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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皇帝今日氣色倒是不錯, 帶著十二公主和睿兒在禦苑池邊喂魚。宓妃站在一側，輕搖宮扇！

    謹言、慎行跟著父母下跪，“參見皇上！”

    皇帝轉頭, “起來吧。”

    楚元躬身拱手，“臣多謝皇上信任！”

    謝穆寧也拱手, “臣也多謝皇上開恩！”

    皇帝看看一身戎裝的她，輕輕一笑。默許了她自稱的這個臣！

    謝穆寧這一路就這麽招搖的騎著馬、穿著盔甲到宮門處的。路上回頭率非常的高！

    京城的人這是頭回看到女將軍。

    都不用問, 就知道了這是這一年多被說書先生說了無數次的楚大將軍夫人。

    再一問, 皇帝特許了她與楚大將軍同赴邊關。

    這會兒大街小巷、酒樓茶肆還在對此議論紛紛呢！

    衆口一詞的事：這位楚大將軍夫人，哦不，謝將軍當真是活成了一則傳奇！

    讓人知道，原來女子也是可以做成很多事的。

    她開辦的女學生源因此都提升了五成！

    宓妃走過來, 伸手摸了摸謝穆寧的鎧甲, “看著真是帥氣、利落！”

    謝穆寧笑, 十二公主也跑過來摸, “母妃，兒臣也想穿！”

    宓妃道：“母妃還想穿呢。可這哪能隨意穿啊？這是保衛邊關，為國殺敵的人才又資格穿的。”

    “兒臣也要去保家衛國。”

    “等你長大啊。這會兒啊, 跟睿兒還有謹言、慎行玩兒去吧。對了, 呦呦沒有來麽？”

    謝穆寧笑，“她在家收拾行囊呢, 鬧著要跟我們一起去！”

    謹言、慎行有些不舍的看著父母。今日起他們就要留宿宮中了。

    謝穆寧摸摸他們的頭，“去吧，要聽宓妃娘娘的話啊。”

    “是。爹、娘，你們早些回來！”

    楚元點頭, “嗯。”

    這一次如無意外就會是大決戰的開端了。從此後想必會轉守為攻, 會曠日持久打下去。等他們回來, 兩個兒子估計又長大許多了。

    而且，等他們回來，皇上怕是......

    皇帝道：“北邊的國門可就交給你們夫妻了。後勤籌措你們盡管放心，絕出不了差錯！朕在宮裏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楚元和謝穆寧鄭重點頭。

    皇帝話裏的意思再明白沒有。天|朝蓄勢幾十年，這是要傾國之力和北戎打仗了。

    天|朝國力、人力、財力其實是強於北戎的。草原和沙漠作戰的軍事實力也一直在提高。一旦走到了這一步，必將贏得最終的勝利。

    又說了幾句，夫妻倆就告退了。

    謝穆寧私下和宓妃道：“娘娘，臣婦這可是把兒子送進宮當童養婿了。您多費心啊！”

    宓妃笑著點頭不已，“會的會的，本宮還能虧待自己個的女婿和他兄弟？”

    楚元躬身退了兩步欲走又頓住，繼而直起身子跪了下去，向皇帝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

    謝穆寧忙跟著他一同行禮。

    兩軍交戰，邊將是不能離開的。哪怕皇帝駕崩，他們也回不來。

    如無意外，這就是他們見皇帝的最後一麵了。

    楚元叩拜下去，心中默道：皇上，就請受臣這最後一拜吧！

    皇帝看著他們夫妻，想起那年楚元頭一次帶謝穆寧進宮見駕。彼時他們都青春年少，而他也還精神矍鑠，還能拿楚元開涮......

    半晌，他揮揮手，“去吧——”

    夫妻二人又去辭別太後，福成公主也在這裏。

    她之前懷孕了，這才剛出三個月。趁著精神好，就進宮來請安。

    她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謝穆寧的鎧甲。

    太後笑道：“穆寧，你還真是會順杆爬啊！不過，該爭取的確實得爭取。”

    謝穆寧就眉眼彎彎的道：“皇上開恩，臣婦可真是太高興了。”

    太後正色點頭，“去吧，去狠狠的揍那幫子北戎人。也讓他們知道、知道疼！”

    然後謝穆寧由福成公主陪著，往皇後那裏也走了一趟。楚元則去見太子。

    福成公主挽著謝穆寧的胳膊，“這麽穿重不重啊？”

    “重，而且熱。不過值得！”夏裝的誥命禮服通風透氣，穿著很舒爽。但哪及得這身自己掙來的風光？

    一開始，不少宮人驚愕的看著她們。待看清穿鎧甲的是個女子才恍然，就說福成公主怎麽敢這麽招搖的在宮中挽著個武將。

    “公主，我去了邊關，女學和女士小築那裏還要麻煩你多盯著一點。”

    “放心，有本宮和長寧姑姑呢。”福成公主說著露出些赧然，“前些日子......”

    “公主身體不便，而且大勢如此。也實在是因為女子想在家有點話語權不容易，臣婦就打了這個擦邊球。如果能推廣開來，大家都習慣女子也能掙錢養家，想來會潛移默化發生些改變的。”

    福成公主就是吃了在家沒有話語權的虧。她鄭重點頭，“本宮會重視這件事的。”

    皇後和太子妃都好好勉勵了謝穆寧一番，也對她今天的打扮甚為感興趣。

    太子妃道：“楚夫人你放心去邊關，兩個小子我們會顧看的。”

    謝穆寧將女學托給了白夫人管，女士小築全權委托了繼母趙襄。

    第二日一早，夫妻倆就出發了。他們將日夜兼程趕赴第一線。呦呦和鉞兒、白清蕙、雲湘會緩一步自行前往邊城。

    七天六夜後，夫妻倆又站上了一年半前曾經戰鬥過的城門樓子。

    四員副將裏負責駐守此地的是古老將軍和胡嘉。趙老將軍和韓彰在第二道防線上。

    古老將軍和胡嘉一起過來向楚元稟奏前期的軍情，看到謝穆寧在側他們朝她點點頭。

    謝穆寧手按佩劍，站在一邊旁聽，以便了解全局。

    這兩人也沒回避她。她是皇帝特旨派來的，而且一年半前她都在這裏指揮過全軍了。

    等稟奏完畢，古老將軍還玩笑道：“謝將軍，你這回也站在這城門樓子上把納真克住吧！”

    謝穆寧咧嘴笑，“他知道我來了，肯定覺得晦氣！”

    天|朝這一年半被說得沸沸揚揚，傳遍大江南北的幾段書，都是以他們二人為主角的。

    大概是天|朝人覺得納真連個女人都打不過，說起來更有爽點。

    胡嘉也笑了下，“謝將軍，你又水漲船高升了一級。逐北會從一萬人變成三萬人了！”

    謝穆寧摸摸頭，“怪不好意思的！那我這回真的夠資格參與最高軍事會議了吧？”

    胡嘉點頭，“雖然是敬佩末座，但確實論資排輩也有你的位置了。”

    “那敢情好！”

    納真得知謝穆寧也來了，冷哼一聲道：“楚元是不是又不行了啊？又得靠他媳婦兒來幫他打仗！”

    莫達爾道：“國主，末將請命，臨陣斬殺謝穆寧！這必將重挫漢軍士氣，也可以讓楚元痛楚難當。”

    納真想了一下，謝穆寧的確是在莫達爾手上吃過她此生最大的虧。

    “好，下一戰你去叫陣。”

    謝穆寧不知道這些。她了解過戰況，就回中軍大帳去了。

    這七天，累壞她了。

    她沒楚元那麽好的精力，她要休息一下。

    當然也不是□□的睡大頭覺。她就是叫了熱水泡澡。

    楚儉和知冬也已經成親，之前就來了軍中。這次跟著謝穆寧來軍中的是她身邊唯一還沒出嫁的舊日大丫鬟知夏。

    知夏讓勤務兵把水提到帳外，然後自己提了進去。

    謝穆寧泡得十分舒服，她把毛巾墊在腦後，闔目養神。

    知夏在外守著，聽候吩咐。也因為一路疲乏靠坐在椅子裏打起了瞌睡。

    楚俊彥帶著個小姑娘靠近中軍大帳。

    他已經升了千夫長，此時是趁大戰間隙而來。

    這一次北戎並沒有像上次一樣一天攻城數次，比較起來戰事並不太緊湊。

    他在門口問勤務兵，“我嬸嬸在麽？”

    “大將軍夫人一刻鐘前吩咐了備水。”

    明白了，一路風塵仆仆，在洗澡。他轉頭對子如道：“那你就在大帳外等會兒，回頭懇請嬸嬸把你留在中軍大帳聽候吩咐。”他還有軍務在身，不能久留。

    子如和子澗被救回來之後，子澗就從軍了。子如不肯回邊城，也不肯去楚俊彥家，堅持要出力。但她年紀不夠，女兵那邊不收她。

    他隻得把她安排去夥房跟著火頭兵打雜。

    這會兒謝穆寧來了，他就想著幹脆把人送到這裏來安置。

    “是。”子如乖乖站在帳外等候。

    父母、長兄慘死一品堂，她和子澗都發誓要報仇。

    一品堂太遠，能做的就是在軍中出力。子澗殺敵勇猛，悍不畏死。斬首記功已經升了什長。

    等謝穆寧洗好出來，勤務兵進去稟告。

    “楚子如？”謝穆寧挑眉。

    “楚千夫長說就是前不久爆出來的楚俊暉的女兒。”

    “哦，你叫她進來吧。”謝穆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以為這孩子應該跟著楚俊彥媳婦胡氏在城中住著呢。

    她也是打算安段好後，把這對兄妹叫來見一麵的。

    楚子如進來向謝穆寧叩拜，“拜見大將軍夫人！”楚元並沒有把楚俊暉寫回族譜上。

    就是楚俊彥也是立下許多戰功才得到這個機會的，而且他還不曾當過逃兵。

    謝穆寧點頭，“你起來吧，以後不用動不動就行此大禮。”方才她已經問過楚俊彥是怎麽安頓這對兄妹的了。

    “呃，子如，你留在軍中想做什麽？”

    楚子如起身道：“大將軍夫人，我想去前線殺敵。但女兵營那邊嫌我年紀小了。”

    謝穆寧摸摸下巴，“你的身形未足，直接上戰場很吃虧的。但童子軍裏並沒有女兵。留在中軍大帳跟著我做事和去逐北會女兵營打雜，你自己選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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