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裴宴寧在外闖蕩，縱使改名換姓，可他既然動了報仇的念頭，可不就是要接觸曾經裴家的舊人。
    本來吧，裴宴寧是小主子，原本的當家人要是真去世了，那自是裴宴寧能說的算的。
    可問題是老爺子當時隻是假死……
    在這種情況下裴宴寧這個十多歲，甚至連十五當時都還不到的小主子，比起人家原本的當家人，也就是當時的老爺子，還真不夠看。
    顧四眼中也帶出些笑意，到底還是安慰了老丈人一句。
    “咱家老爺子就那樣……
    他的出發點也是好的。”
    就是吧！
    裴宴寧估摸著不是很喜歡。
    裴宴寧：“……”
    說得很好，下回不要說了！
    他看靈曦越發的笑得開心，沒好氣敲了敲她腦袋，“爸爸你也笑話！”
    靈曦捂著腦袋搖頭。
    “沒沒沒，怎麽可能呢！”
    顧四就笑，將她手拉下來，瞧著腦袋沒紅，就道：“怎麽能是笑話呢，咱們家靈曦隻是天生愛笑不行呀？”
    靈曦被這一句整的更想笑了。
    裴宴寧似笑非笑看了顧四一眼，別以為他剛剛那小動作自己沒看見。
    也不想想，這是自己閨女，親的那種，自己舍得下狠手嗎？
    顧四：“……”
    他就心疼一下他媳婦兒不行麽？
    裴宴寧哼了聲，不搭理他。
    其實，裴宴寧還是很了解老爺子的，甚至老爺子的選擇他也一點都不意外。
    老爺子是天生的情感缺失，族裏的人當年是為了讓老爺子有些牽絆，才給他娶妻生子的，他學不會愛人，可生下來的孩子卻是天然的，他血脈相連最親近的人。
    後續的發展和族裏人想的一樣，老爺子對他的孩子確實是有些不一樣的感情。
    準確來說他也確實是疼愛他的子嗣，隻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如何表達罷了！
    隻拿裴二叔這樣的在最初的時候都怕他，就知道大概是個什麽情況了。
    而當家裏生出變故，在他發現這份兒危險來自於他本身，他能一下子消失幾十年不露麵也一點都不奇怪。
    並不懂人類複雜感情的他，大概能想到的就是從他自己這個根源解決問題。
    危險來自於他自己，那他自己就消失。
    原因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至於說裴宴寧和裴二叔他們兄弟幾個往後的生活……
    像是裴宴寧的投身戰場，像是裴二叔安身田園，像是裴小姑那樣按部就班的嫁人生子，亦或者是裴小叔那樣山裏林子裏的常年不歸家……
    估摸著在老爺子眼中，可能就是他們各自選擇的生活方式。
    他這樣的，各種天賦技能滿點，卻情感缺失缺乏共情能力不懂表達甚至少有感情波動的，估摸著也不覺得他們有哪裏不好。
    各自的選擇，他也隻會尊重。
    當然了，這份兒尊重裏並不包含他們去涉險，當時還未成長起來的裴宴寧想要撼動那一方勢力確實是也是如蚍蜉撼樹一般。
    老爺子選擇自己動手，真就一點都不奇怪。
    隻不過……
    裴宴寧該鬱悶還是很鬱悶。
    “還是對老頭子太客氣了，爸當初就該再晾他一段時間。”
    靈曦瞬間又笑的不行。
    她可還記得當初初見老爺子的時候，親爹嘴裏麵陰陽怪氣，行動上卻很誠實的直接將人帶回家，向來對自己的私人空間很排斥外人進入的他，自然而然的就將自己的臥室分了一半給老爺子，還將衣服共享出來隨他挑選。
    嘖！
    親爹就是嘴硬！
    他們說這事兒費了些時間，裴二叔盤完賬回來，這話題才剛巧告一段落。
    “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將帶過來的木箱子放下的裴二叔，好奇看臉上帶笑的靈曦顧四，以及臉上難得露出鬱悶表情的裴宴寧。
    裴宴寧：“……”
    雖然有點丟臉，但裴宴寧也沒覺得這事兒不能告訴裴二叔。
    既然他問，他也沒隱瞞的意思。
    乍然得知這個消息的裴二叔：“……”
    “老爺子做得對！”
    他是真的覺得後怕！
    那時裴宴寧才十幾歲？
    麵對那樣的龐然大物，誰知道真對上了還有沒有命再回來？
    裴二叔難得這麽旗幟鮮明，站在老爺子那頭。
    裴宴寧無語。
    “我那是打探，打探一下，哪知道打探完隻得了個已經被滅了的消息。”
    “打探之後呢？”
    裴二叔正準備說他幾句，別以為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性子。
    沒曾想裴二叔一句話沒多說，就聽見外麵的腳步聲，清楚是裴瑾過來了，他隻沒好氣瞪了裴宴寧一眼，便沒再繼續先前的話題。
    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咱們這山穀也有一段時間沒收拾了，我和裴瑾商量著，我倆就在山裏先待兩天把這邊拾掇一下再說，你們呢？你回去怕是就得直接去廠裏吧？”
    裴二叔裴瑾那是在村裏麵請了假說要給公家幫忙的，回去那估摸著就要正常上工，眼看著地裏麵再過幾日就要忙起來了，再想要請假，那是想都不要再想。
    還不如趁著這時間將地裏麵收拾一下。
    這山穀裏自家種的莊稼，瓜果的，也是有一陣子沒過來打理了。
    裴宴寧想了想。
    “回去用飛行器，幾分鍾也就到了，山穀這邊……倒也不著急，先打理個一兩天，要是不行以後再說，沒必要太著急。”
    之前再營地裏不方便一下子消失，但現在卻不一樣，隻要他們上車下車的時候沒人看見，那就半點事都沒有。
    這倒也行。
    裴二叔算了一下時間，那再在山裏待個一兩天，還真不算是個事兒。
    裴二叔裴瑾他們要回去上工，裴宴寧也該回去上班了。
    靈曦顧四一直都是閑著的，亂石山這邊要他盯一段時間。
    不過這也不耽擱靈曦顧四他們回家看娃。
    傍晚，小夫妻倆估摸著差不多是裴瑜下班的時間，索性連帶著裴宴寧裴二叔他們一起坐飛行器回了趟村子裏。
    大不了裴二叔他們先不露麵就是了。
    剛到家，家裏麵的三小隻跑了過來。
    幾天不見三小隻一點兒都不認生，當然可能也有每天晚上都和他們通訊哄他們睡覺的緣故。
    顧四裴宴寧滿是笑。
    裴瑜裴瑄迎了出來，掃一眼就著急看向裴二叔。
    裴二叔的失蹤裴瑜是知道的，這會兒好些天不見，盡管已經報了平安，沒見著人到底有點兒擔心。
    裴二叔溫和笑笑，簡單說了幾句，將他們先打算在山裏忙幾天再去上工的事說了。
    “主要是打著給老黑他們領路的名頭，請的假，一旦回來，現在正是地裏麵忙著的時候，假還真不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