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啞巴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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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林美麗他們現在還活著麽?”
顧登眉頭緊鎖,額頭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臉上滿是焦慮與擔憂。
聽完大巴車司機那繪聲繪色、令人揪心的描述,顧登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那冷汗順著掌心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洇出一小片濕痕。
他的眼睛裏透著惶恐,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腦海中不斷閃過林美麗等人可能遭遇的種種險境。
“現在不是說這種喪氣話的時候,我們是警察,不是鬼門關的看門神,不管是死是活,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找到林美麗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陳北安神色冷峻,目光堅定如炬,語氣沉穩又不容置疑,臉上的線條緊繃著,透著職業性的果敢與執著,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眼前的一切阻礙,直達林美麗等人所在之處。
前往宋家莊的路上,陽光斑駁地灑在地麵,途經獵德鎮衛生院時,陳北安的眼神瞬間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鎖定在了一旁的一輛老舊麵包車身上。
那麵包車車身掉漆嚴重,滿是斑駁鏽跡,車旁幾個男子正抬棺材般,動作看似小心翼翼卻又稍顯慌亂地,將一個上身赤裸、背上全是紗布包裹的上了年紀的老人抬上那輛改裝麵包車內。
“馮瘸子,你踏馬也是為未死先享抬棺服務了,你說你那會猴急個捶子啊,再說了,你踏馬都一把年紀了,為了個‘分紅’,他喵的,直接脫褲子,你踏馬行麽?”
一個頭發蓬亂、滿臉痞氣的年輕男子扯著嗓子喊道,嘴角還掛著一抹不羈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車上其他幾個年輕男子哄堂大笑,那笑聲在狹小的車廂裏回蕩,透著幾分肆意與輕狂,震得車身都仿佛微微顫抖。
馮瘸子此刻疼得臉都扭曲變形,冷汗不停地從額頭、鬢角冒出,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裹在背上的紗布,他哪還有心思理會這幾個毛頭小子的嘲諷,嘴裏隻是不停地“嘶嘶”抽著冷氣,身體也因疼痛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話說他現在這麽急著出院,一來兜裏確實沒錢給他住這麽久的院了,每多待一天,對他而言都是經濟上的重壓;二來,就是他還惦記著回去“分紅”,在他心裏,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要是就這麽耗在醫院裏,錯過那“分紅”的好事,還不如回去爽死在床上。
想著想著,馮瘸子竟這麽眼皮一耷拉,睡過去了。
車上其他幾個年輕男人見他睡了,也沒有理會,自顧自地在車上席地而坐,在車廂那狹窄得轉身都費勁的空間裏,擠作一團打著撲克,嘴裏時不時吆喝著出牌的點數,手上動作麻利,紙牌甩得“啪啪”響。
前頭開車的劉嵐山透過後視鏡,警惕地發現了後麵跟著他的陳北安和顧登。
他眼睛一眯,目光瞬間銳利如鷹,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原本放鬆搭在上麵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聲音低沉且嚴肅地說道:“別打了,後麵有人在跟我們。”
說罷,他一腳油門踩到底,麵包車發動機轟鳴作響,像一頭發狂的野獸,飛一般衝了出去。
車上躺著正做著春夢、嘴角還掛著一抹涎水的馮瘸子,瞬間在車廂裏被甩來甩去,身體不停地撞擊著車廂內壁,每一下都重重磕在他背上的傷口上,疼得他“嗷”的一嗓子叫出來,那副老骨頭感覺都快要散架了一般,齜牙咧嘴,臉上的五官皺成一團。
“老陳,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
顧登聲音拔高,目光緊緊盯著前麵狂奔的麵包車,腳下不自覺地加快步伐,向警車跑去,手也伸向腰間準備掏槍,以防不測。
“繼續追,跟緊點,別給跟丟了。”
陳北安邊說著,邊利落地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眼神透著獵人緊盯獵物般的銳利,發動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朝著麵包車疾馳而去,車輪揚起大片塵土。
追到一半,麵包車卻主動停了下來。原來是他們的車輪爆胎了,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車身猛地一歪,在路邊顫顫巍巍停下。
陳北安和顧登也跟著下了車,保持著警覺,手按在腰間槍套上。
“兄弟,你們車上有備用輪胎麽?我們的車子爆胎了,家裏山路難走,這荒郊野嶺的,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過來,難得碰到你們。”
劉嵐山滿臉堆笑,眼裏卻透著一絲狡黠,一下子便拉開了話題,邊說著邊從車上跳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陳北安他們走近幾步。
“好巧,我們車上剛好還剩一個備用輪胎 ,先給你們用上吧。”
陳北安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陽,平和且無害,可實則在靠近劉嵐山的那一瞬間,他便如經驗老到的獵手盯上獵物一般,犀利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劉嵐山身上遊走,將對方從頭到腳給觀察個遍了。
劉嵐山身形高大壯碩,站在那兒猶如一座小山,透著幾分壓迫感。
他脖頸往下到胸口部位,順著微微敞開的領口,隱約能瞧見一道蜿蜒猙獰的大刀疤,那疤在古銅色皮膚映襯下愈發顯得可怖,猶如一條蟄伏的蜈蚣,無聲訴說著往昔的凶險,顯然,眼前這人絕非什麽一般角色,怕是在江湖裏摸爬滾打過,見過大風大浪。
也就看著人畜無害了,實則是個什麽狠角色也很難說。
“那真是非常感謝你們了。”
劉嵐山滿臉堆笑,眼睛眯成了縫,眼角的魚尾紋都堆了起來,客氣得近乎諂媚,邊說著,邊熟稔地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包荷花煙,用手指輕輕一彈煙盒底部,彈出幾支煙,先遞向陳北安,而後又轉向顧登,嘴裏還念叨著:“兄弟,抽根煙,今天可真是多虧你們了,不然我們真得被困在這荒郊野嶺咯。”
陳北安抬手接過煙,順勢夾在耳後,目光卻像探照燈般穿透麵包車那滿是灰塵的車窗,看向車廂裏,狀似隨意地問道:“車上是?”那語調平穩,可內裏藏著探究與審視。
“我馮叔,還有村裏幾個晚輩。”
劉嵐山神色自如,臉上不見絲毫慌亂,抬手指了指麵包車,從容地介紹道,像是對這問題早有預料。
他那幾個“晚輩”此刻正蹲在車廂裏,眼神閃躲,交頭接耳,透著心虛;而赤裸上身、包紮著白紗布的馮瘸子還躺在那兒,昏睡未醒,紗布邊緣隱隱透出滲血的痕跡,讓整個車廂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緊張和詭異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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