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日光燈管發出細微的電流聲，在狹小密閉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羅大春背靠鐵椅，手腕被銀色手銬固定在金屬桌麵上，黑色西裝領口歪斜，領帶鬆散地掛在脖頸間，卻依然難掩眼底的得意。
    "陳隊長，我跟你們合作有什麽好處呢？"羅大春翹起二郎腿，皮鞋底有節奏地敲擊地麵，"先不說其他的，今天這事你們總得幫我消掉吧？"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今天的事呢，你就當沒在夜總會見過我，我呢也看你們誠意，看看要不要跟你們合作一下。不然你們現在天天辛苦去調查，其實也難查。"他故意拉長語調，語氣裏滿是挑釁。
    陳北安坐在對麵，身形筆直如鬆。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黑色警服的肩章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羅大春，仿佛要將對方心底的秘密都看穿。
    麵對羅大春的威脅，他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隻有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農業銀行行長這個位置你自己怎麽當的，自己心裏清楚。"陳北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一把重錘敲擊在羅大春心上，"還有，我很好奇，就憑你這種情商和智商，那些人到底看上你什麽？居然扶你上位？"他停頓片刻，目光如刀，"噢不，我猜測，你應該是要替他們這些人擋事的炮灰對不對？現在先讓你嚐點甜頭，到時候需要有人背鍋的時候，就是你上場的時候了吧？"
    羅大春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你......陳北安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他猛地站起身，卻因為手銬的束縛又重重跌回椅子上，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審訊室裏格外刺耳。
    陳北安緩緩起身，腳步聲沉穩有力。
    他走到羅大春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身上散發的氣場讓羅大春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隻要是違法犯罪的，無論是誰，我們警方一個都不會放過，更何況是你？"他的聲音冰冷如霜，字字誅心。
    就在陳北安準備轉身離開時，他突然又折回來，俯身湊到羅大春耳邊，壓低聲音冷冷說道："你背後哪些人現在都不打算來管你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棄子，準備好到監獄裏安享晚年吧。"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羅大春耳際，卻讓他渾身發冷。
    看著陳北安離去的背影，羅大春徹底慌了神。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手銬限製住行動，隻能聲嘶力竭地喊道："陳隊長，我說——我說，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但陳北安連頭都沒回，推門而出的瞬間，厚重的鐵門隔絕了羅大春的求饒聲。
    走廊裏，顧登快步追了上來。"誒，老陳，這家夥現在應該也快招了，咋不趁熱打鐵逼他通通說出來。"他有些不解地問道。
    陳北安站在走廊的窗戶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沉默片刻才開口："不急，先讓油鍋再熱一熱。"他轉身看向顧登，目光堅定，"像他這種人死豬不怕開水燙，那層皮有多厚，不是那麽容易讓他逼供的。現在他心裏還存著僥幸，等過了今晚，等他徹底明白自己已經被拋棄，才是真正開口的時候。"
    顧登恍然大悟，不禁豎起大拇指："還是老陳你有經驗。"
    陳北安拍了拍顧登的肩膀，眼神望向審訊室的方向，那裏隱約傳來羅大春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徹底絕望。"他握緊拳頭，"這場正邪較量，我們必須贏。"
    夜色漸深，審訊室的燈光依舊亮著，仿佛是黑夜裏永不熄滅的正義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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