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院試“加時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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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淩峰洋洋灑灑的寫滿了一張信紙,其中不乏有“老驥伏櫪,誌在千裏”,“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等鼓動林老板和他一起把生意“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的言論,滿滿一大篇,搞得像“傳銷”一樣。
老林可是他生意路上不可或缺的“一把手”啊,不下點猛藥,好好用語言渲染一番,萬一林老板真的天天去釣魚,那他豈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自己招兵買馬還要慢慢培養可信賴之人,這也需要時間啊,哪裏有直接甩給林老板更“得心應手”。
不過想到此處,李淩峰還是沒忍住心思一動,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小豆丁了,確實也該有個班底了。
李淩峰將寫好的信紙整整齊齊的裝入信封之中,天下大勢,時勢造英雄。
這盤棋,也該落子了。
把信用臘封好,李淩峰叫來了客雲來的小二,打發了一些賞銀,讓其拿著信去驛站寄出。
小二得了賞銀眉開眼笑,完全沒想到住在次等房的客人,還有如此手筆,當即樂嗬嗬的拿著信送去驛站了。
李淩峰絲毫不在意小二那不可置信帶著懷疑的眼神,男人的自信要和實力成正比,否則,那就真的成傻叉“裝逼”了。
小二收了賞銀,出門的時候比平時都溫柔了不少,還貼心的給李淩峰輕輕關上了門。
見小二離去,李淩峰複又坐回桌邊,取過自己剛剛買的算經和兵法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
一轉眼,三天的時光悄然飛逝,李淩峰那天回到客雲來後就沒再出去過,三天的時間都在客棧裏安心備考,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大夏朝的院試三年之內兩次,每次考校兩場,考試內容與縣試和府試大致相同,其他地方卻有所不同。
比如,院試的第一場在錄取人數上,應當為最後取秀才名額之一倍,而且不同於縣試府試的是,第一場考試隻寫坐位號,不寫姓名,稱之為“草案”。
而在第二場覆試後,拆彌封,就得寫姓名了,而且通過第二場,也即考過了院試,考上的的童生則被稱之為“生員”,俗稱也就是“秀才”。
考上“秀才”,那才算是有功名在身了,還可以享受免除差徭,見知縣不跪、不能隨便用刑等特權。
大夏朝秀才也分有三等,成績最好的稱為“稟生”,由公家按月發給糧食;其次稱“增生”,不供給糧食,“稟生”和“增生”也是有一定名額的;其次便是“附生”,即才入學的附學生員。
而且,如果有考生在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場考試中,均為案首,則俗稱為“小三元”。
如今,李淩峰已經連中二元,能不能一舉拿下“三元”,是騾子是馬,也該拉出來溜溜了。
除此之外,院試與其他兩場考試還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院試是由“學政”主考,並非由本地的官員主持。
今年鎮遠府主持院試的學政是由皇帝欽派的翰林充任,身份等同欽差,學政一般是每州設一人,連任三年。
這三天李淩峰在客棧裏足不出戶,卻並非一點兒也不知道外麵的事,至少蔡進就把自己打探到的有關院試的消息告訴他了。
此次院試的主考官是京城下來的大人,名為邊學義,字伯長。邊學政如今已是第三年主考黔州的院考,待今年院試完滿結束後,就會啟程回京述職。
而且今年的院試與往年有所不同,因為除了正規要考的兩場之外,還增添了一個“加時問答賽”,究其原因,隻是因為這位邊大人平日裏不愛好詩詞歌賦,卻愛好對對聯。
邊大人玩的就是一眾考生的心跳,在得知加時賽的內容是考對對子以後,客雲來裏住著的不少考生都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不是他們對不出來,而是對能對出來,但是要把這對聯對好,對得符合主考官的心意,對他們這樣平日裏隻專注於經義文章的學子來說並不擅長,也當得一個“難”字。
就連蔡進和呂為安,都忍不住對院考擔憂起來,兩人這兩天更是惡補了不少關於對對子方麵的知識。
淩晨時分,天蒙蒙亮,天上依舊可見昨夜的月亮,秋風蕭然,冷氣襲人,凍得李淩峰忍不住加穿了張氏親手為他縫的“秋衣秋褲”,才感覺身上的寒意退了不少。
此時的客雲來內,已經燈火通明,傳來了學子們起床洗漱的聲音。
李淩峰早早就收拾好了所有的隨行物品,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這一場決定黔州幾個府內上千考生命運的院試,終於在一幹學子激動的奔赴考場中拉開了帷幕。
李淩峰和蔡進、呂為安三人各自奔赴考場,然後隨著“發令”鍾鏗鏹頓挫、洪亮悠揚的聲音開始了又一場激烈的競爭。
學子們或是激動得不能自己,或是緊張得撫胸順氣,或是平靜得如閑庭漫步,亦或是自信如勝券在握……
李淩峰如上千考生一般經過嚴密的檢查後,進入考場開始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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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他就拿出幹糧大餅啃一口,渴了,他就拿出水囊喝點水,累了,他就著氈子就躺下休息,在悶濕的號舍內,在昏暗的環境中,少年堅定從容的身影上帶著鐫刻著不屈的意誌,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那真叫一個“穩如老狗”。
李淩峰如今對於號舍都已經見慣不怪、習以為常了,這是他第三次蹲“號”,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平平無奇,絲毫吸引不了小爺的興趣。
等三下五除二把題答完,他坐在氈子上默默沉思片刻後,倒頭睡去,睡醒以後,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幾經潤色後,才謄抄在試卷之上。
李淩峰歪著腦袋,盯著麵前的卷子,看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然後又倍感無聊的“躺屍”到氈子上。
讀書讀了這麽多年,院試的題目還是和縣試、府試差不多的難度,他自然得心應手,答得比從前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李淩峰無聊地躺倒在地上,終於又找到了兩分曾經在現代考場上做完題後隻能提前半小時交卷的無奈感。在數不清是多少次歎息之後,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洪亮的鍾聲。
激動得李淩峰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氈子上坐了起來,門外守著的胥吏也在鍾聲後推開了號舍的門。
因為院考的加時賽,這次諸多學子交完卷後並不能立馬離去,而是需要在號舍內靜待,等著學政大人遣人喚自己去應答。
李淩峰此次的座位號的“己亥”,屬於偏中間那種,所以李淩峰也不急,腦子裏卻已經開始構想邊大人將要給自己出什麽對子。
對子又稱楹聯或對子,據李淩峰所知,大夏朝對聯的內容涉獵比較廣泛,有寫景狀物的,也可有寫人敘事的。
而且對聯一般講究對仗工整,平仄協調,其屬於一種對偶文學,起源於桃符,是利用漢字特征撰寫的一種民族文體,在與書法結合後,又成為了一種藝術的獨創。
對聯和詩不同,一般不需要押韻,傳統的對聯更講究形式相通、內容相連,聲調協調、對仗嚴謹……
李淩峰一邊回想著對聯的相關內容,一邊猜題,好奇邊學政是考自己哪方麵的內容,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直到門邊的胥吏看見邊大人派來的通傳,對著號舍裏的李淩峰喊了一聲:“己亥,該你了。”
李淩峰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已經到自己應答了,連忙站起身來,跟著引路的胥吏出了門。
鎮遠府的貢院占地寬廣,九曲回廊,庭院內種了不少槐樹,如今已值秋季,樹葉被風吹落,滿地金黃。
李淩峰跟著胥吏穿過長廊,最後在一間敞著大門,古樸典雅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而裏麵的學子也剛好從屋內走出。
學子臉上帶著失落和惆悵,低著頭與李淩峰擦肩而過,應該是沒有作答好。
“己亥位考生進來吧。”
李淩峰站在門口,聽見裏麵傳來的聲音,這才邁開腿走了進去。
四四方方的屋子裏坐了不少人,主考邊學義邊大人穿著一身朱紅色圓領雲燕紋官袍,頭戴烏紗帽,腰係素金束帶,臉上不怒而威。
他的下首處坐的同樣是一身官袍的知府大人,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協辦的文官和幾名閱卷的考官。
見到考生進來,邊學政臉上的嚴肅退了兩分,在李淩峰拱手行禮拜見後,他輕輕揮了揮手,笑著道,“不必多禮。”
邊學義說完後,捋了捋胡子,沉聲問道,“汝便是己亥位考生?”
“啟稟大人,正是學生。”李淩峰從容應答。
邊學政點了點頭,捋胡須的手一頓,悠悠開口道:“想必汝已知題所問與對聯相涉……”
“剛才考校之後,本官並不是很滿意,故欲以另一義考之,何如?”
李淩峰聞言有些疑惑,邊學政這是想換一種方法考自己?
不過雖然心中不解,李淩峰依舊泰然處之,他點點頭,然後恭聲道,“學生請大人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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