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美身著剪裁得體的深色旗袍，墨色絲線繡的暗紋在昏黃燈光下若隱若現，同組的幾個女孩，有的穿開衩到大腿的酒紅色長裙，有的是靛藍色繡著銀線牡丹的旗袍，踩著細高跟，嫋嫋婷婷站在賭桌旁，充作美女荷官。
    賭桌上，賭徒們的賭癮如洶湧潮水，將理智衝得七零八落。
    “我直接梭哈——” 年輕男子頭發淩亂如雞窩，額前幾縷發絲黏在滿是油光的額頭上，眼睛裏布滿血絲，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他之前還在猶豫的手，此刻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猛地將麵前所有籌碼推向前，內心最後那點克製的底線，被瘋狂賭癮徹底碾碎，整個人陷入一種近乎走火入魔的癲狂狀態。
    複美作為發牌荷官，精致妝容下，嘴角依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裏沒有絲毫多餘情緒，仿佛眼前瘋狂賭局隻是尋常風景。
    氣氛在年輕男子梭哈瞬間，凝固得如同堅硬的冰牆。男子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拿過牌，雙手合十，像是在虔誠祈禱，緩緩揭開牌角。
    當看清底牌，他瞳孔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錘擊中，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座位上，身子歪歪扭扭，勉強站起身，剛邁出一步，就 “撲通” 一聲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要繼續，繼續來……” 男子趴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又夾雜著不甘的嘶吼，手還在往前胡亂抓著，仿佛想抓住空氣裏不存在的希望。
    “抱歉，先生您現在已經倒欠我們三千萬現金了，這是欠條，您若是不能如期還款，後果您應該知曉。” 一旁黑衣保鏢麵無表情上前，聲音冷得像冰碴子，將欠條甩在男子麵前。
    保鏢五大三粗，胳膊上紋身猙獰，幾步上前就把男子攔截住，像拎小雞一樣，把還在掙紮的男子控製住。
    陳北安西裝紐扣上的微型針孔攝像頭，靜靜記錄著這一切，一幀一幀，不放過絲毫細節。
    賭桌這邊，按營銷計劃，十二點清場，可複美她們卻沒離開。
    陳北安和顧登躲在二樓隔間，透過單向玻璃，注視著樓下動靜。
    沒過多久，孫家棟帶著手下，搬來好幾台電腦，還有各種大型通信、拍攝器械，一堆東西堆在賭桌旁，架勢看著像要搞直播。
    “毛手毛腳的，弄壞這些器械，老子把你帶去賣，賣一輩子都買不起，死一邊去——” 孫家棟突然一巴掌扇在一個端器械的女孩臉上，女孩白皙臉頰瞬間浮現紅腫掌印，委屈得眼眶通紅，卻不敢哭出聲。
    他手下如狼似虎，上來把女孩強行拖到一邊，粗暴清空拍攝場地，隻留下複美。
    複美神色平靜，像是早已習慣這種場景，熟練對著鏡頭，聲音甜膩卻又帶著職業化的疏離“歡迎來到大亨樂逍遙賭場直播間……” 她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舞動，大屏幕上，下注人數瘋狂飆升，金額數字跳動得讓人眼花繚亂，不斷刷新著新高。
    二樓隔間裏，陳北安眉頭緊皺，看著屏幕上的數據，心裏思索著孫家棟這一係列操作的目的。
    顧登在一旁輕聲說“這明顯是在利用賭局搞網絡博彩直播，這些數據背後，不知道藏著多少黑幕。”
    樓下，複美依舊麵無表情操作著，可眼神深處，偶爾會閃過一絲厭惡。
    她是被迫卷入這攤渾水的，可又無力掙脫。
    孫家棟在一旁，看著屏幕上滾動的數字，像看獵物的豺狼，嘴角勾起貪婪弧度。
    直播間裏，天南海北的賭徒們，隔著屏幕，被刺激得紅了眼，瘋狂下注，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精心編織的陷阱。
    二樓的陳北安和顧登，靜靜觀察著，將證據默默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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