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封建糟粕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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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霽那裏讓李淩峰打馬虎蒙混過關,見李淩峰身邊沒人以後,何崇煥才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過來,他在李淩峰身旁,見李淩峰看向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
    “我把湘雲的賣身契和妓戶賤籍都已經買斷了。”何崇煥壓低聲音道。
    李淩峰一愣,驚訝道,“你這是打算現在就把她抬進府中?”
    何崇煥沉默了一瞬,沒有說話。
    李淩峰無奈扶額,中肯勸道,“你能擔起此事是好事,隻是因著湘雲你在風口浪尖,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別說現在曹良因為湘雲的事對何崇煥不滿,就是沒有曹良挾私報複,何崇煥也不能立即將人抬進府裏去啊。
    湘雲身份實在特殊,何崇煥也明白李淩峰的意思,是擔心自己的前途,未娶妻先納妾,在大家族眼裏本就上不了台麵,更何況納的妾室並非良妾,還是妓子。
    何崇煥本身就出生在黔地望族,其中道理他都明白,罷了,既然好兄弟和湘雲都勸他,他便先將此事推後再辦吧。
    李淩峰想了想,囑咐道,“你先租個宅院將湘雲姑娘安置好,在派兩個丫鬟伺候著,你若是真想和她有以後,就聽我一句勸,暫時都不要去她所在的院子了,等尋個機會,偷天換日,把她的妓戶賤籍銷了,讓她以良家女的身份入你何府的門庭,才叫正道。”
    一來,這樣可以避開曹大人的鋒芒,保全自身,二來,以正經良家女子的身份做個良妾,湘雲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隻要何崇煥日後娶了正妻能保住妻子的榮耀,容下一個正經妾室,也不算難事。
    這樣也避免了別人拿何崇煥的私德說事,若是真讓那些清流文官知道何崇煥不僅未娶妻先納妾,還納的是妓子,隻怕明日李淩峰就要聽到何崇煥貶官外放的消息了。
    何崇煥聞言醍醐灌頂,向李淩峰道謝便退回了自己的座位,等他坐定後,這詩會也正式開始了。
    詩會不外乎是清流文人怡情的一種手段,也是供大家交際的場合,觥籌交錯聲,喧嘩的交談聲,有人興之所至,便起來吟詩一首,展露才華,若是被貴人瞧上了,日後仕途也能多增一道助力。
    所以作詩的大多都是李淩峰所在一列的文人,對麵那些公侯伯爵的公子,卻是極少出聲。
    李淩峰飲了不少酒,有些微醺,見眾人交談往來間不亦樂乎,就起身退了出去,打算到甲板上透透氣。
    夜幕下垂,星光璀璨,萬家燈火在六名湖畔邊閃閃爍爍,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湖麵的微風吹散了他兩分的酒意,他看蕩著漣漪的湖麵,倏然發現上麵倒映著天際的孤高的明月和細碎如寶石般的星辰,讓他有一種恍然置身銀河的錯覺。
    “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李淩峰有些遺憾,若是此刻有一葉扁舟,他必臥眠其中,隨波逐流,任這徐徐的清風拂過他發熱的雙頰,聽這兩岸楊柳枝“沙沙”作響的聲音。
    就在此時,一旁暗處卻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洞庭是何地?真有你詩中所言這麽美嗎?”
    李淩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激靈,他側頭看去,卻隻見一唇紅齒白的青衣小公子隱匿在暗處,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嗬
    李淩峰輕笑一聲,想來此人定然是在他前麵就到此處了,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美不勝收。”他有些散漫的倚在畫舫的船簷處,隻回了四個字。
    那青衣公子似乎信了,因著李淩峰剛剛吟的詩句,再次看這六名湖美景時,多了兩分沉浸。
    半晌後,他似喟歎般說道,“你與傳言簡直大相徑庭,雖然是文人,倒也沒有酸儒之氣。”
    隱蔽的角落中,李淩峰沒有看到他眼角泛紅時一閃而過的嬌媚,聞言隻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似乎根本不在意別人的說辭。
    楚堯薑看著他愜意的樣子,想來這是第二次自己撞見他吟詩了,李淩峰似乎不是很喜歡這種喧鬧的場合,總是忍不住待到一半就要偷溜出來透氣,但偏好巧不巧,兩次都讓自己碰上了。
    上次李淩峰在國子監連吟八首,如今在京中也是響當當的名人了,還有那一句“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當真是才華斐然,冠絕古今。
    楚堯薑有些佩服他,男子的天地從來都比女子更為廣闊,他還有廣大的前程,而自己隻是一個不受寵的不祥公主。
    “你之前所作的詩詞在京中廣為流傳,他們在京城待久了,閑出病來了。”楚堯薑笑了笑。
    李淩峰驚訝,自己竟然從這青衣公子口中聽出了寬慰的意思,可自己剛才在席間並未見過此人,也從未與此人交好啊。
    “噠噠——”
    聽見甲板上再次傳來腳步聲,楚堯薑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直接從暗處的廊道轉身離開了,背影清冷孤傲。
    李淩峰回頭,就看見刈,哦,不,應該是興昌伯爵府的庶子郭盛懿,間見李淩峰的視線投過來,郭盛懿沉默的朝李淩峰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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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落針可聞。
    李淩峰見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喚了一句郭公子,算是打了招呼。
    郭盛懿聞言愣在原地,看向李淩峰,眸中有歉意,李淩峰以心相待,甚至還帶他回過黔洲老家,他卻沒和李淩峰說過有關自己的任何事,銷聲匿跡了這麽久,突然出現在此處,換誰誰都接受不了。
    李淩峰也是有些脾氣的,他能理解刈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有不能說的苦楚,人人皆是如此,他隻是生氣,氣這麽一個人就在京中,卻從未給過他一封書信,哪怕是半個字。
    當時他被人欺負,還是自己救了他,把他帶到京城,即便後來兩人分道揚鑣,他亦未曾阻止。
    他是個爽快之人,也難免有幾分寒心。
    李淩峰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回到了艙室之中。
    有了上一次劉伯義被李淩峰打臉的前車之鑒,這次席間的眾人都很有眼色,沒有招惹李淩峰,要求他作詩什麽的。
    畢竟一口氣八首,他們還是不要茅坑裏點燈,自尋死路的好。
    現在滿京中誰人不知,李淩峰的才名,就連一向叫囂得最厲害的何昱楓,這會兒也沒想自己給自己找罪,自己端著酒水去一邊和別人玩耍了。
    李淩峰抬頭在席間看了一眼,確實沒有那青衣公子的身影。
    他皺了皺眉,難道是庶子?
    有的人家庶子地位低微,是不配參加這種聚會的,來了也不能出麵應酬,這也正常,所以李淩峰很快便將此事拋諸腦後了。
    此次宴飲並沒有出什麽岔子,李淩峰覺得無聊,很快就以“不勝酒力”的借口告辭回府了。
    李淩峰喝了酒,兩個丫鬟伺候他沐浴更衣,李淩峰跑了一天本來就累,想了想就是擦擦身子,也沒什麽就答應了。
    於是他穿著褻褲就在桶中坐浴,手搭在桶簷上,任由兩個小丫鬟給自己搓背捏肩,實在是太爽了。
    兩人忙活了一會兒,李淩峰靠在桶邊昏昏欲睡,突然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他一睜眼,就見自己的小丫鬟荷香此刻麵紅如血,羞怯的低著頭,兩隻手在浴桶中捉住了某物,察覺到李淩峰的視線,頭埋得更低了,手卻並沒有放開。
    “……”
    李淩峰一瞬間隻覺得有什麽東西直衝自己的天靈蓋,讓他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這一幕太有衝擊力,直接給李淩峰幹懵了。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見李淩峰反應激烈,李淩峰身後的倚翠也此刻也是麵紅耳赤。
    她用自己的柔荑輕輕按住了李淩峰的肩膀,聲音細若蚊蠅,“公子……奴婢與荷香伺候您沐浴……是奴婢們的本分……”
    ……
    若不是身在封建王朝,李淩峰都要覺得這兩小丫鬟是想勾引自己,他的臉忍不住黑了黑,此刻卻礙於主人的臉麵被荷香製住,動彈不得。
    難道是因為自己後世思維?覺得太過羞恥了?
    李淩峰默了一瞬,強忍下心頭的酥麻,不想在兩人麵前露怯,隻好任由她們在他身上作亂。
    果然,男人一生都為了麵子。
    李淩峰隻覺得自己的理智和神經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偏偏如此旖旎曖昧的場景,兩個丫鬟都是一臉恭敬虔誠的模樣,他全力隱忍之下,才沒有失態。
    他沐浴前穿著褻褲,荷香一開始清洗時也不敢太過大膽,但奈何她幹活太過認真,理所當然的發現了新奇之處,最後,竟然奓著膽子探出了手。
    “……”
    對此,李淩峰隻能選擇沉默,沉默,再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魯迅先生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千鈞一發之際,他忍無可忍,果斷的把兩個麵紅耳赤,頭低得不能再低的小丫鬟趕了出去,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喟歎。
    簡直豈有此理!
    李淩峰黑臉,感覺自己老臉都快丟沒了。
    咳。
    封建陋習著實害人不淺。
    倚翠與荷香兩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外,荷香有些擔心道,“倚翠姐姐,公子是不是生氣了……”
    倚翠穩重的雙眸中也露出了擔憂,遲疑一會兒道,“應該……不會吧,你我之前在別處當差時,嬤嬤不都教了嗎?伺候主子沐浴,自然不能有遺漏之處,想必公子是不習慣吧。”
    荷香了然,麵上的紅暈還未退卻,呐呐道,“公子一向都是自食其力,如此也正常。”
    旋即,她湊到倚翠耳邊悄悄說了自己剛才發現的驚訝之處,惹得倚翠剛平靜下來的臉又蒙上了一層緋紅。
    她美目似嗔般瞪了一眼荷香,咬著牙掐了荷香的腰間的軟肉,羞罵道,“死丫頭,再敢多嘴,我……仔細你的皮。”
    羞怒的樣子,如果她是穿山甲,恐怕已經在二裏地外了。
    荷香見狀也不敢再多話,兩人在門外安安靜靜的等著李淩峰穿衣,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李淩峰才極不自然的開口讓兩人進去收拾殘局。
    經過了剛才的事,李淩峰作為一個現代人,怎麽可能不尷尬。可兩個小丫鬟此刻卻已經恢複如常,麵上並沒有異色,李淩峰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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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翠將水撤了下去,福了福身道,“主子,奴讓胡嬸子做了醒酒的湯藥,可要用一些?”
    李淩峰聞言點了點頭,直接道,“送到書房吧。”
    本來都打算洗完澡好好睡一覺,出了剛剛的事,他又是年輕氣盛,氣火旺的年紀,哪能心平氣和的進入夢鄉?
    還不如去書房看看書寫寫字,讓自己的腦子和身子都冷靜一下。
    倚翠乖巧的退出去了,等李淩峰到書房的時候,發現桌案上已經擺了一碗溫著的解酒湯了。
    李淩峰在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才回房休息,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的時候,掛著兩隻大大的熊貓眼,等他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的時候,恍惚間還聽到兩個小丫鬟在身後偷笑的聲音。
    李淩峰:“……”
    也不知道誰是罪魁禍首,就應該把她倆都抓來,狠狠的打屁股,看她倆還笑不笑得出來。
    李淩峰扛著黑眼圈去公布當值,心中的鬱氣需要緩解,照例偷摸拎著黃道廷的鸚鵡去後院罵了一刻鍾才心情愉悅的走了出來。
    正碰上黃道廷出來找鸚鵡,見李淩峰拎著自己的鳥,不由一陣緊張,“李大人,咱們有話好好說,它還是隻小鳥,什麽都不懂……”
    “給你!”李淩峰已經罵爽了,直接打斷了黃道廷的話,將鳥籠塞回到了他的手上。
    黃道廷拿到鳥籠的第一時間就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見自己的鸚鵡確實沒有受傷,突然間氣勢一變,才想起來問罪。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有些不滿道,“李大人,何故動本官的鸚鵡,不知道不問自取是為盜嗎?”
    若不是這鸚鵡無緣無故罵他,他會動嗎?
    李淩峰拱了拱手,也知道黃道廷此言雖有埋怨,卻是玩笑話,他笑嗬嗬道,“大人,下官是去教它學舌去了。”
    黃道廷聞言目光一亮,旋即開口道,“果真?”
    李淩峰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打算親身給自己的長官演繹一番,看著籠中還在自己跳老年迪斯科的鸚鵡問到,“你是誰?”
    “是你大爺!是你大爺!”本來還在扭著騷舞的鸚鵡瞬間模仿著李淩峰罵它的口吻和說辭,吐字異常清晰。
    黃道廷:“……”
    李淩峰則是聳了聳肩,“大人,看吧,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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