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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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第二天一早, 楚家一大家子出城十裏送明章離開。
他來時孑然一身,去時也唯有一貼身伺候的道童相隨。其餘人等都留給了師侄。
來時送他的隻有十歲的謝穆寧,去時送他的倒是有一大堆。
有師侄一幹人等, 有受過他恩惠的,還有打過交道、聽說太子昨夜出宮相送也來刷個存在感的......
不過,素日常來找他下棋的兆慧大師倒是沒來。
用他老人家來說, 聚散而已。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有緣再會,無緣也不必特地道別。
謝穆寧道:“舅舅, 十五年前,我從北境邊城南門送你南下入京。如今, 我又在京城送你回北境老家。”
明章笑道:“圓滿了啊!以後有什麽事需要舅舅幫忙, 就捎個信到道觀。不過最好是沒有,你省事兒我也省事兒。”
他揮揮手,“諸君請回!”
錚兒忍不住往前幾步,“太舅爺, 等錚兒長大了就去看你!”這些年楚家和明章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錚兒了。
“好!”明章上了馬車, 道童揚起馬鞭, “駕——”
馬車漸漸便走遠了!
出城相送的衆人邀約著回城。老師兄過來問謝穆寧, “師妹,一道回城麽?”
謝穆寧搖頭,“不了,我到莊子上住幾日。”
皇帝賞她的大莊子離這裏就幾裏路。
舅舅走了,謝穆寧一連蔫了好幾日。
直到這天德王匆匆而來,直接沖到河邊對悠閑垂釣的楚元道:“別釣了, 出事了——”
楚元一臉驚愕, 太子的位置不是已經踏實了麽, 還能出什麽事啊?
一旁抱著呦呦在樹下蕩秋千的謝穆寧也有些驚訝。
德王道:“你那個侄兒,叫楚俊暉是吧,讓一品堂抓了!”
楚元擱下魚竿站了起來,“幾時的事?”
“有四五天了吧。我正好回城路過附近,得到消息趕緊來知會你一聲。這件事肯定馬上就會發酵起來,你做好應對吧。”
堂堂的北境主帥,侄子居然貪生怕死做了逃兵,還娶了北戎女人詐死不歸。
楚家的滿門忠烈陡然成了笑話!
輿論之下,楚元能不能繼續坐穩大將軍的位置,還得商榷。
謝穆寧倒吸口冷氣,事情大條了!
其實前兩年楊家人幫著聯係流落諸國的天|朝人時,也曾經和楚俊暉擦肩而過過。
當時隻聽說是□□人,姓楚,很有幾分本事。
楊家人就想去拜訪,約了一起歸國效力。
楚俊暉躲了,帶著妻兒再次避走他鄉。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是落到了一品堂手裏。
無論如何,事情走到了這一步,總是得回去麵對的。
楚元對謝穆寧道:“收拾收拾,回城。”
謝穆寧點頭帶著女兒回去。
德王道:“我還有事,就不等你們一家子了。如今事情還沒傳開,也就禦書房議事的人知曉。”但一旦傳開了可就不得了。
楚元之前的名聲真的是太好了!不但他自己名聲好,他媳婦兒名聲也是好得不行。
“好,你先走。有勞了!”
謝穆寧忽然說要走,幾個孩子都吃了一驚。
他們是帶了各門課的先生來莊子上,正常上課的。就是呦呦,上午、下午也各有一個時辰的課要上。
謹言道:“娘,出什麽大事了麽?”小事肯定不能讓他娘變臉色的。
謝穆寧坐了下來,“你們知道楚俊暉吧?”
鉞兒搖頭道:“不知道,但這個名字一聽就是楚家人。”
楚俊暉的名字已經從族譜裏勾掉,牌位也從祠堂裏移出。
幾個小的確實不知道他。
謝穆寧看著鉞兒道:“算起來,他是你二叔。”
“我爹不是獨子麽?”鉞兒說得是他禮法上的父親。他看過族譜的,沒有兄弟。
“不,他還有個二弟。但當年我和你叔公知道他......當了逃兵,把他逐出了家門。”
謹言、慎行張大嘴,“我們楚家竟然有人當逃兵?”
他們從小聽說的就是楚門忠烈,死了百八十口子人在北境戰場。這怎麽突然冒個逃兵出來?
呦呦補充道:“他現在被北戎一品堂抓到了,方才德王爺來報的信。”
那三叔侄對視一眼,也反應過來事情重大。
鉞兒虛歲八歲,謹言、慎行實歲都七歲多了。已經是能夠明白事理的了。
慎行道:“娘,事情現在發展到哪步了?”
“如今京中暫時隻有夠格進禦書房議事的大臣知曉。但北戎人既然抓到了楚俊暉,肯定會把這事弄得天下皆知的。楚家幾代人的忠烈名聲能不能保住?你們爹還能不能繼續做北伐主帥,現在都不知道。事情的發展會怎樣,誰都預料不到。不過,好在幾年前我們知道這件事以後就上了密折。皇上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
三叔侄連同呦呦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事情還是存在的啊。真的鬧大了,皇上也不好出麵保楚家,保爹爹|叔公。
謝穆寧道:“先回去再說吧。”
立即套馬車回城,楚元和謝穆寧把四個孩子送回家就換衣服準備進宮覲見。
說起來除了參加宮宴,他們真是好久沒有按品著裝過了。
知道這段安樂日子很快會結束,但著實沒想到會這麽猝不及防因為這件事而結束。
謝穆寧對幾個孩子道:“事關重大,你們在家乖乖的。”
四個孩子一起點頭,“娘|叔祖母,我們知道。”
在大相國寺遊玩的謝朝輝和趙襄被請了回來照看孩子。
謝朝輝對要出門的楚元和謝穆寧道:“兆慧大師得知出了這樣的事讓我轉告你們,關關難過關關過。先穩住靜觀事態發展。”
楚元點點頭。
說實在的,這件事在這個節骨眼上鬧開,他是挺急的。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的大限快到了。納真必定會趁機揮兵南下。這件事要是處置得不好,他就真的隻能袖手旁觀了。
祖祖輩輩等了這麽多年,眼看終於可以在他這裏公私兼顧,報仇血恨。如果因此不再受軍民信任,不被賦予兵權,他這輩子怎樣都彌補不了這個遺憾。
謝穆寧對他道:“我們走吧。”
謝朝輝和趙襄領著孩子送他們出門。
不管是楚元還是謝穆寧,以往進宮求見,都是不用等太久的。
這回楚元去禦書房求見皇帝。皇帝本來從去年起就不怎麽理會政務了,都放手交給了太子。這次的事太大,他又被請了出來。
謝穆寧則去後宮拜見太後!
不出意外,兩人都坐了冷板凳。
謝穆寧已經喝了兩盞茶了。以往太後都是很快就見她,太後宮裏的人待她也十分親切。
這回被領進來等著,真是連個能打聽的人都找不到。
楚元同樣如此,但也沒辦法隻能乖乖等著。
吳宥已經升任了兵部尚書,這會兒正和一幹重臣在禦書房裏見駕。
他躊躇一番道:“事情很快就會鬧開。嶢嶢者易折,皎皎者易汙.楚元之前的名聲太好,民間私下都稱他戰神將軍,謂之國之柱石。如今突然爆出滿門忠烈的楚家出了個逃兵,還娶了北戎女人在北戎躲了十多年。太傷害軍民上下的感情了!就怕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之下對楚家甚至楚元不信任,群起而攻之。之前隻不過是戰場上暫時吃癟,都弄得滿朝倒楚一般。如今有了實證,還是這樣丟人現眼的事。北戎人也會興風作浪......”
太子看一眼皇帝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要重選北境邊軍主帥?”
吳宥沉吟了一下,“可以先備著,兩手準備。總比之前突然出事,差點亂了陣腳的強。”
他和楚元私交很好,但在其位謀其事,必須從大局出發。
蘇相道:“臣附議。”
蘇哲已經考取進士,也到北境當縣令去了。還把德安郡主也帶去了。
蕭如琢已經升了同知,之前邊城的段知縣如今是段知府了。
蕭澈這會兒也起身道:“皇上,臣也附議。”
其他人也是這個想法。
四年前楚元剛接任大將軍一職時吃了敗仗,想趁勢把他搞下去好取而代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北戎這回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把柄,肯定不會放過的。
民衆最容易被煽動了。
上一次有人傳‘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皇帝親自出麵彈壓,最後還不知道弄成什麽局麵。
所以,真的得做兩手準備。
有人悄悄的擡眼看皇帝,震驚地發現他竟然睡著了!明明皇帝方才還在聽他們稟奏事情,間或發聲的。
“殿、殿下......”
太子臉上也滿是鬱色,“父皇近來都是如此。”
太醫正說父皇時日不多了。偏這個節骨眼上當年舊事被翻出來。
那個楚俊暉躲懸鏡司的人倒是有一套。當年為了除後患,父皇是讓懸鏡司派人想暗殺他一家五口的。
可偏偏找來找去沒找著。
他怎麽就沒能躲開一品堂的人呢?
如果父皇大去,北境不穩,他的位置也是坐不穩的。
就算坐穩了,父皇原本留下的是即將北伐的大好局麵,卻在他手上又一敗塗地,他還怎麽讓朝臣、軍民服膺?
他的時間有限,是萬萬經不起浪費的。
蘇相道:“那不如太子與臣等先商議下人選,再報與皇上?”
太子點點頭,“吳尚書那裏可有合適的人選?”
吳宥心道:要命不就要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上頭麽?
如果楚元是可以隨意頂替的,那還有什麽好愁的?
“上次朝廷調龔大將軍入北境,但剛入北境不久就水土不服,還鼻血長流難止。要從別處調人,首先就是這個問題得克服。北境苦寒啊!臣的意見,不是那麽多人想取楚元人代之麽。讓他們自薦來京,冰窖裏待一段時日再說。”
雖然聽起來有點兒戲,但細想想可行啊!
太子點頭,“可以。外調的大將如此處理,那北境如今可有能掌大印之人?”
吳宥繼續道:“古將軍和趙將軍都是快六十的人了。上一代的大將如今獨餘他們二人還在。但聽說也是一身傷病。且年紀上去了,精力勢必要差些。臣認為用於輔助尚可,不是主帥的最佳人選。剩下就是韓、胡二人。他們做事倒是幹練。但能不能跟納真對峙不輸,不好說。”
太子道:“隻是不輸都不好說,那還能想著贏麽?”
吳宥苦笑,“楚元是不世出的將帥美才。不是誰都能做到他那個份上的。皇上好眼光啊!”
太子蹙眉,“也即是說換主帥,能守住就不錯了?”
“也不能說一定如此。但破格簡拔,確實是要冒大風險的。所以臣才說兩手準備。”吳宥恭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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