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章心腹獻計去求和黃標貪杯醉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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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七章心腹獻計去求和黃標貪杯醉宮廷
    強時疏遠用時親,清醒之時又沉醉。
    空有欲望貪帝業,江山不守民失望。
    杜良得到火龍果進駐龍城的消息,驚的手中茶盞落地,毛發都炸起來,心裏像是填堵了一塊鉛石。
    他揮揮手,眾人退去,宮闈之內,孤燈直立。剛四十出頭的杜良,未老先衰,兩鬢斑白,身體佝僂,不時咳嗽兩聲。
    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整個人一下子消瘦頹廢起來,一大早,他叫上吳誌剛、張彪、盧祁等人,坐車來祭壇,侍衛攙扶著登高望遠。
    雖然是幹旱的夏天,晨霧中的山林河穀,蒼蒼茫茫。橫在眼前的長蛇山,雖然已改名臥龍山,但這如蟒如龍巍然不動,這天譴自己的守將不戰自潰,讓杜良有口難言,心裏窩火也不能發作,身旁寵臣所為,現在一切都晚矣。
    “哎......”杜良望遠瞰近,不由自主的歎息一聲。
    張彪驚詫,指著城北結結巴巴,而又義憤填膺道:“旗幟都更換了,這馮少輝要反了天了?”
    “這肯定不是武華所為,這是黑紅旗,是火龍果!”吳誌剛也發現了。
    盧祁走近邊緣,伸長脖子,瞪著眼,呆看著中城靠北城正在搭建營帳,馮少輝原來的閱兵場塵土漫天,仿佛能聽到喊殺之聲,他判斷:“這是火龍果,屯兵龍城!”
    杜良早已心知肚明,他問道:“我們的大炮能不能打到馮少輝營帳。”
    張彪回過神來,回道:“從這裏不能,從北門可以。”
    “把大炮架在北門,把馮少輝營帳都轟了,燒了。”杜良道。
    盧祁走到杜良麵前,道:“陛下使不得,中城北門正在搭建營帳,馮少輝營帳本就沒有什麽作用,火龍果也不會在此,並且我們的炮彈不足,要用在刀刃上......”
    杜良打斷盧祁的話,道:“小人之見,先下手為強,滅其營壘,消其意誌,我等並非酒囊飯袋,讓其知道皇城的多厲害,並且,你們不是掠了來能工巧匠,自今以後,日夜建造軍工戰火。”
    盧祁正想說:“搶糧也搶人了,但並未搶軍備原材料。”
    張彪搶話道:“陛下高瞻遠矚,定要給他們下馬威,讓他們知道馬王爺三隻眼。屬下這就去辦。”他說完轉身吩咐屬下:“按照陛下聖令,把我們的天威神炮弄到北城城牆上去。”
    盧祁再一次感動杜良的悲哀,對戰事一無所知,不治國禦民也就算了,用十年的時用兵百萬,居然把自己禁錮於彈丸皇城,依然如故的狂妄自大,張彪之流欺上瞞下,蒙住雙眼的杜良唯我獨尊,簡直貽笑大方。
    盧祁越來感覺前途渺茫,正如晨霧下的滇海,看不到,也看不見。
    自己管理錢糧物資,對皇城現狀一目了然,他想把事情告知杜良,無奈杜良不給說話的機會。
    盧祁無聲歎息。
    吳誌剛見張彪獻媚,也不想得罪任何人,火龍果兵臨城下,如果自己再內耗於皇城,坐井觀天,隻能等死。
    吳誌剛不想死,他還想好好的活著,他對杜良道:“陛下,給他們教訓是必需的,但我們不能等著他們攻城,火龍果這事,從來都是不按套路出牌,才沒有身殞嵩城,特別是其手下威遠大元帥,一年來橫掃滇海,其兵卒養精蓄銳,奇襲攀城,滅韓敬,都是石頭所為,不得不防。”
    張彪給侍衛使個眼色,侍衛把龍椅搬到杜良屁股後麵,張彪道:“陛下請上坐。”
    杜良四平八穩的坐下,道:“大家都坐下吧。”
    日頭還未升起來,黃羅傘下,杜良環顧四周,道:“誰有高見,說說吧,暢所欲言,言之無罪。”
    眾人謝過,吳誌剛道:“滇海百萬民眾,逢幹旱,遇到絕收,日消巨萬,火龍果最想速戰速決。我等用緩兵之計,派人去和火龍果講和,火龍果必然懷疑,繼續派兵運糧。隻要把其破城的時間無限拉長,他就難以為繼,長此以往,必然撤兵。”
    吳誌剛話音落地,張彪接話道:“火龍果撤兵,我們接管滇海,休養生息,養兵蓄銳,收買人心,整個滇海還是我們的,我們也學習火龍果都城之治,兵強馬壯,攻克都城,滅了火龍果,陛下就是天下之主。”
    杜良聽後,哈哈大笑。
    有種意氣風發之感,自火龍果兵入滇海,杜良這是第一次由衷的笑。
    眾人附合著微笑,看杜良笑完看自己,都收攏了笑容。
    杜良道:“吳大人的計策好,就派人去求和。”
    吳誌剛道:“要派一位深謀老成之人為使,以表我和平誠意。我等不能代表皇城,還望陛下選定賢才。”
    杜良聽出來吳誌剛心裏已有人選,沉思良久,說道:“吳大人說吧,看看是否深得朕意。”
    吳誌剛看看眾人,道:“大家都推薦自己心中人選,寫在手心,看其意。”
    張彪和盧祁都不想出城和談,這點吳誌剛也替眾人擺脫,既然不是在座諸位,都樂意參與其中,都欣然答應,做苦思冥想狀後,從侍應手裏接過筆,側身,掩護,寫在自己手心。
    杜良感覺很好玩,興致盎然,欠欠身子,向前傾道:“來來,都過來,我說一二三,都亮出來。”
    眾人都沒有站起來,而是把屁股下麵的椅子往前挪了挪,把頭往前湊,伸出手臂,把手掌懸空中央,聽杜良喊道:“一二三。”
    杜良、張彪和盧祁掌心都寫著一個黃字,吳誌剛手掌上寫著黃標兩個字。
    杜良又是哈哈大笑,這次其他三人也是大口狂笑。
    杜良道:“這是心有靈犀。”
    趙彪道:“我等唯陛下是瞻,團結一心,無往不勝。”
    杜良道:“還是請扶仙王出山。”
    到了望天殿皇宮,杜良就令戈飛帶著聖旨召見黃標,他害怕黃標稱病,隨後令甘從鄭帶著對黃標兩個兒子的封賞駕九馬龍輦去接黃標。
    杜良傳令道:“寡人要和撫仙王一起用晚膳。”
    傍晚的皇城,夕陽壓著皇城西牆,墜落一樣,刹那間消失了。
    太陽消失,但光線還在,整個皇城變得溫柔很多,池水溪河,花草樹木,烈日炙烤餘溫猶在,微風徐來,許多舒爽。
    撫仙王府內,黃標對戈飛推辭道:“虎賁將軍,不是臣不去,而人老體衰,下不了床,又走不動,實在不能替陛下分憂。”
    戈飛無奈,心裏恨的癢癢的,又不敢發作,畢竟是尹健走後,朝廷最老的將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並且也被陛下封了王,傳言這次是陛下請老王爺出山,自己沒有膽量得罪黃標。
    正無計可施之際,老親衛侍從仝郭偉從門外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道:“陛下.....陛下來了。”
    黃標和戈飛都為之一愣,兩人一前一後,大步走出大門。
    自北沿河,林蔭道上嘰嘰歪歪車輪之聲,黃標正想向前迎接,突襲想起來自己正在裝病,進退兩難。
    龍輦近前,並不見侍衛宮官先鋒來報,也不見護衛侍從,隻是一輛車,前麵三五導引,後麵寥寥旌旗跟隨,這不是陛下出宮的車隊禮儀陣仗。
    但王廷規製,見龍輦如見陛下,王府門前眾人跪地向車馬行禮朝拜。
    龍輦停在黃標門前,甘從鄭從馬車跳下來,沒等黃標開口,甘從鄭拿出聖旨宣讀道:“著撫仙王隨駕入宮聽宣,封黃霸天為振威將軍,黃飛龍為振東將軍,另有重用。
    黃標跪接聖旨謝恩。甘從鄭給戈飛使眼色,兩人一左一右躬身彎腰把黃標攙扶起來。
    甘從鄭架著黃標的胳膊,說道:“夜幕來臨,陛下備下膳食等著王爺呢。現在就走吧,兩位少將軍得到了陛下的重用,陛下請您進宮,請王爺上車。”
    黃標道:“我,這身衣服不妥,容老臣更衣前往。”
    “栗仉叻、仝郭偉,兩位給王爺去拿朝服,就在車上更衣,先上車。”甘從鄭說著,和戈飛兩人招呼三五個侍衛,一起把黃標攙扶上龍車。
    黃標雖然沒猜到杜良召喚自己什麽事,但火龍果奪占中城的消息已經知道,恐怕自己要成為杜良的旗子。
    沒辦法,自己本來就是皇帝的車馬走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也想麵見杜良,最起碼要留下一個兒子,不能都戰死沙場。
    轉頭迎著栗仉叻和仝郭偉兩人的目光點頭示意其去拿來朝服。
    車馬嘰嘰哇哇沿著朱雀大街向望天殿行進。
    夜色朦朧,黃標這是第一次坐杜良的龍輦,四平八穩,從嘩嘩啦啦的水流聲到嗡嗡呼嘯的鬆濤,他在計算著路程,感覺再轉一個彎就是望天殿了。
    黃標令老侍衛仝郭偉留家傳信,年輕的栗仉叻作為貼身隨從。
    他跳開窗簾,看見栗仉叻騎馬緊隨其後。
    夜幕降臨,看見望天殿搖曳閃爍的燈光,幹旱的夏天,隻有這入夜才輕鬆,白天的烈日,幹燥的風,燥熱讓人無處躲藏。
    黃標活動活動筋骨,享受著帝王待遇,十年前,或者說五年前,他有帝王夢,夢想著義父艾紮能把王位傳給自己。也想過通過征戰再立軍功,爭取王位。
    現在成王了,卻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全身的戾氣和力量,沒有了兵權和希望,硬生生從長蛇山退縮進這皇城。
    皇城雖大,自己還不如龍中的鳥,池中的龜,完完全全把夢想變成了幻想,艾紮被杜良陷害,殞命,自己連幻想都沒有了,隻能聽天由命,數著日子過了。
    野心的杜良是無能之輩,把整個滇海帝國都帶入死角,真是悲哀。
    甘從鄭喊道:“撫仙王到......”
    黃標知道到了,一身朝服的黃標踩著侍衛栗仉叻,左右戈飛和甘從鄭兩人攙扶著進入望天殿,直接到杜良宮闈寢室外的禦膳房。
    剛坐下,就聽見杜良如馬嘶鷹鳴一樣的笑聲,好像從地下浸透而來,讓不寒而栗,黃標剛站起身,就看見杜良如同風吹進來的一樣,一搖三晃的到了麵前,伸手雙手握住黃標雙臂,笑言道:“聽聞撫仙王康複貴體,今天一見,甚安朕心,坐下,今天就我們君臣兩人。”他雙手把黃標按在座椅上,自己沒有坐在長桌對麵的上座,而是緊挨著黃標坐下。
    宮女、侍衛,先給杜良擺好碗筷,用長筷長勺,先給黃標麵前杯盞碗盤裏添加美食。杜良看著黃標把一塊燉爛的熊掌放進嘴裏。
    杜良問道:“爛不爛?可合口味?”
    黃標快兩個月沒吃過這山珍海味了,最近牙齒鬆動的厲害,稍有硬柴食物,牙齒就疼,不敢撕咬,也無法拒絕,今天這熊掌正合適,軟糯香爽,黃標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入口即化,入口入腔,什麽也不想,先朵頤飽腹解饞再說。
    見杜良問,看杜良雙眼盯著自己,放下筷子,雙手合十,起立。
    杜良趕緊擺擺手,道:“坐下,今天沒有君臣,隻有兄弟,坐下說。”
    黃標邊坐邊吞咽,嘴裏沒有食物,就說:“好吃,臣確實老了,這滿口的牙都不聽話了,這爛糊,合口。”
    杜良又一陣幹笑,道:“我都看饞了,撫仙王說哪個好吃,就給朕盛來。”
    杜良也狼吞虎咽起來,邊吃邊說:“好吃,好吃,就多吃點,給王爺。”
    身邊的侍膳官栗廉邊給杜良遞湯菜禦食,邊說:“陛下,今天好心情,十多天了,都食不知味,今天能大快朵頤,都是見了王爺,王爺要多吃些,陛下要少吃多餐。”
    杜良擺手道:“難得遇到好心情,今天就吃飽喝足,來個痛快,倒酒!”
    兩人推杯換盞,喝的天旋地轉,栗鐮護住,看差不多了,把酒換成了水,杜良信如明鏡,黃標醉眼朦朧,一直喝了兩三個時辰。
    杜良命令侍衛扶黃標在杜良寢宮隔壁臥榻就寢,黃標一直睡到第二天日出三竿也沒有醒,杜良擔心黃標醉酒傷身,令戈飛探望,又去問栗廉,栗廉看出來杜良生氣,就說:“請陛下放心,這些酒水無大礙,也給撫仙王喝了醒酒湯,隻是他過於勞頓,睡足了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