是秦平向秦川特意求來的，非常肥沃。
    曹春城歎了口氣道：“沒錯，最早加入齊州營的兩萬士兵全都分配到了土地，大家都很高興。
    二十多年前，與趙國一戰後，齊州營隻剩幾百人了，犧牲將士的土地也都分給了他們的家人，沒有家人的都還給了齊州營。
    可您也知道，齊州城這些年天災不斷，土地幾無收成，很多人迫於生計，都把地賣掉了。
    所以，我們當初那批齊州營的將士，手裏的土地所剩無幾了。”
    秦平點了點頭道：“為了生存嗎，我可以理解。
    可當初那塊地分出去的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在齊州兵營手上，再加上你說得代管，齊州兵營手裏應該有很多土地才對啊？”
    要知道秦平當初創建齊州營，他預計的規模至少是十萬人的軍營，所以他要的土地很大，足足百萬畝之多，為此秦川還貼了不少錢進去。
    二萬人分走的土地，以人均十畝來算也才二十萬畝地，那剩下的呢？
    曹春城臉帶怒色道：“還都是孔陽幹得好事，他直接把地賣給了別人。”
    孫玉階沉聲道：“這土地可是軍方資產，價值不低，他有這麽大膽子？”
    齊天都冷笑道：“這還不簡單，孫兄別忘了齊州營吃空餉的事情，他先將這些土地分給吃空餉的那些人，轉手再以這些人的名義賣出去，也就是倒倒手的事情。”
    曹春城激動道：“沒錯，他就是這麽幹的，我帶人找過他好幾次，他每次都拿這個來搪塞我。”
    秦平玩味的笑道：“很好，軍人的土地都敢打主意，知道這些土地賣給誰了嗎？。”
    看著曹春城欲言又止的樣子，秦平皺了皺眉頭道：“有話就說，幹嘛婆婆媽媽的，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曹春城看著秦平道：“大部分土地都賣給了梁家，也就是梁帆校尉家。”
    “這倒是有趣了，身為齊州營的校尉居然私下買齊州營的土地，他這算盤打得很響啊。
    不過，要看他給的價格怎麽樣了？若是太少的話，那得找他算算賬了。”
    曹春城想了想道：“我們原先齊州營將士的土地，他給的價錢還算公道，至於他從孔陽手上買地的價格，我就不清楚了。”
    “你和他很熟悉嗎？”
    “點頭之交罷了，這麽多年他很少呆在軍營。”
    “那這梁家買這麽多地幹嘛？要知道這麽多年，齊州城可沒有什麽好收成，他們不是虧錢嗎？”
    曹春城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
    齊天都在旁嗬嗬一笑道：“殿下，這些世家大族的眼光非常人能及，或許是他們看到了齊州城早晚會風調雨順，所以想賭一把。
    反正他們手裏有錢，倒不如趁著地價低的時候，直接買下來投資了。”
    秦平想了想也對，這些世家大族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秦平望向曹出城問道：“那你的土地呢？是不是也賣了。”
    曹春城連忙道：“那倒沒有，不光沒賣，還收了些老兄弟的土地。”
    想起曹春城的窘迫，秦平不由感慨道：“有心了，不過今年應該會有個好收成了。”
    提起這個，曹春城就苦著臉道：“別提了殿下，別處的莊稼長得都很好，就我那邊，一塌糊塗，今年估計又是顆粒無收。
    您要不說，我都準備考慮賣給梁校尉了，畢竟他可是開出了雙倍的市場價格。”
    荊棘有些意外道：“那塊土地，我多年前看過的啊，隻要不遇到大澇、大旱，絕對是坐享收成，不至於是這個樣子啊。”
    曹春城苦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親自檢查也沒發現什麽問題。”
    秦平神色一動道：“齊州營那些人之所以賣地除了缺錢外，是不是還因為土地收成不好。”
    “沒錯，勞作一年，還不夠交賦稅的呢。”
    “那你們收成什麽時候開始不好的呢？”
    “大概十年前吧。”
    “梁家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收購土地的吧？”
    曹春城想了想道：“嗯，差不多。”
    謝扶搖看了眼秦平道：“殿下懷疑其中有問題？”
    秦平點了點頭道：“自從來到齊州城後，我總感覺這裏處處透著古怪，小心總歸不會犯錯。抽個時間，我們去下那邊看看吧。”
    眾人跟著點了點頭，他們現在是毫無理由的相信秦平了。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於寒聲說道：“殿下，我們於家和梁家有些交情，那梁帆托人向我打聽，若是在平字營捐個校尉，需要多少錢？”
    秦平還沒開口，孫玉階就破口大罵道：“簡直是混賬至極，大秦軍官是他拿錢就能買的嗎？這梁家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秦平擺了擺手道：“孫大人，不要急，這梁帆既然敢這麽幹，說明他之前的校尉也是這麽得來的。
    況且，據我所知，這些年因為朝廷缺錢，賣出去不少官職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買官最多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和富商。
    秦徒言故意咳嗽了一聲道：“這梁帆不是傻子，他應該是故意讓於將軍傳話，就是想看看平弟的態度，好讓他們這些世家做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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