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 章 這才像個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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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左世明攜妻子蔣來見。
    左世明長得一副書生模樣,他的妻子與他很是般配,麵目清秀,舉止得體,隻身上的衣服上有幾道折痕,很明顯,這身衣服是壓在箱底不常穿,隻有待客時才用來裝點門麵的。
    采薇一見她便心生好感,禮貌道:“左夫人不必客氣。”
    左夫人站直起身,“夫人,愚婦已經將院落打掃好請夫人隨我去後宅!”
    采薇看向顧景之,見他點頭後,便微笑道:“麻煩左夫人前麵帶路。”
    蔣氏伸手來扶,她的手纖細嫩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采薇不覺多看了兩眼。
    蔣氏看出她的疑惑,一邊走一邊柔聲細語解釋,“夫人,愚婦是繡娘,這雙手是吃飯的家夥因此平日特別看重。”
    “哦!繡娘,成日裏穿線繡花,手最重要,是不是眼睛更重要?”采薇在現代讀大學時流行十字繡,她也曾隨大流繡過,一幅牡丹圖繡下來她的眼睛近視長了100度。慘重的代價,讓她穿越過來一直對針線活計不感冒。
    在現代近視了能配眼鏡,擱這古代,隻能做睜睛瞎。
    “是呢!愚婦的眼睛已大不如前,一日隻敢繡兩個時辰,便得休息。”蔣氏說話聲音柔柔的,很恭敬地答道 。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很快走到後院,“夫人,這是正院,您請進。”
    裏麵人聽到動靜從廂房中陸續出來,四個二三十歲的媳婦,想是沒見過世麵,也不行禮,愣愣滴站在那裏。
    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爽朗地笑著,“左大嫂子,你不是說讓俺們姐妹來伺候侯夫人嗎?看你平日也不鬧笑話,今個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嘖嘖嘖,大官夫人不得穿淩羅,戴鳳釵嗎,這小丫頭片子穿得是個啥,比俺家胖丫還不如。”
    一番話嚇得蔣氏臉色唰一下白了,忙阻止她,“菊花妹子,不得無禮,快來拜見侯爺夫人。”
    那胖婦人書還是不信,走到來采薇近前上下打量,“半點不像貴人,左大嫂子…”
    蔣氏一把拉住她,“菊花,菊花,快跪下向夫人請罪!”那胖婦人的手被拽得生疼,這才信了八分。肥肥的身子“撲通”趴去地上,像一坨肉,“夫人,我有眼不識金香玉,錯把珍珠當魚眼珠子,夫人大人大量,寬恕我一回。”
    其他四個人也隨她跪下。
    采薇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平日接觸盡是鄉野村婦,嘴上沒把門的人多了去,心中是不在意的。
    可今時她的身份不同,自當有忠勇侯夫的尊嚴,不緊不慢道:"你不敬我,原是要打板子的 但本夫人仁善,念你是初犯,暫且饒過。”
    胖婦人重重磕了一個頭,“謝過夫人,我一定好好伺候夫人補過。”胖胖的臉上堆滿笑容,擠得眼睛變成兩條縫。
    “你叫菊花?”采薇揮手示意大家起來,抬起腳向正屋走去。
    那胖婦人站起來,一扭屁股,將左夫人擠到一旁,亦步亦趨跟在後邊,“夫人猜得對,我當家的姓張,在縣裏當捕頭,我叫黃菊花,夫人叫我張三嫂子就行,喲,說錯了,叫我張婆子就行。”
    采薇回身看了一眼她燦爛如菊花的大臉盤子,抿嘴一笑。
    黃菊花見夫人笑了,心中一鬆,一張嘴巴巴講個不停,等到采薇洗漱完畢,換上左世明媳婦奉上的衣服,她對縣裏發生的事己了解得差不大概。
    黃菊花當家的張俊保是捕頭不假 。不過才上任九日,因左世智入監,追隨他的爪牙也一個不留,這才便宜了張老三俊保。
    之所以讓黃菊花這個捕頭媳婦來伺候,實在是因為世明找不到可信任的人,後衙原來的婆子丫環左世明都不放心。
    “夫人穿上這衣服可真漂亮,這才像一個侯夫人的樣子。”黃菊花看著眼前的人,目光灼灼。
    采薇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漂亮有一點點,主要是左夫人的衣服做得好,雍容華貴卻不顯老氣,色彩明豔卻依然莊重。笑道:“左夫人眼光獨到,選的衣服很好。”
    蔣氏瘦弱的臉上綻開笑容,“謝夫人誇獎。原是相公交待過,夫人年歲不大,青春亮麗。讓我仔細琢磨,愚婦才挑出來這麽一件,夫人合意就好。”
    黃菊花“噗嗤”一笑,“左大嫂子,就你會打腫臉充胖子,啥叫才挑出這麽一件?你家啥家底我可門清,夫人身上這件,一看就是上等料子,怕不是你給人家做的活計吧!”
    被說中了,蔣氏臉上一紅,“夫人,愚婦家貧 ,實在是拿不出像樣的東西,這衣服原是張撫遠將軍夫人訂製的。愚婦想著她與夫人年歲相當,才拿來給夫人穿。夫人…”蔣氏人像做錯了事,作勢要跪下來請罪。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左世明家裏確實難找出一件與自己侯夫人身份相匹配的衣服來,張撫遠夫人的衣服自己也勉強穿得,淡淡一笑,“沒什麽要緊的,稍後我給你拿些料子,你再給她做一件便是。隻耽誤她晚穿些時日,若她要責怪你。讓她來尋我說道。”
    蔣氏謝了,“夫人莫憂,愚婦連夜趕工必不會誤了張將軍夫人穿的。”
    采薇坐下來,低頭看向裙擺,上麵圖案栩栩如生,針腳細緊,讚了句,“左夫人好女紅。”
    “那是,左嫂子手藝好,活計做得快,來咱們淩昌縣不過三月,把縣裏的繡莊恨得牙癢癢。
    “搶了他們的話計,虎口拔牙了唄!”采薇調笑道。
    “是唄,奪人財路好比殺人父母,得回她是主薄的婆娘,要不早打到老左家門上。”黃菊花笑言,蔣氏一臉囧色,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