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降新生英雄殞命 杜良用防撫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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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降新生英雄殞命杜良用防撫仙城
    爬出洞道的武有格恢複的自信,完全沒有了黑暗中的頹廢和無望,他命令兵士:“把這洞口封堵上,這點大石頭都填進去,越結實越好,省得那些鱉孫出來。”
    他對旻李明說:“裏麵最後一道石門攔截了他們,封堵嚴實了,他們隻能乖乖的原路返回。”他臉上露出讓人覺察的奸佞淫笑。
    武有格舉目四望。沉寂的黑暗收攏,不見火把,光亮四散蔓延。蒼黑高低凸起的灌木和巨石,掩藏於其中,如同守衛的兵仗和陣營。俯視腳下不遠處就是江頭,“嘩嘩....”奔騰卷起千層浪,氣勢如虹,蒼天佐佑,水流洗塵沙,浪淘留黃金,天不滅我,草芥能奈我何?
    武有格真的想笑出聲來,魏河已奔攀城求援,魏峰到江邊尋船,萬事俱備。“我命由我,也由天....哈哈。”
    武有格對天長歎:“這袁冬還是嫩了點,在這裏伏兵,定會讓我走投無路,天無絕人之路,命不該絕,命不該絕啊!”
    晨曦中的東方,薄雲遮日,霧籠四野,風氣雲湧,驚濤拍岸,浪堆銀雪。風浪聲中喊殺驟起,千軍萬馬由遠及近,疾風暴雨般而來。
    蒼石木灌間,喊聲震天,人影晃動。武有格驚慌失措,心口陣痛,他搖搖頭,揉揉眼,以為自己神誌出了問題,用指甲在自己肚皮上掐了一下,疼,不是錯覺。
    “敵人!我們被包圍啦......”身邊的武三大聲喊叫。
    包圍圈越來越小,麵前齊刷刷人牆,舉刀拿槍,彎弓搭箭,連弩瞄準,雙眼怒目,鼓角爭鳴,呐喊震懾,讓武有格之眾噤若寒蟬,身緊身矮,前不能進,後不能退,龜縮一團,持戈杵弓,搖刀晃槍,心虛汗顏,麵麵相覷。
    馮凱高站巨石之上,對著武有格喊道:“窮途末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方西武器,我們本來要抓的武有格和旻李明,爾等之眾受其蠱惑、強迫,現在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武有格和旻李明捆綁了,也算你們立功贖罪。”
    馮凱話音剛落,親衛楊金聯和譚清把兩根繩索扔在武三腳下。
    馮凱不認識旻李明,正要問。沒想到旻李明把手裏的單刀,往地上一甩,很氣憤的說:“在城堡,你們的長官說隻和武有格算賬,其他一概不究。難道信誓旦旦說為窮困民眾撐腰的軍隊長官,言而無信?”
    “哈哈......哈哈........”馮寶、魏亮、馮凱,各帶屬眾把武有格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困在中間,劉成也帶魯智慧和餘和才眾兵而來。袁冬和長紹緊追不舍,破除裏麵重重阻礙,隱約可見洞口的光線,武有格眾人卻出了隧洞,這是一段數十步斜坡的洞口。袁冬向前被落下的亂石砸傷了小腿。袁冬把身後的長紹推到一邊,避免了更大落石的重創。
    裏麵袁冬能聽得外麵武有格狂妄之辭,但落石越來越多,把洞隧填埋了,嚐試搬除,無奈難以容身,又無處放置,隻得原路返回。
    聽到旻李明,眾軍哄堂大笑,笑聲好像無盡的江水,猶如風戾狂野和林梢。笑是喜悅也是哀慟,是治愈身心的良藥,也可能是穿心的利劍。
    現在笑聲讓武有格心墜冰窟。“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兵不厭詐,這還需要叫你嗎?”馮凱止笑罵道:“我們不隻是將軍,人格一個兵士,隻要真心為民,一言九鼎,但是,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所犯眾怒,天怒人怨,我們要饒恕你,上蒼也不答應。原來城堡,為何來此?跑到哪裏,都會淹沒於群眾百姓的汪洋大海之中,接受臘甸人們的審判吧!”
    馮寶的伍長薑堃在江邊把魏峰抓住,五花大綁的帶到武有格麵前。武三看到黑壓壓,整齊齊,明晃晃,看眾人都被嚇的瞠目結舌,屎尿味都出來了。他手一哆嗦,手裏的刀落在地上,五十八個兵士都棄械投降。
    武三兩個兵士喊道:“張昋和崮堅,你們兩個還愣住幹什麽,不想活嗎,快點和我一起把他們兩個綁起來。”武三轉頭盯著武有格和旻李明彎腰說:“對不住了,兩位大人,兄弟們都受你們強迫,沒有多大罪,我們都不想死。”
    武有格想用刀來斫武三格兩個手中拿繩的兵士,餘和才手中利箭鳴著笛射中武有格手腕,刀跌落於地,他搖晃著身體,一屁股坐在地上。
    旻李明知道反抗也無濟於事,他把兵器投擲於地,也放棄了抵抗,心死念灰。
    戰鬥結束,蒼穹有沉浮,煙火向星辰,大江奔萬裏,萬物歸山海。
    武有格被抓,旻李明被俘,傳遍臘甸,整個臘甸寨沸騰了,扶額相告,稱手相慶,空家填街巷,歡呼雀躍,喜極而泣,整個臘甸百年不遇的歡喜快樂。
    戰果輝煌,劉成清點將士臘甸城堡傷亡十人外,就是黑夜上山下河絆倒損傷不一至於害命而已。
    袁冬輕傷不下火線,從城堡又繞到江邊,戰鬥已經結束了,眾人押著俘虜到臘甸城堡一河之隔的廣場上,當天就對武有格和旻李明審判,兩人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武三和武茂才積極揭發,能痛改前非,以觀後效。
    凱裏在方山堵截捉拿了魏峰。整個臘甸戰鬥結束,火龍果命劉成帶領袁冬、餘和才、魯智慧、長紹、馮寶、魏亮和餘和才共八千人連夜開拔攀城以援胡欣和東哥。
    保占處理平定臘甸的後續事宜,經清點,共俘獲臘甸兵丁貳仟四百三十人,都編入保占隊伍裏統一管束改造。女眷家屬二百三十一。
    糧草十萬擔,因山洞濕潮,很多稻米黴變,必須盡快晾曬倒倉。馬匹五百零四十匹,牛羊家畜無數。金銀珍寶五十匣,翠玉奇物怪石無數。
    晴日裏,軍民和臘甸民眾開倉曬糧,分贈鰥寡孤獨無供給善存者,家家戶戶食物豐足,信心倍增,青年男女踴躍從戎入伍,樹根阻止男兵,櫻花管理女兵,好一派欣欣向榮信景象。
    送別劉成進發攀城大軍,保占這邊管理臘甸井井有條。
    秋然江山,江渚漁火。忙而不亂,有條不紊。一連數日,晴空萬裏,歌舞升平。
    但拖布洛軍帳內,張是成愁容滿麵,老將軍已經數日未盡湯水,越發的骨瘦如柴。張是成私下裏和保占商量說:“拖布洛大人,時日不多了,不吃東西,無力回天。”
    保占也說:“平定臘甸,讓老將軍高興了好幾天,但胡欣卻讓他牽腸掛肚,劉成將軍的戰報來了,說胡欣孤身深入龍潭虎穴。攀登不同於武有格,攀登父子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而又兵廣糧多,胡欣太魯莽了。”
    秋的最後天,東北有彗星劃過天空,轟然墜地,光照蒼穹。黎明時分,劉成戰報胡欣陣亡,火龍果拿到戰報久久不能釋懷,他告訴張是成和保占封鎖消息,等胡玲嬰孩降生,拖布洛大人身體恢複再說。
    孩子降生和拖布洛生命的結束,都在等時間。這一點火龍果比誰都清楚。拖布洛好像知道一樣,把眾人叫到身邊叮囑說:“生和死都一樣,阻擋不了,也無法選擇,我閉上雙眼之後,不能報喪攀城,江邊焚盡,隨波逐流。豐衣足食,蒼生有望足矣,再光複滇海魂靈有感,我安眠於江水,有一滴到滇海瞑目矣。”
    於此同時,胡玲產下一男嬰,哭聲劃破長空,喜憂參半,禍福相依,一切都有定數。
    孩子五斤五兩,母子平安,後繼有人,等著火龍果為兒子起名。
    灑滿婆念念有詞,祈天禱地為幼兒祈福。櫻花喜不自禁,為孩子早就準備好了貼身衣物,嬰兒啼哭,雄雞破曉,旭日東升,光照萬裏。
    眾人守護中,拖布洛平靜的閉上了雙眼,征戰一生,終究沒能得到光複滇海。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兒子死亡,外孫出生,這些都是定數,他好像什麽又都知道,沒有說不舍,也沒有說遺憾。但眼睛裏好像什麽都說了,分別可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一樣的離去了。
    滇海煙波浩渺,陸地滄海桑田。行事有難易,世間妄是非。滇海修建撫仙王宮,杜良認為主要是人的問題,所以他頒發政令,廣征民夫,驅趕滇海數十萬之眾匯集於撫仙之地。
    杜良征令恩威並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滇海一統,欣欣向榮,滇海之神,宮城撫仙,萬民敬仰,洪福齊天。上到五十,下起十五,男丁鑄城造船,女婦衣食保全。褻瀆神靈,災難熒熒。
    政令頒發滇海,城市、村寨宣傳動員,威逼利誘,四麵八方,熙熙攘攘,匯集撫仙,一個月就征集五十萬人。有了建造宮殿的王令,村、縣、郡、城,各地大小官員好大喜功,夜以繼日征召民夫,攀比浮誇。為表功獻媚,扶老攜幼,拖家帶口,日夜不斷,絡繹不絕奔赴撫仙城。
    滇海十室九空,怨聲載道,到了撫仙才知道望梅不止渴,畫餅難充饑,但為時已晚,有來無回。
    撫仙城周圍遍布棚戶,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新的城市,一個單純提供勞動力的地方。
    五十萬人擁進撫仙城,交由東覺管理和使用,杜良對東覺說:“以後用人就你自己征集了,老夫放手於你,可以使用王廷和老夫的令旨,但老夫就不過多的過問了。”滇海新王城建設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東覺分區域,分工種,分任務,分責任,在撫仙城方圓百裏範圍鋪開,工程之宏大,人力物力之巨大,時間跨度之長遠,前所未有,聞所未聞。遇山開路,遇水搭橋,平地、挖溝、搬石、運沙...叮叮當當,塵土飛揚,人聲鼎沸,猶如風吹林梢,好似海中波濤,新王城如火如荼建造著。
    總指揮東覺置身其中,身居陋室,運籌帷幄,決勝方略,有條不紊,日夜忙亂,揮指定若。
    杜良突然調遣十萬軍士到撫仙城,指令興茂統領,負責建造王城的監工。興茂在家待夠了,獨自到撫仙,也不匯報,人到了,並且帶來十萬軍隊作為監工,這把東覺弄的措手不及。
    當然東覺也沒指望他能做什麽,但畢竟多了這麽個人,還是副大匠。杜良對自己用防之重,東覺心知肚明,但滇海依然在他們手中,自己要麽屈服,要麽反抗。現在反抗還不時候,隻能屈服中繼續力量。
    監管是為了加快進度,防止懈怠磨工。但興茂不懂裝懂,頤氣指使,對民夫打罵無常。反而激起憤怒,衝突不斷,矛盾積蓄,猶如將要噴發的火山,戰鬥一觸即發。
    東覺也想過利用這數十萬眾,推翻艾紮,消滅杜良統治。但這些都是剛剛組織起來的民夫,散漫,沒有戰鬥力,如果反抗勢必遭到殘酷的鎮壓和屠殺,滇海又進入無休止的征戰之中。
    東覺想保護更多人,這些都是無辜民眾。王廷依然有數十萬大軍駐守,避免弱者和強者之間摩擦,他急匆匆覲見杜良
    東覺把撫仙城現狀和軍民之間隱患後果都一一說給杜良,他懇切的說:“屬下隻管建城造殿,興茂所帶十萬之眾對民夫打罵責罰,搜刮民財,侵吞糧草,長此以往,勢必激起民變。監工變成了阻礙,引起了反對,實為懈怠。我建議要麽在撫仙城之設防駐軍,圍護而不接管。要麽軍轉民,直接參與王宮的建造,這樣也會少征十萬之眾。”
    杜良也從另一個渠道關注著撫仙城,他知道東覺說的是實情。要想高效,快速的建好王城,不需放權給東覺。興茂帶兵監管,其實就是羈絆。就要集權獨斷專行,才是東覺最想要的,也是最為理想的管理模式。
    興茂之中,匪痞戾氣太重,好吃懶做,指手畫腳,沒有到達目的,反而適得其反,讓杜良陷入了沉思,不過老奸巨猾一邊利用東覺,一邊要製約著他,他認為恩威並重,這是帝王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