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金堂將士無鬥誌石頭入城審張坤
字數:6276 加入書籤
第一百一十二章金堂將士無鬥誌石頭入城審張坤
盛夏芙蓉沐風雨,鳳凰山下無姳鳳。
霍敷遇魔遭身死,郭淮在家禍波及。
彭山會盟定大計,民心向背破金堂。
改天逆命奮力為,血淚成就英雄夢。
從金堂東門,清白門右百步,城池內靠近城牆,一棵巨大銀杏樹,枝繁葉茂,冠蓋如傘,黑夜裏如同一個怪物,俯視城牆和城外翻滾浪花的青白江。
石頭四人觀察良久,這裏遠離古塔府邸和將帥官員最為集中的南門和西門之間。守衛匯集於清白門城樓之上,吆五喝六,有的在喝酒玩骰子,有的在打骨牌,有的談天說地,有的蹲在女牆上打瞌睡,吆五喝六,吵吵嚷嚷。
金堂清白門外文田令人在或在一箭之外,或派兩三個,三五個,舉盾拿牌,遮擋蔽遮身,或拋或射,或敲鑼打鼓,或大喊大叫,其目的就是不讓守城兵士安寧,守衛見怪不怪,你投射你的,你大喊說教你的,又不攻城,又不射殺自己,城高百尺,居高臨下,對方保護嚴密,也無能為力。
所以,現在這金堂士兵知道兵臨城下,驚弓之鳥,也疲憊不堪,但習以為常,不以為然。看似防衛森然,其實懶散無實,正如這銀杏樹下,城牆內衛,空無一人。
從銀杏樹上下來,前麵是一座高台,不知何用,有兩個兵士閑聊,一個說:“這麽熱的天,古塔大人躲進地下暗室,不熱?”
另一個說:“不然才怪?又有暴雨。聽盧遷大人身邊的趙四說古塔晚上都會從暗室裏出來,陰朝地府一樣,哪裏有地上舒服。”
“火龍果大王屬下的一個將軍信使,就是被古塔關押暗室淹死的,傳言我們的軍糧也被淹了。”
先前那人說:“知道就可以了,被他們聽見就沒命了。”
“隻會收拾自己人,不敢出城,窩裏橫,聽聞火龍果大王給衣穿,給飯吃,他們隻殺了戚四馮,其他人依然當兵吃糧,不願當兵的給田給種子,總比在這裏擔驚受怕強。”
劉輝躲藏於這大樹枝葉間,危險之處最安全,因為臨近還有幾棵這樣的樹,這棵最凸出。
石頭四人繞過高台,走數百步,進入街巷,卻不見人,著實讓人奇怪,再走百步,前麵一排房,嘈雜之聲從房子後麵傳來,像是軍營。這房子在軍營外麵,想不想通不得而知,但看起來有些偏僻,最左邊一處有燈光。
兩人悄無聲息的靠近,這是一處獨立的院子,院落不大,獨門獨戶,燈光的房間門在裏麵。庭院的門虛掩著,隗臻和覃聞躲在陰暗處警戒。
石頭和成方,一左一右靠近亮光。裏麵兩個人影,正是張坤和曹壬。
燭光搖曳,四方桌,兩人對坐。張坤醉意朦朧,**著上半身,搖頭晃腦的說:“真他嗎晦氣,我在清泉忙活了兩天兩夜,殺了十幾口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居然還不如羌保銀、盧遷、王紅格、龜序梁......這些龜孫!你看看一個個不是送姐就是送妹妹,投其所好。我他媽有早送了,忠心耿耿不如裙帶關係。”
他見曹壬不說話,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就繼續說:“是你小子睡了霍敷,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女人都一樣,你怎麽這麽賤?獻給古塔多好,沒權沒勢,你還好這一口,以至於古塔殺了霍敷。表麵上他懷疑戚四馮,但他第一個就認為是你......”
“我知道,所以才躲著,不敢見他,生怕那惡魔揮刀就把我頭給割下來當尿壺.......不過,這女人就是不一樣......如果能有個這麽漂亮的知己相伴,死也值了,但現在孤身一人,有家難歸。”
兩人不停的歎息,沉默,抬頭,再歎息,再沉默。
張坤話多,就說:“外麵傳言火龍果大王給都城溫飽,就那女婿竇建陽猶豫不決,我看懸,其他有影沒影的把十六部落都湊齊,要舉行會盟.......”
“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能豐衣足食,咱一年能能半年吃上精米就心滿意足了,還豐衣足食?安居樂業?都做了神仙不成?”
成方聽出來這是殺害郭準家人的凶手,真想進去結果他們,以泄心中之恨。
石頭給成方擺手,先把這二貨留在這裏,去會會古塔,四人繞過這房子和後麵吵嚷嚷的軍營,在後麵就是古塔的府邸金堂城池的正殿,卻不在城中心,而是靠西北,和龍泉的建築相似,庭院前卻沒有河溪相隔,平地而起,高牆壁壘,守衛集中於門前,懶散的無精打采,多依靠在地上、牆上昏昏欲睡,大門緊閉。
石頭示意不去打擾,繞道左側麵,遠離正門,這裏隱藏著一扇弦月側門,門緊閉。觀察良久,外麵沒有侍衛,裏麵也無動靜。
依然是隗臻和覃聞在外警戒,石頭先進去,向外拋扔了兩次小石子,報以安全信號。成方身輕如燕,幾個跳躍,翻牆,悄無聲息落地。
裏麵花草樹木,亭台樓閣,池水宣泄,滿池芙蓉,幽香安然。兩人數百步才走出這庭院東南角一片園林。隱身觀看,麵前一片建築,細看,前麵兩棟,後麵兩棟,四周為兩層,都沒有燈光。中間一棟為三層,樓宇之間,沒有樹木,有溪水迂繞。細聽,潺潺涓涓,偶爾魚跳蛙叫,這庭院很寂靜,一白石廊橋直通中間那棟亮光的建築。
石頭和成方又退回樹影裏隱藏,對四周做進一步判斷,他們都有前車之鑒,萬一古塔設伏,身陷囹圄,得不償失。
石頭示意成方原地待命,他如同影子一般,瞬息繞道者左邊前後兩棟樓宇之間,看中間那樓巍峨聳天。一樓昏暗,二樓中間簾紗遮擋燈光,影影綽綽,似有人影走動。門口數十守衛,黑影裏有橫臥瞌睡的士兵,危機四伏,他迅速返回,示意成方出去。
石頭四人見麵,成方低聲問道:“為何不可行?”
“守衛森嚴,以防打草驚蛇,我們去前麵找那兩二貨,看有沒有收獲。這古塔也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即使他在樓上,我們也不可能悄然近身。”
成方也說:“這建築和龍泉古城有很大差別,之前我來過,隻知周圍四樓都是望月樓,這中間那座為摘星樓,地下有兩層暗室,卻未知究竟,古塔驚弓之鳥,也可能不會在樓上。”
四人再回到張坤和曹任對飲的小院前,門依然虛掩著,窗卻關了,亮燈的是隔壁房間,聽不見裏麵的聲音。
和以前一樣,隗臻和覃聞在外警衛。成方和石頭閃身從虛掩的門進去,石頭進門的一瞬間,門栓嘩啦響了一下,兩人閃身進了左手邊拆房。
隨即亮燈的房間裏問了聲:“誰?”這是張坤的聲音。
曹壬說:“不要一驚一乍的,進來五個還不是被我殺了,雖然兵臨城下,但是他們進不來,也不敢進來。”
“你老兄接連幹的這兩件大事,如果不是火龍果來攪和,可以在都城建祠立碑警示後人!”
“那霍敷真不是我幹的。”曹壬雖然嘴上否認,心裏卻在罵古塔,多美的人給殺了,真他嗎暴跌天物。“可惜了......”他不由得頭口而出。
外麵,天空熱空氣,冷月光,烏雲遮月,風掃星辰。夜深人靜,兩人依然對飲。
張坤心裏膈應,起身出門,身後的曹壬說:“沒事,你幹啥去?”
“我撒泡尿。”
“出門,南牆根糞坑就行,黑燈瞎火,別掉廁所裏了。”曹任嘟嘟囔囔:“從那屋,搬這屋,你還疑心疑鬼,後麵雖是軍營,但無門無窗。這裏偏僻的很,巡邏的兵士都懶得走。”
張坤邊撒尿邊說:“你這家也太冷清了,霍敷那妮子,城主確實不該殺,給你這老光棍,這家裏也有點人氣。”
曹任歎氣說:“五年前爹娘死了,老婆難產,和孩子一起死了,我這心也死了,直到遇到霍敷,又被幻想,天命難為,隻盼古塔大人能和那火龍果大王和解,我們也謀個一官半職,都城豐衣足食了,我們豈不是要錦衣玉食?”
這張坤個高體壯,三十五六歲。曹任矮矬單薄,年長體弱。兩人都為古塔心灰意冷。
張坤撒萬水全身激靈著鬥了幾鬥,哈哈大笑的回屋,坐上的菜蔬已盡,燭光被進屋的風吹滅了。
石頭和成方兩個閃身,隨張坤一同進屋,站在兩人身後。
黑暗裏,曹任說:“慢點,走路帶風,點上,繼續喝。”
張坤說:“菜吃完了,酒也沒有了,就連這燭也燃盡,你這古塔的紅人,怎麽混的?明天到我家繼續喝,酒肉管夠,我把暖床丫頭賞給你。”
黑暗中,石頭和成方拿出繩索,把張坤五花大綁,張坤先也不掙紮說:“這是幹什麽?曹任......曹兄,可不開玩笑......”
繩子越來越近,張坤掙紮著說:“你個狗日的,是不是把我出賣了?開什麽玩笑,快點給我揭開。”騰出手的成方用手巾把張坤嘴堵上,塞的緊緊的,張坤支支吾吾。
曹壬不明所以,醉意朦朧的說:“這是什麽話,我坐在這動都沒有動,你......你真的喝醉了......我點燈......我點燈。”
燈光亮起來那一刻,繩索也套在曹任身上,他正想大叫,一塊抹布塞進嘴裏。
兩人拚命掙紮,兩眼突兀,眼神裏滿是疑問,又露出憤怒之光。
成方把兩人身上的繩子緊了緊,把兩人推在一起,坐在飯桌旁的木床上,這是一個套間,正堂和二房連同,房間不大,一床一桌就占滿了。飯桌裏麵靠牆還放一個香案桌。鋪蓋在床上淩亂的堆放著,頭頂上吊著幾張蜘蛛網,周邊腳下還淩亂的放了很多東西,真不愧是個老年光棍漢,豬窩一樣。
成方用佩劍放在兩人肩膀上,眼睛死死的盯著。石頭坐在對麵,看著張坤說:“不要耍花招,我問什麽你說什麽?”
兩人嘴裏被塞堵的想吐,身上繩索又被捆的結結實實,實在難受,兩人都拚命的點頭。
成方拔掉張坤嘴裏堵塞物,張坤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張大嘴巴看著兩個人,感覺成方麵熟,他就多看了兩眼。曹任也支支吾吾的要拔掉自己嘴邊裏的東西。
石頭見張坤真沒喊也不叫,就把曹任嘴裏的抹布拔掉,曹任幹嘔了兩下,喘息著對成方說:“我見過你,你是成方。”
成方點頭說:“知道就好,不要以為金堂銅牆鐵壁,不但兵臨城下,抓你們還如探囊取物。”
石頭說:“我是火龍果大王帳下先鋒石頭,你曹壬俘殺關占山,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曹壬搖頭。
石頭問道:“古塔在哪裏?這金堂多少兵馬?城池地圖哪裏有?一一回答。”
曹壬看看張坤,他低頭不語。
石頭起身,從地上拎起來剛從曹任嘴裏拔出的抹布,直接塞進其嘴裏,他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石頭說:“給你機會了,你不珍惜,怪誰?”
石頭坐下,看著張坤說:“說吧,不說直接殺了。”成方的劍尖深入其頸,他疼痛鑽心,感染熱熱的血順著脖子流到肩膀。
“我說,我知道的都說......饒命!”張坤說:“古塔在摘星樓下暗室,城裏部族八萬四千五百人,騎兵一萬六百,百姓十萬七千。”
“關押多少百姓?多少其他部落的將士兵眾?”
張昆說:“百姓兩萬三千,全部放出,都集中於北城和西城。俘獲其他部族兵眾殺戮殆盡。”
“古塔殺了霍敷?隨關占山一同入城的兵士都殺了嗎?”
張坤點頭,低頭不語。
石頭又問:“金堂布防和街巷地圖在哪裏?”
突然門外傳來石頭和成方可辨的信號,成方順手把張坤的嘴塞上,石頭吹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