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奇怪的麵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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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你變成的鬼?”
    無一郎咀嚼就這句話,心中有了個荒謬的猜想。
    由他在鬼殺隊中了解的情報來看,所有的鬼都是由鬼舞辻無慘的血液變成的,但蘇北洵竟特意把自己與無慘分開來說……
    更何況——
    【他居然能直呼無慘的名字?】
    無一郎愈想神色愈慎重。
    他知道,鬼舞辻無慘為了隱藏起來,給世上所有的鬼下達了製約,隻要提及他的名字就會立即會飛煙滅。
    可蘇北洵卻沒受到任何影響!
    這樣的表現讓他不得不多心。
    無一郎掃過自己腿上消失的傷口,冷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蘇北洵看出他已經有所猜測,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一個手段肮髒,一點也不可愛的小鬼。”無一郎說得毫不猶豫。
    蘇北洵聞言失聲一笑。
    “不。”
    他搖搖手指,尖銳的指甲反射著像刀刃一樣的冷光。
    “我是【鬼王】。”
    !!!
    冬日的冷風割在臉上。
    縱使有所猜測,但真真正正聽到這句話無一郎還是不由失神。
    他按下心中的驚悸,看著麵前垂首站立的小孩,再次確認道:“你說……你也是【鬼王】?!”
    他覺得這話是真的,但他不想相信。
    【鬼殺隊】千年以來的夙願就是斬殺鬼舞辻無慘。可現在這目標遙遙無期不說,天底下竟然又冒出了另外一隻?!
    無一郎心中感到沉重的壓力。
    在這一刻,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為什麽主公會說隻有部分惡鬼的血液滿足入藥條件……那是因為滿足條件的並非鬼舞辻無慘變的鬼物,而是蘇北洵變的!
    “不對!”
    他立馬反應過來:“我與煉獄先生絕對沒有用過藥方,為什麽也會中招?”
    “非要是藥嗎?”蘇北洵搖搖頭:“你的想法真是太狹義了。”
    他將手中杏壽郎的腦袋隨手一扔,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動著。直到磕住無一郎的鞋邊,跟才搖晃著停下。
    “關鍵在於血液,而並非形式。這兩年來,你難道沒吃過任何【鬼殺隊】成員給你的食物嗎?”
    “……原來如此。”
    無一郎迅速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脫掉裏衫,蹲下身將煉獄先生的腦袋包好,也不害怕蘇北洵趁機偷襲。
    “隻要有人喝過藥方,伱就能操控他,讓他把你的血液滴入食物裏麵,再送給別人去吃。”
    【這樣一來,鬼殺隊裏到底有多少人中了他的血鬼術?】
    無一郎頭皮發麻,隻覺大事不妙!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將腦袋在背上固定好,平和地道:“還真是陰險呢,就和你這能力一樣卑鄙。”
    “可很有用,不是嗎?”
    蘇北洵無所謂地聳聳肩,揮了揮手,周圍綠意盎然的草坪又重新變成飄雪冷寂的樹林。
    無一郎精神高度集中,眼睛一眨不眨,可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征兆。
    被一團火燒掉的外套重新又披回他的身上。不論從觸感,還是傳遞而來的溫度來看,全都再正常不過!
    【我該怎麽辦……】
    無一郎看著一片潔白,整齊幹淨的雪麵頗感棘手。
    【之前交戰的痕跡消失了……現在到底是真實,還是幻像?】
    他握緊刀,心中做好最壞的打算,身體一壓一彈,再次衝蘇北洵揮刀而去。
    ——不管是不是真實,站著沒有任何作用,必須要動起來才行!
    風卷起他飄揚的發絲。
    可突然!
    無一郎眼前的場景再次一變!
    視野中那密集的樹林一眨眼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廣袤無垠的暗淡瓊宇。
    黑雲壓頂,雪花在瞳孔裏越放越大,飄飄灑灑,融化在臉頰上帶來刺骨的濕涼。
    而蘇北洵則露出上半身,低垂著目光,站在他的右手邊上。
    “我說過了吧,沒有用的。”
    他目光憐憫。
    “中了我【血鬼術】的你,根本連真實與幻想都分不清。”
    無一郎回神,才發現自己現在竟被釘在地上!
    一把刀穿透他的肩膀,金色鏤空的刀鐔映入眼簾。
    ——是他自己的日輪刀!
    無一郎沒有詫異,也不再去想現在究竟是不是真實,他立馬伸手捏住刀柄,想將它從自己身體裏拔出來。
    但驚奇的是!
    刀柄上竟膨脹出一個黑色的狗頭,滿眼怨恨的咬住他手腕。
    【假的。】
    如此明顯的幻象無一郎能自然能分出。
    他想忽略這些表象,但利齒嵌在血肉的異塞感做不得假!
    鮮血溫膩的觸感同樣真實得可怕!
    【操控五感……】
    無一郎再次將這能力的恐怖程度上調一個階級!按理說,【血鬼術】並非是完美無缺,但他確確實實沒有找到一個弱點!
    【等等……】
    無一朗靈光一閃。
    【如果之前對戰的過程都是幻像,那是不是說明……蘇北洵本體的硬實力並不強大?!】
    【如果找一個沒有被他血液感染的人,會不會能輕易斬殺他!】
    無一郎突然有些開心。
    對方的能力雖然強大,但好像也並非無懈可擊。
    不管今晚在真實世界究竟是怎樣一幅場景,隻要銀子能將它看到的情況送回去,【鬼殺隊】一定能分析出很多情報。
    ——他相信主公的智慧!
    噗!
    正走神時,憑空出現一把刀插入他另一側的肩膀!
    無一郎將刀拔出一半的手頓時僵住!
    他感受的好像真被貫穿肩胛骨,動彈不得的阻澀感,內心卻超乎尋常地平靜下來。
    【結束了。】
    無一郎看著越下越大,像帷幕一樣將一切遮蓋的大雪,慢慢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手段。
    雖然有些惋惜還不曾找回記憶……但拚盡全力而死,他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
    ——無一郎……
    ——無一郎……
    黑暗裏突然傳來一陣呼喚。
    無一郎睜開眼睛。
    他看到麵前那與自己長相相同的男孩,怔了片刻,遲疑道:“哥……哥哥?”
    “笨蛋!”
    容顏一致的男孩並不似無一郎一般柔和,反而顯得暴躁:“你還要在這裏躺多久?快點回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無一郎愣了一下,腦海中各種回憶頓時湧上。
    因勞累去世的母親。
    暴雨中為母親采藥而喪命的父親。
    與他相依為命,靠砍柴為生,雖然對他冷漠,但關鍵時護住他,自己卻被鬼殺掉的哥哥。
    一段段或溫馨,或殘忍的過往交叉閃現,讓無一郎鼻頭一酸。
    “為什麽?”無一郎看著死在歲的哥哥,空洞的瞳孔頓時溢出淚水:“我已經很努力了,你不誇誇我嗎?”
    “為什麽……我才想問為什麽呢!你不是才歲嗎?就這樣死掉算什麽?!”
    男孩紅著眼,憤怒又悲傷:“早就給你說不要去當劍士,你為什麽總是不聽我的話?”
    “拯救別人?那誰願意拯救你呢?”
    “總喜歡擅作主張抱著不現實的幻想,想到一出是一出。為什麽就是不肯認清現實,踏踏實實的生活下去?!”
    他越說越生氣:“果然,無一郎的無就是……”
    “無能的無對吧!”無一郎打斷他,用手背擦拭眼睛。
    可淚水不聽話地越流越多。
    他倔強地看著男孩熟悉的臉頰,像是回到了木屋裏相依為命的那些時光。
    “求求你……”
    “不管別人怎麽說都無所謂。”
    “可我唯獨不想哥哥你這麽說……”
    在這不知為何處的世界裏,悲傷的啜泣聲越來越破碎。
    黑暗的空間中,不知何時飄滿了白色的花朵。
    “……不。”
    男孩哽咽著,輕聲說道。
    他揚起沾滿淚水的臉頰,上前死死抱住弟弟。
    “無一郎的無,是無限的無!”
    ……
    一抹冷水潑到無一郎的臉上。
    嗆到呼吸道裏的水漬讓他劇烈咳嗽,慢慢睜開眼睛。
    “……哥哥……”
    沒有聚焦的瞳孔看一切都是模糊的,無一郎恍惚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何處。
    “哥哥?”蘇北洵摸摸下巴:“看樣子你剛才好像到彼岸中去了呢……這麽說,你快死了?”
    他一打響指。
    世界突然傳來破碎的聲音,天空布滿裂痕,一塊一塊掉落下來,露出後麵截然不同的景象。
    無一郎瞬間清醒。
    他的視角從仰視轉為平視,連重力加在身上的感覺也瞬間不同。
    “這裏……是現實嗎。”
    無一郎低聲呢喃,這才發現自己倚靠在樹幹上。四周的景象有些熟悉,但在風雪的樹林裏,實在太難辨別位置。
    “當然。”蘇北洵微笑說道。
    他站在無一郎麵前,嘴邊沾滿血液。蒼白的上半張臉與猩紅的下半張臉對衝接駁,看起來恐怖極了。
    “我不是還特地增加了音效與特效嗎?”
    無一郎依舊有些迷糊。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
    隨著五感的恢複,一股劇烈的疼痛就讓他忍不住低吼一聲!
    就像是有無數蟲蟻咬著自己神經往外抽。
    他臉皮抽動,額頭滾下大滴汗珠,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左臂——
    那是一捧白骨!
    他左臂上的血肉基本消失,隻剩幾塊碎屑掛在間隙。被風一吹,尚還連接的骨頭抖動著,發出嘎達的聲響。
    在這寂靜的深夜讓人不寒而栗!
    肩膀處殘留的血肉上,還遍布著啃噬的印記!
    無一朗瞳孔猛縮,看到這一幕免不了有些驚悚!
    “無一郎,你真的很好吃。”
    蘇北洵用手背隨意地擦拭嘴角。但血液肉末太多,根本擦不幹淨,反而讓他側臉多了一抹殘忍的紅痕。
    “本來想讓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吃幹抹淨的。”
    “但實在太無趣了!”
    “你一直呆在幻境裏,我就跟吃一個死人沒什麽兩樣。沒有反應,沒有表情,實在是配不上你這樣頂尖的味道。”
    他裂開嘴,露出裏麵慘白的牙齒與腥色的舌頭。
    “不過呢……不愧是繼國家族的後代,你身體裏的營養,甚至比吃掉百個普通人更多。”
    “百個普通人……”無一郎蒼白的臉色因憤怒紅潤起來,秀氣的臉龐變得猙獰可怖:“你這混蛋……究竟吃過多少人類?!”
    他下意識想握刀,但發現手邊沒有任何東西。
    “嘛,誰知道。”蘇北洵笑得很危險。
    他用日輪刀穿過無一郎小腹,將對方釘死在身後的木幹上。俯下身,舔了舔他纖細的脖頸。
    “你要忍著點哦。”
    黑暗的森林裏,頓時飄出撕咬與咀嚼的聲響,就像藏著一頭可怖的妖魔,將旅人拖入其中。
    或許隱約間……還摻雜著忍受痛苦的哀嚎?
    ##
    “咳……咳咳,你說什麽?”
    【鬼殺隊】的總部裏,產屋敷耀哉連連咳嗽,再也不複從容。
    “主公大人……無一郎……無一郎他死掉了……”一隻睫毛很長的雌性鎹鴉用翅膀捂住眼睛,嚎啕大哭。
    旁邊一隻雄性鎹鴉也哽咽著補充:“煉獄先生……煉獄先生也死掉了。”
    再次確認了這一噩耗,產屋敷耀哉呆坐許久,同樣悲傷地垂下頭顱。
    “是我的錯。”他輕聲說道:“是我下達了錯誤的指令,才害得這兩個孩子遭遇不測。”
    氣氛在哭哭啼啼的聲音中顯得異常沉凝。
    許久後,產屋敷耀哉才打起精神,:“很抱歉,【銀子】,【要】……能拜托你們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嗎?那個叫蘇北洵的惡鬼,到底有什麽能力?”
    “我,我也不知道。”【銀子】顯然還沒有從無一郎的陣亡中回過神來,抽泣中結結巴巴道。
    “我們剛找到鱗瀧先生戰鬥的地點,那個惡鬼就突然從樹林後走出來了。”
    “但是……無一郎與煉獄先生就好像沒看到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管我怎麽叫他們全都沒有反應。”
    “然後……煉獄先生就被他從身後摘了腦袋。”
    “無一郎……”
    “我的無一郎他更慘……嗚嗚……他被鬼……直接吃掉了……”
    【銀子】越說哭得越厲害,甚至差點背過氣去。
    產屋敷耀哉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另一隻鎹鴉求證。可【要】也眼淚汪汪地點著腦袋,示意【銀子】說的一點也沒錯。
    “怎麽會……”
    產屋敷耀哉難掩吃驚,甚至懷疑是鱗瀧左近次當時看錯了:“對方是【上弦】嗎?”
    “不。”【要】說道:“那個鬼的眼睛是腥紅色的,裏麵確實沒有刻任何東西。”
    產屋敷耀哉徹底失聲。
    一個不屬於【十二鬼月】的惡鬼,竟然能殺掉兩個【柱】級劍士……那些【上弦鬼】與鬼舞辻無慘,到底會有多麽強大?
    他一時有些消沉,但又立馬重新振作。
    如果這一代不行,就等下一代!下一代不行就再下一代……產屋敷家族傳承千年,隻要堅定信念,他相信終有一天能到達未來!
    產屋敷耀哉深吸口氣,重新鎮定下來,開始思考蘇北洵的能力詳情。
    根據鎹鴉的描述,杏壽郎與無一郎的異常表現絕對是中了對方的【血鬼術】。
    可關鍵問題是——什麽時候中的?
    可能是路上……
    但產屋敷耀哉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那張可疑的藥方!
    這是對方通過煉獄槙壽郎送到【鬼殺隊】手上的,原本以為對方是人類沒多想,但當得知蘇北洵是惡鬼後,這種行為一下就可疑起來。
    “幻術嗎?”
    產屋敷耀哉輕聲呢喃。
    從煉獄槙壽郎錯認對方是人類,並且自以為自己殺了他,再加上【隱部】調查的漏洞失誤……產屋敷耀哉不難猜到對方的能力。
    可關鍵是——
    即便這個能力與藥方有關,但不曾飲用過的兩位【柱】為什麽也會中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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