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裴二叔忽然想到什麽，向來溫和儒雅的他，目光憤怒看向顧四。
    “靈曦兒才幾歲，你怎麽有臉？！”
    顧四：“……”
    ！！！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裂開。
    他倔強解釋。
    “二叔有沒可能，我現在還很年輕。”他現在的殼子真就是個小年輕。
    裴二叔不聽，他陰陽怪氣。
    “是是是，老小孩嘛，我懂，年紀大了誰還真服老了。”
    顧四：“……”
    ！！！
    裴宴寧瞬間笑出聲，他斜斜靠在桌子上，笑的半點不遮掩，好懸沒笑岔氣，那幸災樂禍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明顯。
    該！
    哈哈哈哈！
    他雖然早已經接受顧四的存在，甚至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磨合，顧四早就成了他們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這和他幸災樂禍看熱鬧一點不衝突。
    裴二叔更氣了。
    “還有你，你還有臉笑，你一個當老子的我都不想說你……”
    裴二叔一肚子的火氣，根本不想遮掩。
    嗬！
    他以為的，他給靈曦挑的是個各方麵都很出色，還一心一意對靈曦的好小夥。
    結果，竟然是個刷了綠漆的老臘肉，他能高興就奇了怪了。
    他現在看顧四，連帶著裴宴寧這個不靠譜的爹，哪哪兒都不怎麽順眼。
    靈曦換了身衣服，看三小隻和明暉雖然離開這麽些天，卻也沒有對這裏陌生，已經相當熟練的在地毯上，扒拉著他們的玩具。
    她留他們自己玩兒，她則是拎起簍子裏火車上用過的床單和毯子，出了屋子。
    然後——
    她就聽見了廚房中傳出來的，她那向來好脾氣，好似怎麽都不會生氣的二叔，對著她四哥和親爹發飆的聲音，嗯，還是那種壓著不敢太大聲，生怕被人聽見的發飆。
    靈曦在院子裏能聽見，還是完全得益於她聽覺異於常人。
    靈曦好奇極了。
    她悄摸走過去，推開廚房的門探進去了個腦袋。
    靈曦雖然放輕了動作，但開門的動靜卻是不小，裴二叔察覺到後，緊急刹了車。
    然而，靈曦還是看見了她爸和她四哥一副做錯事挨訓，被二叔全麵碾壓的模樣。
    靈曦：“……”
    哇哦！
    二叔真厲害！
    靈曦眼睛亮晶晶。
    裴二叔顧四裴宴寧下意識看向靈曦。
    顧四一臉委屈，裴宴寧一臉無辜。
    裴二叔咳了聲，頓時調整好表情：“靈曦啊，有什麽事嗎，是不是要用熱水？”
    他對靈曦時，依舊是溫和縱容模樣，看裴宴寧的時候，又沒好氣瞪他一眼：“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兒。”
    裴宴寧哦了一聲，乖乖拎起剛剛煮沸的熱水。
    靈曦要去接。
    “我自個兒拿去給晗晗他們洗一下手，爸你……”
    “寶貝兒那點小事兒哪需要你來做，爸不是在家嘛。”裴宴寧二話不說，拎著燒水壺就要跑路。
    顧四：“……”
    說好的翁婿情呢！
    然而，裴二叔卻攔住了人，“你去，你來做飯。”
    他讓顧四和裴宴寧換一換。
    他這會兒怕和顧四多說幾句，就壓不住火氣，他還有話問裴宴寧。
    裴宴寧：“……”
    行吧！
    顧四瞬間來了精神，還有這種好事？
    好的好的！
    “我聽二叔的！”顧四超級乖，直接過去拎了裴宴寧手上的燒水壺，拉著靈曦的手就走。
    裴二叔眼睛疼，眼不見心不煩，等到顧四帶著靈曦離開。
    他這才瞪了裴宴寧一眼。
    “他以前到底做什麽的我也不問，左右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可他的事我可以不管，那他有沒兒女，兒女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他是怎麽打算的？你有想過咱們靈曦要是知道會是個什麽心情嗎？”
    當年那是什麽情況？
    身邊的鶯鶯燕燕的，絕對少不了，裴二叔都沒打算問他以前的妻啊妾啊說不準還有情人，那些也就罷了，還有血脈子嗣……
    靈曦是個很純粹的人，她絕對不會允許她的東西，曾經打過別人的標簽。
    人也一樣。
    不行了！
    裴二叔想想就覺得血壓飆升！
    他對顧四意見不大，真的，這麽長時間相處，他對顧四早和裴瑾裴瑄他們等同。
    但他想到靈曦以後可能受到的委屈，他就遭不住。
    裴宴寧：“……”
    哈？
    精神力在周圍徘徊偷聽的顧四瞬間驚恐。
    什麽兒女？
    他不是，他沒有！
    他一個千年老妖怪。
    明知道自己和這個星球的人不同，真若不是遇到個動心的，他真不會娶妻。
    曾經，說句不客氣的，他都不覺得他和這個世界上的人，可能有什麽太深入的交集，生命長度都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你可以活一百年，你會和一個你很清楚對方隻有一年，甚至一個月壽命的人結婚談戀愛嗎？
    真就除非對方是你心動心愛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否則，真不至於。
    裴宴寧回神。
    “沒有，他以前一直就是孤家寡人，也就看上靈曦了，不然能一直單著。”
    裴二叔表示不信。
    他倒是還想要說什麽，可腦海中不期然就想起裴福珠，當時被催眠時候說出的，她還是裴紅珠嫁給顧青南時候說的話，她說當時家裏麵的小叔子顧青北，一直都單著靠顧家靠顧青南養著。
    裴二叔這下就疑惑了。
    “他不是哪裏有什麽毛病吧！可阿昭晗晗他們不也好好的。”他又想起靈曦成婚後約莫有一段時間，裴瑾和裴瑜裴瑄嘀嘀咕咕，他隱約聽了一耳朵的事。
    越想越覺得可能真的是那樣。
    他自個兒醫術好，八成是後來把自己治好了的。
    “那還行……”
    裴二叔嘀咕了句，又小聲和裴宴寧說了自個兒的猜測。
    裴宴寧好懸沒笑出聲音來。
    他尋思了一下，也沒非要給顧四辟謠的念頭，畢竟顧四之前行不行的，他上哪知道去，對吧？
    用為數不多的精神力圍觀，且聽了個全程的顧四：“……”
    ！！！
    裴宴寧安裴二叔的心，“他說沒有咱們就當沒有嘛，若是真哪天有個什麽，咱們也沒什麽損失，咱家還白得晗晗阿昭幾個小寶貝，不虧的呀，老二你說呢？”
    裴宴寧話趕話說到這裏，卻瞬間覺得這樣挺不錯。
    到時候，寶貝兒是他的，晗晗小寶貝阿昭寶寶曄寶寶，都變成他一個人的了，隻要想想，裴宴寧就覺得好圓滿，簡直就是人生贏家了。
    嗯？
    誒！
    裴二叔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他們哥倆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但隻要想想就挺高興。
    他倆是高興了，顧四卻高興不起來。
    他轉頭抱著靈曦哼唧唧告狀。
    “媳婦兒，爸和二叔他們壞，他們要把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