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拒絕張如是還有另一層考慮。
    賈家和蘇家雖隻是在生意上有合作，恐怕雍乾帝心中並不這麽看，再收下張家，難保不會勾起帝王的別樣猜想。
    自古以來看不起商人，覺得商人低俗滿身銅臭，可想做成大事偏偏離不開財力支持，商人社會地位比農民還低，是不是當權者有意為之很難說。
    茶喝到這裏其實應該結束，張如是沒有達成自己心中所想多少有些失落，她一個弱女子想要撐起張家本就不易，因而才想著找個保護傘，既是張家的保護傘也是她的保護傘。
    兩人重新對坐飲茶，各懷心思。
    張如是有一項能力是其他女子沒有的，賈蓉對其著迷，自己現在對錢沒啥要求但是別的需求有啊。
    邊喝茶邊不自覺盯著張如是上下打量，然而他打量的視線落在張如是眼裏不禁慌張起來。
    這麽看著自己，他難道？
    羞憤緊張之餘張如是臉冷下來，她以為賈蓉和其他當官的不一樣，沒想到也有齷齪心思。
    張如是知道自己美貌對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從前那個老掉牙的揚州知府都對她起過貪意，幸好有祖父的寵愛才不曾被得手。
    張如是對自己的婚姻私下裏想過，張家目前的情況她肯定沒辦法出嫁，大抵將來尋個贅婿綿延子嗣，出身商賈人家，考慮事情會不自覺帶著利益。
    她想抱上賈蓉大腿沒錯，但壓根沒想過從男女感情方麵入手，因此在張如是眼裏，賈蓉即便是侯爺之位她也不會生出那樣的心思，反而賈蓉的打量讓她心生厭惡。
    站起身來勉強對賈蓉福了福道：“想來侯爺還有事，妾就此別過。”
    賈蓉怪異，明明方才還笑的甜美，怎麽突然換上另一副麵孔？難不成因為被拒絕？
    女人，要不要這麽現實？咋看你眼裏還帶著嫌惡？
    眼見著張如是就要離去，賈蓉忙開口阻攔道：“且慢。”
    張如是腳步一頓，背著賈蓉的身子微微發顫，痛苦的閉上眼睛，終究逃不脫他的魔爪麽？緊緊握住拳頭，強自鎮定心神回過頭來不看賈蓉眼簾低垂道：“不知侯爺還有何事？”
    人一旦生出厭惡旁人可以體會到，賈蓉心裏納悶，臉上笑道：“雖然本侯拒絕張小姐，不過在別處咱們可以合作。”
    張如是氣憤不已，果然暴露了齷齪心思，別處合作，我張如是就算死也不會以色娛人。
    “不必了，侯爺請自重，妾雖身份低微，卻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望侯爺收起那般心思。”張如是憤然怒視賈蓉堅決道。
    賈蓉.......
    寧侯爺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扶額無奈道：“自重什麽自重，本侯說得是別的事，再說就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本侯怎麽起心思。”
    張如是也就臉蛋漂亮的沒道理，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是沒發育還是就這樣了。
    “你.........”張如是沒想到賈蓉說話竟然如此直白，整個人感覺要蒸發了，臉紅撲撲的再也沒法維持高冷。
    “我什麽我？實話實說，所以請不要胡思亂想。”賈蓉也來了氣，堂堂寧國侯難道自己長得很急色麽？
    哪怕張如是拚命維持形象，終究還是被賈蓉的話膈應的迫防了。
    什麽沒胸沒屁股，難道不知道什麽叫束胸麽？
    國朝女子多有束胸的風俗，特別以男方束胸之風格外盛行，賈蓉沒往這方麵想才以為張如是是天然小。
    賈蓉盯著張如是，證實對方就是小，明明在生氣，偏偏胸前波瀾不驚。
    你.......
    賈蓉赤裸裸的眼神讓張如是羞憤難當，索性轉過身去，然後又想到他說沒屁股，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賈蓉。
    這就對了嘛，明明就是個小姑娘裝什麽成熟，賈蓉故意“幫助”張如是卸下偽裝。
    目的達到也就不再出言“挑釁”。
    “坐吧，正經合作。”
    張如是氣苦，感覺明明被欺負了，人家偏偏又裝的像個正人君子表現出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
    女人就是這樣，我可以以對你沒意思，但不能說我沒有吸引力。
    一點都不想看見賈蓉，張如是坐下來將臉側到一邊，活脫脫小女兒心態。
    賈蓉莞爾，並不在意，手指敲了敲台麵道：“本侯需要個會倭語的先生，記得張小姐會倭語，可不可以幫本侯教人說倭語？”
    想要徹底實現心中構想前期準備必不可少，有會說倭語的人，將來不管和倭寇在海上作戰還是登陸作戰都有極大便利，賈蓉想以浙直總督衙門的名義培養一些會講倭語的探子，打入倭寇內部收集情報。
    時下雖已進入冬季，倭寇登陸襲擾的概率不大，並不意味什麽事都不做，組建備倭兵、建造寶船、建設軍港是一方麵，培養一批懂倭語的也是重中之重。
    一場戰爭的準備需要各方麵齊頭並進。
    海禁政策導致沿海居民對外交流不多，大夏朝目前懂倭語的大部分是盤踞海上的海盜，所以像張如是這種會講倭語的就是核心人才。
    當先生？
    張如是被賈蓉的話吸引，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還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不知道侯爺要會倭語的人有何用？”
    賈蓉給自己倒茶，抿一口道：“這就不是張小姐該關心的了。”
    張如是見不得賈蓉一副拿捏自己的模樣，冷笑道：“如此，妾問問該妾關心的，幫助侯爺妾能得到什麽好處？”
    “本侯的友誼，張家效忠本侯無非想得到依仗，若張小姐能夠在半年內幫本侯培養出五十個會說倭語的人，未來隻要張家沒有觸犯國法，本侯承諾幫張家出手三次，如何？”
    不得不說張如是心動了，寧國侯的友誼可是非常值錢的。
    “侯爺如果能答應妾一個條件，妾便答應幫侯爺。”
    賈蓉以為自己開出的價碼已經非常有吸引力，沒想到張如是還有條件，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說。
    “半年內教會五十個人說倭語有些困難，妾要求挑選的人必須有些許基礎，否則很難完成。”
    想當初自己學倭語也用去整整一年時間，張如是想要是賈蓉找的全是沒有接觸倭語的人鐵定不能完成。
    “一言為定，半年內能簡單交流即可，本侯會在本月內將人備齊，屆時會以浙直總督衙門幕僚的身份聘請張小姐。”
    “啊？還給官身？我朝女子也能做官？”張如是呆呆的問。
    賈蓉默然，從前他也以為幕僚是有編製的，其實不是：“總督府幕僚並非官身，類似總督的私人顧問，不過身份還是可以唬人，你一介女流需要這個身份。”
    “哦，妾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