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簡直是一群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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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蔡巍如此謹慎,這樣的大潮會三年一次,分別在鼎立的三國間輪流舉行,距上次各國使臣來大夏出使,那也是九年前的事了。
這些年,大夏國內天災不斷,讓本就羸弱的國力雪上加霜,上兩次國內派出去其他兩國的使臣回來後,無不感慨大汶與南朝發展之快。
但這次輪到大夏朝舉辦朝會,兩個大國紛紛出動了皇室子弟,要說不是為了探聽大夏的虛實,鬼都不信。
鴻臚寺卿陳義行也站了出來,他皺著眉道,“陛下,前兩年我朝境內多發自然災害,國庫空虛,沿海邊境多有外敵與蠻夷來犯,今年國情雖稍有穩定,但國力已遠遠不敵其他二國,若是真被他們看出虛實,隻怕大汶與南朝的狼子野心,便再也克製不住了……”
大夏國內天災人禍頻頻,這樣大的消息定然是瞞不住其他兩國的,那些小國夾縫中求存,不敢打大夏的主意,可大汶與南朝經過這兩年的休養生息,實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若兩國知大夏羸弱,合謀共同吞噬大夏,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義行所言也正是永德帝最擔憂的事,大夏版圖居二者中間,若是南北皆對大夏發起戰爭,東部沿海還有倭寇趁機打劫,那大夏就離亡國不遠了。
永德帝自問不願做亡國之君,所以當務之急就是使團接見一事,如何能在外國使臣麵前恰當合理的展現大夏實力,讓他們望而卻步,不敢生出異心才是關鍵。
他看向滿朝文武,朝中眾人皆垂首竊竊私語,討論著陳義行話裏的內容。
見此場景,永德帝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眸光深沉的看著眾人,開口問道,“既然如此,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就算不能讓對方完全打消進犯大夏的念頭,也要讓他們仔細掂量掂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讓他們對侵略夏朝有顧慮,否則大夏內憂外患,延綿幾代的國祚就要斷送在自己手中了。
永德帝問策的話語一出,剛剛還小聲討論的眾臣瞬間鴉雀無聲,各自低頭沉默,仔細思考了良久,但依舊無一人站出來說話。
李淩峰也在思考這事,在現代的時候,展示國力的方法有許多,比如會談,或者是大閱兵種種,可以一定程度向外展示國家實力,讓他國不敢輕易來犯。
隻是在大夏,李淩峰卻也吃不準此法是否可行,畢竟大夏軍隊是個什麽樣,他並沒有接觸過,若是那種軍紀散漫的酒囊飯袋,拿出來丟人現眼事小,讓他國輕視之下對大夏起了覬覦之心那就麻煩了。
因此,他一時也沒有開口。
彭樺作為大夏宰相,這種時候更應該首當其衝站出來,因此,他沉吟了片刻,才上前一步道,“陛下,我大夏雖因之前的災禍國力下降,但大夏泱泱大國,陛下也不用太過憂心。”
還是那句話,若是小國,或許經曆這麽多的災難,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但大夏乃是大國,雖然如今國力不敵其餘兩國,但量他們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這般,隻要陛下接見了兩國來使,待朝會後又像往年一樣打發了就是,到時候再遠嫁公主暫時穩定局勢,大夏也能獲得喘息之機。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
他看向龍椅上高高在上的帝王,開口道,“陛下乃大夏天子,深知我夏朝能有今日絕非僥幸,天祖皇帝於亂世揭竿,不懼艱辛,創下大夏錦繡河山,我大夏君主披肝瀝膽,才讓夏朝與其餘二國三足鼎立,陛下又有何懼之有?”
彭樺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讓永德帝微微意動,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彭樺見狀點了點頭,複又開口道,“因此,雖我大夏因災禍國力暫時不敵其餘二國,但即便兩國使臣皆有皇室子弟前來,陛下也隻管接待便是。”
他此言一出,朝中當即有不少人深以為然,紛紛開口附和,剛剛還因為國家實力羸弱而自卑的眾人,仿佛一時間被打了雞血一樣,臉上擔憂的神色也被自信所取代。
李淩峰抽了抽嘴角,以前隻知道彭樺那老賊號召能力強,卻不想朝裏也全是一幫沒腦子的,想也不想就跟著附和了。
彭樺是老臣,他此番所言站在一定角度,確實看到了兩國絕不會輕易對大夏發動大規模的侵略戰爭。
但是……
大夏的國力不敵兩國,若是被兩國察覺大夏羸弱,然後共同合謀,不斷派小規模勢力,或是暗中支持蠻夷或是倭寇騷擾大夏邊境襲擾,讓大夏不僅沒有時間發展,還因為邊境的戰爭慢慢耗空人力物力,又當如何?
真以為這三年一次的大朝會是村裏吃席,各家喊幾個人上桌吃頓飯就完事了?
這次大汶與南朝皆有皇室子弟參與使團,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若是讓他們知道大夏如今國力羸弱,麵上或許不會表示,但暗地裏一定會結盟,開始著手耗空大夏的實力,再一舉吞滅大夏。
如此這般,永德帝的皇位還能傳得到楚慎這一代嗎?
隻怕老子不做亡國之君,兒子必然也是亡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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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眾人看重彭樺威信,他此言一出,朝中半數以上皆開始附和,連稍加思索都沒有,如此這般的朝堂,難怪大夏以前是三國中的第一強者,現在卻隻能墊底了。
李淩峰心裏吐槽,國力羸弱隻知道怪天災人禍,這些人也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結黨營私,貪汙受賄,大夏吊車尾這些人也沒少出力。
簡直是一群草包!
在這一片附和聲中,也有少數‘異類’依舊難掩擔憂,吏部尚書裴正清默默從隊伍裏走了出來,他單薄的身形立於朝堂正中,說出口的話卻鏗鏘有力。
“陛下,彭相此言雖有理,但其餘兩國不會平白無故突然重視朝會,若我大夏不能謹慎對待,若出了什麽岔子,最後影響的還是我們自己……”
裴正清一向謹慎小心,在朝堂之上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但他一言切中利害,讓剛還附和彭樺的人都被潑了一盆涼水。
彭樺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裴正清一眼,不動聲色給一旁的曹良使了個眼色。
曹良本就認同彭樺所言,這些人不過是出使大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又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若是說他們朝會結束後回去後,會立馬對大夏發動戰爭,曹良是打死也不會信。
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夏如今國力雖然不敵兩國,但也不至於是瘦死的駱駝,因此,他也格外有自信。
所以,在接收到彭樺的眼色後,他當即站了出來,然後冷笑道,“裴大人,我大夏可不是那些夾縫中求生存的弱國小國,若如你一般謹慎,豈不是丟了大國風範,反叫大汶與南朝的使臣誤認為我大夏弱小不堪?裴大人此話到底是何居心?”
聽見曹良的質問,裴正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對方這意思,話裏話外都是在指責他不過是小人之心,他不過說了一句謹慎對待,彭黨卻借機打壓,叫他如何不氣。
這種時候還要玩黨爭,彭黨猖獗如此,簡直令人發指。
裴正清扭頭冷冷的看了曹良一眼,出聲反駁道:
“曹大人,老夫不過是實事求是,請求陛下謹慎處理何錯之有?為官諫言,乃老夫本職,曹大人張口閉口是何居心,老夫倒想問問,曹大人是不是真容不得我等開口,若是如此,隻要陛下同意,老夫明日便辭官順了您的好意!”
裴正清此言一出,無疑是將曹良推到火炬上烤,誰不知陛下麵上不說,暗地裏卻忌憚彭黨上下一體,左右朝綱?
眼見著永德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曹良當即怒道,“裴大人好利索的嘴皮子,我不過質疑你兩句話,你卻說什麽辭官,是在威脅本官,還是在威脅陛下?”
曹良一邊說著,人也當即跪了下去,對著龍椅上的永德帝拱手道,“陛下,臣所言並非針對裴大人,但我堂堂大國,若連接待來使也懼,豈非讓人看了笑話?謹慎是沒有錯,可前怕狼後怕虎,如此首鼠兩端,難免投鼠忌器,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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