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新看來，如果是由那位副經理來主導這次談判的話，對於李舜來說並不是最佳的選擇。要知道這次出席談判的主體，隻是電信總公司。
    電信總公司雖然是大型國企，可說到底，它也隻是一個企業。如果談判結果，隻是由電信總公司來背書。和政府部門主導談判相比，公信力還是稍顯不足。
    畢竟電信總公司的承諾，嚴格意義上隻能算是企業行為。但凡是企業行為，多少都就會存在變數。和李舜私交不錯的徐新，自然不願意看到事情的結果有變數的產生。
    可如果由馬處長來主導整個談判的話，效果就是截然不同的了。要知道，他所代表的可是堂堂的郵電部。這一刻的徐新，對於今天的談判結果還是很樂觀的。
    因此在給李舜做介紹時，徐新才會顯得心情很是不錯。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馬處長僅僅是以旁聽者的身份出席這次的會談。
    更讓徐新大跌眼鏡的是，主導這次會談的，居然是在考察組中聲名不顯的王主任。作為體製內的一員，徐新心裏自然非常清楚，出席談判者的級別，代表著電信總公司對這個事的重視程度。
    李舜身為一家外資企業的老板，親自出席這次的談判。而反觀電信總公司這裏，僅僅隻是派出一個沒什麽實權的副主任。嚴重的級別不對等，直接反映了電信總公司對李舜的輕視態度。
    這種無腦安排所造成的影響，可不僅僅隻是對李舜的感情造成傷害。也把前期負責接洽的徐新，給搞得裏外不是人。莫名其妙的被自己人給賣了，徐新能有好臉色才怪。
    隻是不管怎麽樣，這個談判肯定要繼續下去。王主任明知道，這次談判的事肯定是收效甚微。但因為是領導交代的任務，也隻能硬著頭皮找上劉季昌進行遊說。
    王主任也清楚，自己出麵所麵臨的尷尬。他這個級別，壓根就沒法給予對方任何的承諾。隻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也隻能咬著牙開始自己的表演。
    既然是表演，肯定要表現的深入一點才好。隻要是混體製的人，身上多少都會有幾把刷子的。哪怕其他方麵不行，嘴皮子上可都是一頂一的厲害。
    麵對劉季昌，王主任可不會在言語藝術上有絲毫的保留。反正隻需要嘴皮子上的功夫，久經考驗的王主任自然是張口就來。談困難，談理想，談國情。話語裏大打悲情牌，甚至還用上了道德綁架那一套。
    結果忙活了半天，卻是收效甚微。也不怪他出師不利，畢竟對手實力太強。要知道他所麵對的對手，可是劉季昌這個在港島生意場上廝混多年的老油子。
    可以說王主任玩的這一套，都是劉季昌以前玩剩下的。兩人可不含糊，一上來就是你來我往的各自出招。自然談了半天，一點實際性的東西都沒有談及。
    聽了兩人一陣廢話連篇般的空對空，早已是百般無聊的李舜，忍不住輕輕的打起了哈欠。眼睛無意識的往邊上一瞄，李舜這才發現那個馬處長正在偷偷向自己使眼色。
    心領神會的李舜，也就借著放水的借口出了會議室。果不其然，李舜的判斷沒有錯。他隻在衛生間門口等了一會，就見那個馬處長也神神秘秘的出現了。
    朝李舜隱晦的打了個手勢，兩個人也就先後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左顧右盼的看了一會，見一切正常，馬處長這才熱情的伸出手來：“你好，李老板。自我介紹下，我是何亞楠的朋友。”
    聽到何亞楠的名字，李舜先是一愣。很快，就想起這個何亞楠具體是誰了。要說和自己一起在京城投資房地產生意的那些二代裏最靠譜的，除了傅信安外，就數那個平時沉默寡言的費迪了。
    而何亞楠正是費迪的老婆，夫妻倆給人的印象都很踏實。記得李舜當初找浙省電信尋求合作時，就是請何亞楠出麵牽的線。
    李舜兩人之間，因為有何亞楠的關係在，一下子就感覺親近了很多。李舜當即就熱情的，和馬處長握起手來。隻是他心中也有點疑惑，這個馬處長是怎麽知道自己認識何亞楠的。
    見李舜還是帶著一點狐疑的神情，這個馬處長也就笑著，開始解釋起來：“我這次來申城公幹，原本前天就打算返回的。是何亞楠出麵，請求我幫襯下你。再說我也對dhs項目感興趣，就留下來旁聽了今天的會談。”
    原來這個事，還要從何亞楠的工作單位說起。何亞楠的工作單位，就在電信總公司的辦公室。早幾天，電信考察組向總公司匯報dhs項目的書麵報告，就是經何亞楠的手送到一把手那裏的。
    李舜的這個項目，就是何亞楠幫著牽線的。她自然知道，這個項目是李舜投資的，也就偷偷的上了心。可幾天觀察下來，何亞楠發現李舜的那個項目，情況並不樂觀。
    先不說主導這次談判的那個副經理，人品在圈子裏是極差的。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何亞楠自然對那個副經理的情況是知之甚詳的。
    那種人性格乖張，做事目空一切，不計後果。何亞楠真擔心李舜，碰上他會吃個大虧。再加上這次總公司的領導在這個副經理的蠱惑下，就補償問題所作出的指示，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誠意。
    何亞楠擔心李舜年紀輕，被這群人稍微一忽悠，就腦子一熱放開技術專利。因此才找到馬處長，讓他務必再在申城逗留兩天。等到了談判的時候，由他出麵，必要時偷偷的幫襯一把。
    既然這個馬處長坦言，是來幫自己掠陣的。李舜豈有白白放過他的道理，趕緊求教道：“馬處長，現在這個形勢，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見李舜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馬處長隻能苦笑著說道：“按道理，我這個身份是不好瞎摻和的。不過你既然問我了，再加上還有何亞楠的麵子在，我就勉為其難的說一一個字”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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