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把魚放到水池裏，放上水，然後開始摘洗配菜。

    “蘇哥，我來吧。”沈靜有些手忙腳亂地要過來幫忙。

    “蘇哥，老板不幫著殺魚嗎？”沈靜見魚在水池裏遊得歡就問。

    “有人說，魚殺了後如果五分鍾還沒下鍋，味道就不那麽鮮了。”

    “真的還是假的？我看人家買魚都是讓老板幫忙剖了。回家弄，多麻煩。”有了話題，沈靜也自然了。

    “我自己能做的事，一般盡量自己做。再說，我花錢買的魚，憑什麽讓老板練手藝？”蘇易拿起菜板先清洗，然後讓沈靜拿一個盤子。

    “蘇哥，恐怕隻有你才這麽想。”沈靜聽蘇易這麽說，臉上有了笑意。

    “可能我就是個勞碌命，注定要累一輩子。”蘇易顛著手裏的鍋說。

    “像蘇哥你這樣的家庭背景，哪個不是躺著賺錢。”沈靜生於普通家庭，像蘇易這樣的家庭，可以說可望不可及。沒想到現在遇到了蘇易，卻是一個和自己一樣負債人。

    “哎，說啥呢。誰躺著賺錢了，先聲明，叔賣藝不賣身。”蘇易開始剖魚，想著剛才沈靜臉上的那層薄霧，就順著沈靜的話開玩笑。

    “蘇哥，你真要賣，我可買不起。”這冷不丁的玩笑讓沈靜一愣神，接著臉上的笑意終於化開了那一層薄霧。

    “對了，蘇哥，你又不好吃懶做，還這麽能幹，怎麽就……”沈靜問。

    “昨晚我把自己給解剖了，好像發現問題出在哪兒了。”蘇易開始給魚碼底味。

    “是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想動用關係。”沈靜問。

    “有這方麵的原因，但不全是。甚至這不是主要原因。以前，自己開公司，那些關係也沒少用。”蘇易客觀地說。

    “那還有啥原因？”

    “一個標簽，一個盒子。而我自己，又任性。”蘇易說。

    “這我就不明白了。”沈靜是真沒聽明白。

    “算了，以後慢慢說。我自己也沒完全明白。”蘇易起鍋燒油。

    一個幹燒鯽魚，一個白油絲瓜，一個煎蛋湯，很快做好了。

    沈靜把一個小餐桌收拾了一下，拿出一個兩個酒杯，和一瓶不到三十元的酒。這也是剛才下去買拖鞋的時候買的。

    “怎麽？喝酒還上癮了？”蘇易見沈靜拿出兩個酒杯就問。

    “不是，就是陪蘇哥喝點。不然，你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沈靜先給蘇易倒滿一杯，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蘇易知道沈靜能喝一點，也就沒勸。兩個人喝，總比一個人喝好一點。

    “小沈，以前你開過網店，能講講網店是怎麽回事嗎？”蘇易問。

    “我其實也不是太懂。當時沒有收入，聽說開網店賺錢，就在網上申請開了一個。其實，就是自己去進貨，然後在網店上賣。賺點批發零售的差價。”沈靜在沒搬到屋頂的時候，還能靠網店有點收入，搬到屋頂後，進貨的錢已經不多了，如果不是蘇易帶著大家做自媒體，估計沈靜靠網店連正常生活都難以維持。

    “我在網上看到有人做直播帶貨，一年多時間，靠帶貨還了上億的欠債。”蘇易說起在網上看到的消息。

    “嗯，我也看到了。但我不行。”沈靜說。

    “為什麽？”

    “我又不是網紅。”

    “必須是網紅嗎？怎麽我在網上看到好多直播帶貨的以前也沒見過。”

    “一般廠家選直播帶貨的博主，都要看粉絲量。沒有幾千上萬的粉絲，也沒廠家找你帶貨。”這點蘇易倒是沒有想到，還以為誰都可以帶貨呢。

    “蘇哥，能不走嗎？”吃過飯，兩人又繼續聊了一會，然後蘇易準備告辭。沈靜看著蘇易，弱弱地問。

    “小沈，如果有什麽麻煩，你及時告訴我。”蘇易搖搖頭，到門口鞋櫃那換鞋。

    換好鞋，蘇易從手包裏拿出那兩千塊錢放到鞋櫃上，對沈靜說：“那些債，能還一點就還一點。一來是個態度，二來，還一分，總少一分。”

    沈靜本想推辭，聽蘇易這麽一說，隻默默點了點頭。

    蘇易走了，沈靜靠在門框上，聽著蘇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都說女追男，一層紙。可為什麽卻始終拒絕自己？

    是不是自己太差了，蘇易看不上？

    沈靜想起那天晚上蘇易跟自己談過去的情感經曆，在蘇易經曆的女人中，哪一個不是女人中的精品？

    而自己呢，職業地位就不說了，雖然不算難看，但也是徐娘半老，還背著一身債務。以蘇易的條件，真要找個富婆，恐怕也不是什麽難事。

    沈靜的心情，又漸漸灰暗下去。

    蘇易在回公寓的公交車上又接到了樊林的電話，不過這次樊林不是問小高那邊的事。

    “蘇哥，有個事一直想跟你說，是這樣的。”樊林在電話中有點不知該怎麽說的語氣。

    “樊總，你說。”蘇易想，如果樊林還是問那邊的事，就再把李雲岫那邊的關係已經不可用說得明白一點。

    “是這樣。當時，當時蘇哥不是要還老李那邊的部分錢，我這裏拆了二十萬嗎，當時沒給蘇哥說，這二十萬，其實不是我的錢。是一個朋友那拆借的。我自己的錢你也知道，都投在工程上，工程款，又一直拖著。前段時間我那個朋友一直在催我還錢，我一直不好給你開口，這不，今天把我也堵在辦公室了。沒辦法，隻好給蘇哥你打這個電話了。”

    樊林說了一大堆，其實就一個意思，讓蘇易把那二十萬還給他。

    “樊總，我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還請你給點時間。”蘇易沒想到樊林突然提出還那二十萬，一時也有點不知所措。隻能說請樊林給點時間。

    “時間我肯定會給你，但你也得給我一個時間。”樊林也不說是朋友那邊可以給時間了，直接說自己可以給蘇易時間，但要蘇易承諾一個時間。

    “我考慮一下給你答複行嗎？這突然說這個事，我心裏的確沒準備。”蘇易現在哪給得出具體的時間。

    “要不這樣，你到我公司來一趟。我們當麵說一下，還有，就是那個借條，這也兩年多了，你給換一張。”樊林已經不是商量的語氣。

    “那我明天過來吧。現在在外麵。”蘇易不想現在過去，因為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心理準備。

    “那就明天上午十點。”樊林已經找到了和蘇易談欠款的節奏。

    “好的。”蘇易說完掛了電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