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平一抬頭：“啥？段縣長你說啥？讓白淑琴陪我去？

    她又不分管工業她去幹什麽？”

    “張華也不分管工業，你拉著張華去幹什麽？”

    “算了，我自己去，我自己不會說嗎？”李建平說著話站了起來：“走，找地方吃飯去，段縣長請客！”

    段國生看了李建平和張華二人：“行，我請就我請，隻要張華能從省裏麵跑回來錢，我請一頓飯算啥？”

    李建平笑了一下：“咱有言在先啊，今晚可不能再去那家鹵肉館吃了。

    頓頓吃鹵肉，我自己都快成鹵肉了。”

    段國生縣長點頭應允。

    三人下得樓來，走出縣委大院，沿街道走著。

    路過幾家像樣的酒店和飯館，段縣長也不進門，就在前麵領著頭走著，張華和李建平在後麵跟著。

    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鍾，段縣長拐彎鑽進了一條小巷。

    路燈不亮，昏昏黃黃的。

    段縣長繼續在前麵走，張華與李建平一腳深一腳淺的跟著。

    走了有一百多米，是一家羊肉湯館，一間門頭，門口一盞節能燈發著藍色的光。

    段縣長也不等張華二人，邁步就走了進去。

    張華還沒說話，李建平先說了：“就這褲筒子一樣大的一個小巷，有家羊肉湯館他都知道。”

    兩人跟著走進屋內，屋內很狹窄，本來就不大的麵積，廚房就占了一半，餘下的麵積僅能擺下三張長方形的桌子。

    段縣長已經在一張桌子邊坐下了，對熱情倒水的男老板說：“三碗羊雜湯，六個餅。”

    張華問道：“就不點幾盤菜嗎？”

    段國生很豪氣：“對對對，點幾個菜，要硬菜。”

    男老板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隻賣羊肉湯和燒餅，沒有炒菜。

    要不我跟你們拚一盤羊頭肉用辣椒和蒜苗炒一下吧。”

    李建平用眼睛狠狠的瞪著段國生，段國生又說：“對了，建平也點一個。”

    老板笑著說道：“其他沒啥菜了，不好意思。

    哎，我晚上炸的花生米還剩一點，估計不到一盤了，我送給你們，不要錢了。”

    還好，店內賣的有白酒，就一個品種，八塊錢一瓶的那種。

    張華伸手拎過來兩瓶。

    段縣長趕緊伸手攔著：“喝這麽多幹什麽？咱們三個喝一瓶就夠了。

    回去舒舒服服睡一覺，也不影響明天上班。”

    李建平對張華說道：“開完，大不了喝一瓶，倒一瓶！”

    省城，高長海的家。

    房子娟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哭著，一邊用手中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眼淚。

    高長海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坐在陽台上抽著煙，透過陽台的玻璃看著遠處的街道。

    街道上，路燈明亮，川流不息的車流在訴說著城市的熱鬧與繁華。

    房子娟在客廳裏依然哭泣著訴說著，高長海十九歲的兒子高峰煩的躲在自己的臥室裏用被子捂著腦袋。

    房子娟哭著說道：“他不要臉，他跟那個女人都同居好久了，那個女人跟他生了個女兒。

    小姑啊……你說我是不是很蠢啊……我竟然都不知道。

    要不是兒子跟我說他有個妹妹……我死也不會知道啊小姑……

    你說他多不要臉，他去會那個賤女人，還帶著我兒子……嗚嗚嗚……”

    房穎素冷著臉說道：“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在家在家，你就是不聽，他做生意忙，你幫不了他，你帶帶孩子總行吧？

    你倒好，你天天往外跑，你跑什麽呢？

    行了，別說了，等一會他來了我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省城的一家酒店，一個包間裏坐了四個人。

    一個人就是張華他們大學的班長趙建洋，一個是胖子金華偉，另兩個是跟金華偉經常在一起玩的。

    他們都是張華的同學。

    趙建洋看著一桌子的菜和麵前的酒，他沒有動，隻是喝著麵前茶碗裏的茶水。

    一個戴眼鏡的說道：“班長，說實話，在班裏咱們幾個處的不錯。

    走上社會後，你依然對我們挺照顧。

    我知道我們三個跟咱們班裏的同學相比混的是最差的。

    我其實也想幹點事，可我爸我媽什麽都不讓我幹，說他們再努力幾年也不幹了，手裏的那點錢夠我一輩子吃喝就行了。

    班長你是知道的，我除了跟李英子有那種關係，其他我沒什麽劣跡，我自認為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也對得起咱們班裏的任何一個人。

    既然說到張華了，是的，當時我是看不起他，嫌他窮，可我沒罵過他，沒欺負過他，隻是沒有跟他說過話而已。

    就是到到現在，我沒有說過張華一句壞話，當然了，我也不會巴結他。

    我雖然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但我也不缺吃不缺穿的。

    我也不求他張華辦任何事。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就是去求他，他也未必幫我。

    我咋也沒想到老金會辦這樣丟人現眼的事。

    班長，中午你打電話給我以後，我下午就找到老金了，罵他半天。

    老金也知道錯了，你是知道他的，平時裝個13還可以，一說正事他就蔫吧了。

    說實話，老金這次真的是太蠢太無知了，我聽到這件事，我咋也不會想到這會是老金做出來的。

    我擦，當著張華和他老丈人一家耍氣派，人家竟然不生氣，為啥，就張華他嶽父一家，隨隨便便出來個人都能將老金家搞的七零八落。

    老金，你知道他們為啥不搭理你這麽多嗎？

    那是你在人家跟前是個小醜、是個會玩雜耍的猴子。

    人家看猴呢！”

    趙建洋沒有說話，隻是沉著臉端著茶杯把玩。

    另一個同學木木的坐著。

    金華偉再也沒了幾日前的趾高氣揚，垂頭喪氣的坐著。

    眼鏡男繼續說道：“老金，其他的都好說，你一是讓張華跟著你混，二是讓張華的房子提供給你。

    你已經犯了眾怒。

    就算張華不是副縣長，都是老同學的，你想幫他，你也不能讓他跟你混吧？你也不能將張華的新房子拿給你吃喝玩樂用吧？

    現在全班都好多同學都聽說了，都是李景運說的。

    可以來講，老金，你以後算是沒法見人了。

    張華是個副縣長，他能走到這個位置，用李景運的話說，他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當然了，他也看不上你這樣的小角色。

    我分析他不會對你家出手的。

    前提是，你家可千萬不要犯到他手裏，不然他跟你玩個數罪並罰，玩死你家。”

    趙建洋慢慢站了起來：“算了，你們倆說說老金吧，能說通就說，說不通，大不了讓老金自己玩。

    四五十個同學呢，為了老金一個人，把同學們都得罪完，所有的同學都笑話我，我趙建洋是傻子嗎？

    你劉東亮、李鴻飛也都願意當傻子嗎？

    算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幾個月前，在這間房裏你們各自帶著你們的情人，我說過你們一次，張華，畢竟是我們的同學。

    我們沒有幫過他，現在我們也不要奢求他能幫我們就行了。

    畢竟同學一場，犯不上誰得罪誰吧？

    李景運還罵過你老金，依然沒能將你老金罵醒，你狂的可真沒邊。

    都是同學一場，你們看得起我，叫我一聲班長，看不起我，我什麽都不是。

    他張華一個副縣長還入不了你們的眼呢，我算哪根蔥啊，在這說你們這個，說你們那個。

    好了，你們玩吧，金華偉同學，江湖路遠，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了，這樣為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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