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楊冠林整軍凝心敗軍待宰真無知
    風生水起度歲月，春暖花開從頭來。
    滇海已無生機還，民賊依然逍遙外。
    遊兵散勇跟蹤武華進龍城，聖主良施策攻城
    楊冠林知道他不願意走，自己也對折貓和老鼠的遊戲感興趣，並且聖主停止對龍城的攻擊，隻是洗滌滇海陸地，正是立功的時候，就對洪發興說：“現在我們也沒有能力對其殲滅，我們的任務掌握其動向，東西左右兩邊你選一路。”
    洪發興道：“我們不能一下子消滅他，可以各個殲滅，此地到龍城還有數十裏，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畜生鑽進龍城，龍城固若金湯，又有百萬精銳，突破很難。”
    楊冠林說：“聖主現在暫停攻城，不是不攻城，而是把城外滇海掃清障礙，龍城雖然龐大，其兵眾烏合，隻有皇城孤守，這龍是東覺大人建造的，現在東覺大人就在聖主身邊，聖主已有了攻城良策。”
    “真的？”洪發興問。
    “真的！這還有假？”楊冠林回道。
    洪發興說道：“我從東麵，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和我這些兵士隨時聽從您的調遣。”
    眾人到山穀密林中找了些野菜野花，抓了兩條眼鏡蛇、一條黃金蟒還找了十多枚鳥蛋，不敢生火做飯，都生吃果腹。陽春，萬物扶綏，這山海川流密林中最不缺的就是食物。
    按照楊冠林的兵力部署，這路線策劃，雙方約定了新的新記號，令所有人悉知，整理妝容，分頭出發。
    昨晚，武華吃撐了，林野空山，靜夜裏，風送林濤的轟鳴聲和泉溪嘩啦啦的水流，似乎放大了聲音，專門往武華耳朵裏鑽，半夜都都難以入眠，隻要閉上眼睛，就感覺帳篷外草木皆兵，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武華沒有趕走林祥謙，他自己也感覺多一個擋箭牌，自己就安全一份，他和杜衍觽分睡在自己左右。
    肥胖的林祥謙躺下來，就鼾聲如雷，讓武華心神難安。杜衍觽雖然不打呼，但接連放了兩個臭屁，臭氣熏天，又“咯吱咯吱”的磨牙。
    武華睡意來了，睜不開眼卻睡不著，他拿起來自己的靴子，左右的輪，兩人隻是翻個身繼續，簡直讓武華暴躁如雷，找不到順手的東西，喊門外的衛士進來，米長敝聽見王爺喊人，急匆匆就衝進了帳篷，身後的侍衛拉也拉不住。
    房間裏油燈滋啦啦的響個不停，煙熏的嗆人，打開帳篷，又怕風吹燈滅，想不到裏麵這三個怎麽睡的，米長敝以為武華被憋醒了，要掀開帳篷的門。
    隻聽得，武華睡眼朦朧的說道：“把馬鞭拿來。”
    這米長敝一臉懵逼，不知這王爺深更半夜要鞭子幹嘛，但又不敢問，身後的侍衛白虎急急的進來，差點沒把矗立麵前的米長敝撞倒。
    一陣風，差點把燭光吹滅，東南西北的燈火搖曳著，東倒西歪。
    白虎低沉而嚴厲的對米長敝道：“一點規矩沒有？不知道王爺半夜殺人？不要命了？快點滾。”，
    武華感覺冷意侵襲，趕緊把手伸進被窩，嘴裏罵道：“你們兩個嘀咕什麽，給老子把辮子拿過來，這兩個雜種放屁打嗝磨牙，簡直不讓人睡覺。”
    白虎聽明白了主子的要求，答應一聲：“就來。”把米長敝拉扯著拖出去，轉身跑到數十步距離的馬車上，拿了馬鞭再奔回來，進了帳篷，把鞭子遞在武華手裏，低聲問道：“要不要把打開帳篷，這裏麵濁氣太重......”
    “不要開帳篷，把燈都弄滅，你去吧。”武華含含糊糊的說著舉起鞭子往林祥謙露出來的一隻胳膊的抽去，疼得林祥謙嗷嗷直叫，武華抽完把鞭子藏於被窩裝睡。
    林祥謙抬起頭，看見有人挑門簾出去，燈也滅了，門簾晃晃悠悠，外麵影影綽綽，也辨不清是風聲、水聲還是林濤之聲，但自己的手臂疼如針紮刀砍，他腦袋猛然驚醒，想順勢坐起來，無奈，身體過於臃腫，嚐試了兩次都沒有坐起來，他大聲喊道：“米長敝，米長敝，在哪裏？有刺客！”
    被白虎訓斥的米長敝被冷風一吹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自己的地盤，是武華王爺的中軍大帳，按照律令，自己私闖王爺臥榻，按照軍法是要被處死的，但轉念一想，自己的主子林大人也在，這也不全是王爺的軍帳，所以白虎才隻是訓斥了自己幾句。
    現在聽見林祥謙大喊大叫，很想衝進去，但聽見其喊由此可見，心裏很清楚是武王爺用鞭子抽的，還聽見甩鞭子的聲音，心中不覺好笑，自己可不想進去討沒趣。
    林祥謙喊完才知道自己的在武華的帳篷裏，雨中煙熏火燎的油煙味，其中還摻雜著臭屁味，簡直令人作嘔，他知道自己打呼嚕，仔細一想，肯定是武華拿鞭子抽打自己，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很想回到自己的營帳去，但看看外麵一片漆黑，雖然能見頭頂依稀的月光，但總感覺像是風雨中，冷風從帳篷的縫隙裏鑽進來，他全身打個寒蟬，又鑽進被窩，心裏叮囑自己不要打呼嚕。
    一晚上林祥謙和杜衍觽被抽醒了好幾次，武華也沒有睡好。
    再睜眼，日出三竿，兩邊的人還在睡覺，武華大喊道：“白虎，白虎何在？”
    白虎應聲而入，林祥請謙和杜衍觽也被吵醒，睡眼朦朧，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著被窩裏的武華。
    “將士們都起來沒有？這是什麽時辰了？”他問白虎。
    白虎道：“起來的少，大部分都還在睡覺。”
    武華道：“把劉馗叫來。”
    “劉馗大人天一亮就起來，正看著做飯呢。”白虎道。
    低窪地的蘆花漫舞，蓬蒿藜莠、鴟梟亂飛，新綠還未掩蓋荒草荊棘，曾經的道路被隱藏起來，高低起伏，蜿蜒曲折，延伸到看不見辨不清。
    武華眾徒又出發了，一輛馬車被鑲嵌在隊伍中間，楊冠林在山頂看著山穀這隊行人，時隱時現，渺小的飄散於雲霧中。
    顧酆給楊冠林獻策道：“如此散漫之軍，雖然有千人，不過爾爾，不如我們偷襲其後隊，殲滅或者弄過來一部分。”
    楊冠林道：“我手心都癢癢了，這些人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如果沒接指令，我肯定這樣幹，但我們的任務是跟蹤，不是殲滅。”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戴爾臣道。
    楊冠林看了他一眼，停頓良久，說：“全局一盤棋，如果沒大局，和武華、杜良有何區別？我們的勝利就在於有統一的指揮。
    楊冠林命孫源照看隊伍，他把顧酆和嶽耀逵扯到一邊，說道：“我這裏不針對任何人，但如果有戰鬥力，隊伍要有組織，不管我們有多少人，必需有最高指揮者，有指揮中樞，保證其絕對的獨一無二的指揮權。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我們這支隊伍，楊將軍您是最高指揮者，我們絕對的服從，沒有任何疑問，我讓代爾臣閉嘴。”嶽耀逵道。
    “哎。”楊冠林趕緊說：“我沒怪爾臣，隻是我從中想到了聖主之所以短短十年，擁有億兆臣民，百萬精兵，我們也一樣，我的意思是建議你們兩個為這支隊伍的核心。”
    顧酆接話說：“嶽耀逵給您做個副手沒問題，我就算了。”
    “我就是個兵士，現在為兵士最好，願立功軍受賞，顧酆善謀巧斷，有助於楊將軍大展宏圖，我等甘願效犬馬之勞。”
    楊冠林道：“聖主朝廷天國，文臣武將都是從貧苦民農成長起來的，我任命嶽耀逵為第一分隊長，顧酆為我們的軍師參謀，孫源、趙肖簋、蒙同舟均為分隊長，同為我們這支隊伍的核心成員，軍師商議，由我代為發布指令。”
    楊冠林統一了思想，團結了隊伍，繼續尾隨武華向龍城進發。
    武華雖然未收到敵情，但他一直感覺危機四伏，一路快馬加鞭，心想盡快脫離這險境。
    他知道再往前都三十裏，就上海晏通往龍城的直道了，直道平坦寬闊，比這顛簸的五髒六腑都出來要疏舒服。
    並且，還有望遇到杜良的布防，那時自己就安全了。
    武華挑起窗簾，看了看身邊要死不活的兵士，簡直就是一群蠢豬，酒囊飯袋，給他們吃喝，一用他們，就慫包，再打再罵也無濟於事，一步用作三步走，腰來腿不來。
    武華很慶幸沒下雨，日頭越來越高，陽春裏熱的反常，會不會又遇大旱不得而知，一路上沒看一個民眾，所見田園蒿草橫生，不知道荒蕪了多久，野草叢中也不見一顆禾苗，野生都沒有。
    劉馗走到車前，嘴靠近車窗，小小聲道：“王爺，前麵就是直道了，後麵的一輛車輪轂掉了，走不了，停下來休息一下，看能不能修好，也是正午了，將士們補充一下體力，都走不動了。”
    武華一個人坐在車裏，有吃有喝，這顛簸比較行路用腳丈量的人算是天堂了。
    車輛停下來周圍的兵士如爛泥東倒西歪癱坐於地，一身濕透，腳磨出血泡也懶得動彈，各個唉聲歎氣，精疲力盡的樣子。
    後麵的兵士拖了兩腿，很想倒地休息，白虎和米長敝帶著兵士，拿著皮鞭，吆五喝六的驅趕著，謾罵著。
    武華問劉馗道：“今年能不能趕到皇城？”
    “王爺，幹糧都吃完了，大部分人走不動，拖遝著磨洋工，這個樣子，明早也到不了城廓。”
    武華道：“林祥謙和杜衍觽死哪裏了？讓他們前來見孤。”
    不一會杜衍觽抹著汗跑來，他看武華搜尋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找林祥謙，就說：“那胖......”他想罵林祥謙是胖豬，但看見豬頭肉臉的武華，把說了半截的話硬生生的咽進肚子裏。
    劉馗尷尬半天，用自己的話說：“車子壞了，兵士們推車，林大人也坐不成了，腳底走出來兩個血泡，躺在路邊罵人呢。”
    武華也知道白虎帶人去催趕眾人，他把窗簾拉上說：“這一路忽閃忽閃的，我睡會，把人看好，休息一頓飯功夫就出發。”
    洪發興看武華車馬停下來，千餘兵士猶如屍體一樣，橫七豎八的躺在枯草上，他很想放一把火，即使燒不死，也會讓他們掉層皮，但他還是克製出了自己的衝動，派李瞘過山穀尋找楊冠林，請示行動。
    李瞘帶著三人，很快就搜尋到楊冠林留下的記號。李瞘匯報了洪發興的想法，楊冠林沒接話，而是對李瞘說：“你來了正好，我已向良永大元帥匯報這裏的敵情，並推薦洪發興為越騎校尉，你和畢珩為都尉，所有人等都按軍功升遷灼用。
    李瞘很激動，頓感被關注和認可的榮譽感，有種家的感覺，在武華隊伍裏，除非武華那些老爺們認為對自己有用，才會用你，從來都是用人唯親。
    火龍果用人唯能唯賢，沒想到自己還未有尺寸軍功就被重視，滿心滿身的幹勁，發誓也要把自己獻給聖主。
    李瞘跪地向南磕頭謝恩道：“屬下萬死不辭，效力聖主。”
    楊冠林道：“聖主都說效力於民眾，隻要為人民獻身，不是滇海，整個天下都是我們自己的。”
    李瞘似有所悟的點頭。
    楊冠林道：“你們回去，告訴洪發興，我已派人請示良永大人，不日就有消息，武華今晚不可能到龍城，密切監視。”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直到日隱西山，武華的隊伍才要出發。
    武華睡醒後，眼前漆黑，他急忙打開窗簾，外麵夜幕籠罩，他氣急敗壞的喊道：“劉馗、白虎，怎麽不喊本王？”
    劉馗扯了一下白虎的衣袖，白虎退到劉馗身後，就聽劉馗道：“幹糧用盡，兵士四處搜尋果腹之物，又見王爺鞍馬勞頓，酣睡入夢，屬下心疼王爺日夜操勞，距離龍城不到半天路程，明天一早出發，中午就可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