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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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腕看表,“來不及回家了,麻煩您直接送我去celine秀場吧。”
    管家會心一笑,遞過衣箱,轉身離開。
    行人子羽在f國所用的這輛房車,特別為看秀和連續應酬準備,有專門的更衣室和起居室,時間緊迫,水島津亭便決定在車上更衣了。
    水島津亭換好衣服,正在補妝,身邊電話響了起來。
    “子羽來電……”她俯身看到顯示屏的來電提示。子羽算準時間,還是撥了過來。
    水島津亭連忙按下接聽,二人異口同聲,“一切還好嗎?”
    他在電話彼端首先大笑起來,她也笑了。
    “我很好。”她頓了一頓,先開口。“你呢?”
    “當然。”他的聲音好聽,釋放著讓她安心的聲頻。
    水島津亭知道他輕描淡寫的語調背後向自己掩蓋的是怎樣複雜和凶險的商場角逐。這遠比她作為設計師和行人太太在時裝周上馬不停蹄,時刻處理發布意外,八麵玲瓏應對媒體,同行之間明爭暗鬥這麽簡單。子羽應對的是致人死地的明槍暗箭,參與的事你死我活的利益之戰,稍不留神就有大批的人命運逆轉。
    他見她沉默不語,於是接腔,“不如我們開始講話?”說罷大笑出聲。
    “你知道我一直這樣,不知道怎麽講話。”
    行人子羽還是笑,語調裏卻有三分假意的怨懟,“不擔心我在外漁色嗎?”
    水島津亭性子一向恬淡、內向、波瀾不驚,雖有堅強剛烈的一麵,就始終保持著東方女性的矜持薄麵。想到子羽已經不單單是她印象中隻談時尚的知己朋友,他是自己的丈夫,有資格和她說帶著他本性的玩味與狹促的甜言蜜語的丈夫,就像現在這樣。這是屬於他們夫妻之間的秘密談話。
    她臉一紅,心中更是空落落的,一時並未接話。
    “怎麽了?”行人子羽在彼端依舊笑。
    “我很擔心。”她低低地,怯怯地,聲音幾不可聞。
    電話那頭的行人子羽還是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他能想象,她對自己說出這句情話時的情態。清麗的臉上泛起粉紅色的光暈,因要躲避他注視著她的眼神,輕輕轉過頭去。她有讓他心醉不已的側麵,從不上妝的短密睫毛微微垂下,因為羞澀,粉頸低垂,下頦的弧度美到不可思議。
    行人子羽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握著電話的手掌竟有些滑膩。“我在t城家中。男裝發布很成功,辛苦了,行人太太。”行人子羽拿出一慣輕鬆的口吻,“明天有女裝發布吧。”
    “嗯。”
    “暫時還不能回p城,明天你的發布會也要缺席了。”
    “嗯。”水島津亭點頭,略微遲疑,“子羽。”
    “什麽?”
    “我相信你。”她語氣堅定地緩緩說出。
    電話那端,良久沉默。
    他一直在等這句話,它比什麽都來得珍貴。
    今年的時裝周,水島津亭在各大秀場深刻感受到了成為行人子羽妻子的種種好處。各路媒體對行人子羽時裝前高調地t城之行和她新婚後孤身一人,不斷追問,她成為受各大秀場歡迎可以帶來旺盛人氣的話題寵兒。越前集團夫人的身份,也讓她的座次十分搶眼,無論是在m城,l城,還是p城。
    celine秀場。
    主人頗具深意地將她和栗末綾乃安排鄰座。
    栗末綾乃一向對她蔑視,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仇視。水島津亭知道栗末綾乃的敵意不僅僅是因為覺對自己的愛。
    而是將自己視作威脅和入侵者。這是對一個憑借美貌和才華,吸引貴族公子,便輕易和她獲得同等地位的下層平民的排斥。木綾乃嫉妒她,嫉妒她作為女人除了出身之外敗給她之外的一切。那些她花費大把精力和金錢才換得優雅,她養成了;那些她即使花費再多金錢也買不到的美貌和才華,她也具備了。或者這就是深深植根在上流社會中關於妻子和情人的戰爭。
    水島津亭深知,她如果是一個憑借王子戀愛獲得婚姻的普通灰姑娘,或者是一個擺放在上流社會的裝點花瓶,栗末綾乃或許會憑借自身的優越感而忽視自己甚至是善待自己。
    可她的表現已經超出了她的許可範圍,重創了她作為貴族小姐高高在上的自尊。栗末綾乃就是一個席卷著邪惡財力以及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嫉妒而來的天敵,一個要將自己徹底撕裂的力量,一個隻要自己夢想存在一天,她就絕不會放棄毀滅自己念頭的女魔頭。
    秀台,充斥著讓人感傷的快樂。
    鮮豔的色彩,不規則的花朵圖形,絲綢材質上女性化的荷葉邊,水島津亭半邊心思關注著這些服飾設計元素的同時,半邊心中高度戒備。
    這是她和栗末綾乃在時裝周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在落座的開始,她分明從她的視線中捕捉到了一絲胸有成竹的惡毒。
    謝幕之時她帶著從容的微笑,宣布告別celine。
    栗末綾乃帶著得意的目光掃向水島津亭,禮貌一笑,水島津亭淺笑回複,不為所動。內心卻是百轉千回,她果然滲入了歐洲社交圈的核心腹地,這場看似尋常的時尚圈品牌設計師走馬換將,就是她宣誓對頂尖設計師影響力的一個小小標識,下一步是什麽?利用歐洲時尚勢力來打壓越前吧。
    栗末綾乃忽然湊近她,用j國語,挑釁地在她耳邊發出警告,“行人子羽早已無行人家族半點股權,這樣一個公開放棄身份的有名無實的財閥棄兒,絕對會比宇文覺死得更慘!”
    p城時裝周。
    最後一日。
    車子開得很穩,穩到車內的人絲毫覺察不到它的行進。
    行人子羽依靠在座位上,像是睡著了,又或許隻是閉目養神。嘴唇微抿,從側麵看去,下頦的線條有點僵硬,不似平常的溫柔。
    前一刻水島津亭還在頭腦中回憶看過的時裝,轉頭看向子羽後,心裏竟有少許的驚異。她很少見到他和自己獨處時這樣嚴肅過。
    水島津亭轉頭看向車窗外。她想起栗末綾乃的話。她確實什麽也不能為子羽做。財力和後台,她通通沒有。子羽在j國可能遭遇的一切困難她都無能為力。這種無能為力遠勝於她和覺在一起時不知道他在經曆什麽的無奈,因為現在的她想要站在名利的巔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