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兩院來客顛倒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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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衍在竹節島上等了十餘日,但溟滄派卻並未有一人前來,好像是忘了這裏一般。

    棲鷹陸洲上也沒有絲毫動靜,這些妖修捉了溟滄派近四百數的修士,當然不敢離過分訓激溟滄派。

    張衍坐在島上開辟出來的一處洞府中打坐,太乙金火玄光因需地底煞氣,在這裏巧婦無米,當然無法修煉,因此他除了日夜溫養劍丸外,就把心神沉入殘玉中去琢磨研探符篆和真形逍遙篇的妙用。

    之後又過了三日,天上祥雲陣陣,鍾磬之聲連響,一個少年道人站在雲中不言不動,隻派了兩名玄光境界的老道人下來。

    這兩人手中持了正清院和上明殿的玉牌,說是要將那十名昏迷不醒的弟子以及島上所有現留弟子都接回山門。

    這兩處殿院一處執掌刑罰,一處是長老修煉之地,張衍看過牌符無誤後,自然不用阻攔,便任由這兩個老道將島上這些人一並帶走,隻是他也要走時,其中一名麵色紅潤矮胖的道人卻攔住他,說:“張師弟,真人有命,仍命在這裏好好留守,是了,那塊禁製牌符請你也拿出來吧。

    張衍不禁皺眉,這樣豈不等於是變相囤禁自己麽?不過如今溟滄派如今是多事之秋,自己沒必要出頭惹事,而且他有自由出入禁製的。訣,有無這塊牌符對他來說毫無區別,不過不能放人進來罷了,因此大大方方就把牌符交了出去。

    兩個老道各自回到祥雲之上,向那個少年道人低頭說了些什麽,那少年道人麵無表情地看了張衍一眼隨後揮了揮袖,在鍾磬之聲中漸行漸遠。

    張衍在島上望著那朵祥雲消失在天邊,心中卻覺得某個地方有些不妥,他采回走了幾步思索了一番之後,起身一縱,便離島而去。

    島上此刻已第二人,自然無人管他來去,也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這一去,直到第二日子時時分他才得以回返。

    但是此刻,他眼神中己疑思盡去雙目變得清明無比,神情一派淡然自若,顯得成竹在胸。

    又過了兩日,那兩名老道再一次聯袂而來,或許是沒有那少年道人在場的緣故,這兩人與上次來時那副冰冷的表情不同,滿臉都是和善微光

    如今島上隻剩下了張衍一人不用說也是為他而來,他心中一邊鼻測兩人來意,一邊將他們引入洞府中奉上好茶。

    兩名老道坐定之後,其中那名矮胖道人向張衍一稽首,道:“上一次來見師弟時由於要務在身,是以未來得及通名報姓,貧道霍至器這是貧道師弟胡至理。”

    張衍一聽,不禁有些詫異,這兩人盡管修為不高,但來曆倒是都不簡單。

    溟滄派中凡是入道弟子,皆有排輩,便如下院三位上師都是以“守”字為排輩,而隻有幾位洞天真人的同輩弟子,才是以“至”字為排輩。

    這兩人雖然與四位洞天真人不是同出一師非是掌門弟子,身份更是天差地別但歲數輩分卻擺在那裏,張衍也不願失了禮數,於是站起來鄭重回禮,道:“原來是兩位真人。”

    這兩名老道的修為不過是玄光三重,自然是當不得真人的,但這等恭維話當然誰不愛聽?

    這兩人俱都是靠了丹藥才多了活了幾百年,也是塵根未去,平時也沒人這麽稱呼他們,此刻聽到,臉上都是不禁露出了微微笑意。

    坐在張衍右側的胡至理道人清臒長須,鶴發童顏,手持楠塵,一派仙風道骨,若是出外收徒,隻是這副賣相就叫人先信了三分,此時他嗬嗬一笑,道:“張師弟不必多禮,你是周掌院弟子,我們之間平輩論交即可。”

    霍至器亦是說道:“我等今舊奉命前來,是想詢問師弟一些不明之事,師弟不妨坐下來,我等再說不遲。”

    張衍也是一笑,這才坐回椅內。

    霍至器拿起茶杯吹了口氣,輕輕啜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才緩緩說道:“棲鷹陸洲上之事我等已知前因後果,隻是當中卻有幾點不明,葛碩等人陷落之後,張師弟便是島上修為最高者之一,又是真傳弟子,我等隻有找你查證一些疑問,望你如實告知。”

    張衍點點頭,雙手往扶手上一分,笑道:“自當如此。”

    霍至器言語溫和,不疾不徐,與張衍東拒西扯了一些葛碩到來之後攻打棲鷹陸洲的事情,竹節島上接去的那批弟子上也有一兩名玄光,弟子,有一些也是知道詳情的,這些話顯然隻是鋪墊,還未說到關鍵地方,不過張衍也未並顯出不耐之色,都是有問必答。

    說到最後,霍至器捋了捋胡須,沉聲道:“這麽說來,是葛碩不察,被妖孽用計步步引誘,以至於最後踏入陷阱之中的麽?”

    張衍目光微微一閃,緩緩了點了點頭。

    霍至器這麽說其實倒也不差,不過當時葛碩實際已經做得很是穩妥了,再加上後來的弟子來自各個長老門下,多五名化丹修士的修為又不弱於他,如不是順著眾人的意願,他又怎能坐穩這個位置?恐怕早就如寧衝玄一般被拉下去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張衍腦中靈光一閃,不禁想到了寧衝玄那夜所為的真正用意。

    寧衝玄哪裏是真的不知道這裏麵的關鍵?反而正是因為非常清楚,所以才故意做出一副激烈行事的模樣,引得幾位真人不得不將他換下去,好及時跳出這個漩渦。、

    想乘也是,修道到了寧衝玄這個地步,又在紅塵中打滾了二十多,又哪裏會有那般莽撞?

    看見張衍點頭,兩名老道人對視了一眼,霍至器向胡至理使了個眼色,胡至理猶豫了一下,清咳了一聲,道:“我聽聞葛碩攻打棲鷹陸談陸洲之時,方師侄多有阻勸,隻是葛碩一意孤行,最後才招至此困,張師弟,可是如此啊?”

    說完之後,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張衍,而坐在他對麵的霍至器雖然臉上一副平靜無波的模樣,但顯然也是耳朵豎著,正在等待他的回答了

    嗯?怎麽這兩個人突然全說起這件事情?

    聽到這句話,張衍一下謹慎了起來,心中尋思一番,頓時恍然,明白了這兩個老道士的打茗。

    此次溟滄派被三泊湖妖脅迫,雖然金丹修士在溟滄派中也甚多,但是裏麵有幾個人特殊人物顯然不能可能放棄的,如是提出什麽條件,隻要不過分,溟滄派也不得不應,但是這麽做等若溟滄派失敗,必然要找一個人采背黑鍋,無論怎麽看,葛碩都是最為合適的選擇。

    不過他們提到方洪多加勸阻雲雲,很顯然是想將方洪摘出去,因為此次攻打陸洲,雖然是以葛碩為主,但方洪則是副手,若是硬要牽扯起來,顯然他也脫不了幹係。

    葛碩也不是沒有來曆的,他的師傅也是門中一位頗有權勢的長老,與掌門乃是平輩,如果惱怒起來,的確能將方洪一起拉下水。

    不過張衍仔細一想,卻覺得不能順著這兩個老道的話說下去。

    誰知道你們不是挖坑等著我跳?

    那些被困弟子未必見得回不來了,他今日顛倒是非的話,來日這些人回來一戳就穿。

    這對門中那些長老來說自然是毫無損傷,不過張衍的名聲不但因此壞了,還平白無故得罪了那位長老。

    而且,張衍還不知道齊雲天他們做得是什麽打算,豈能任意胡言?

    再說了,他自思葛碩雖然將他圈在丹房裏,但實際上並沒有打壓他的舉動,該記得功也一個不缺,此人如若被弄下去,他寫在功德簿上的功勞誰能保證還能有?

    以他現在的身份,自然是此事無能為力,但也不至於去落井下石,眼前的局勢分外複雜,他也看不分明,唯有據實而說方是最為穩妥。

    因此他一挑眉,道“何來此言?據師弟我所知,方洪師兄從未有過勸阻之說。”

    這兩名道人見張衍談到現在都是十分配合,因此說出這番話來時,本擬他也是心思靈敏之人,該是一點就透,沒想到他卻是另一番說辭。

    霍至器的臉上頓時有些不悅之色,道:“張師弟,不妨與你明說,我師兄弟二人來此,除了奉正清院和上明殿之命,幾位洞天真人那裏也是去過的,你切勿自誤。”

    張衍神色淡然說道:“師弟我所言,句句屬實,敢立誓為證。”

    “你!”胡至理臉也拉了下來,道:“張師弟,你不要以為你自己身上也幹淨,可要我說出你所犯之事?”

    張衍臉容平靜,道:“哦?我倒不知道我也犯事了,倒是要請教師兄了。”

    胡至理冷笑一聲,道:“我問你,葛碩每日都將你捉在飛宮中煉丹,為何偏偏出事那日你不在飛宮中?卻反而卻在竹節島上,你作何解釋?”

    這句話說到最後,他聲色俱厲,喝聲震得屋舍上瓦片都掉了下來幾塊,不說心中有鬼之人,便是無事,恐怕也會被他這氣勢所攝。

    但張衍卻視若無睹,把其當作清風拂麵,若無其事說道:“兩位師兄恐怕說錯了吧,張衍是丹鼎院出身,因見眾位師弟丹藥匿乏,是以自願去丹房中煉丹,再說我身為真傳弟子,並未違反門規,葛師弟又何來權利圈禁於我?這竹節島上仍是任我出入,不過那日感覺修為似乎有所精進,是以留了下來而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