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斑駁的遺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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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龍留級生!
    男人戴上了其中一個麵具。如果有簽署那份合同的人看到,一定會認出他是“教徒”的臉。他把剩下的的東西塞回了箱子裏,包括水晶球,鎖好了箱子。這次,他多放了一塊石頭進去。
    剩下的,隻需要等待了,曆史的齒輪已經轉動,一旦有人把他開啟,誰也無法阻止它轉下去……一切都照著安排盡然有序地進行,均衡終究會重臨現實與神區。他不停地轉換身份,東跑西跑,在神靈的地盤上欺騙神靈,為的就是將來的某一天,他的理想可以實現……
    他能做的隻有靜靜等待了。
    ……
    ……
    莫裏斯從車頂上跳下,終於擦幹淨蝴蝶刀的同時,他看向周圍,一片陌生的土地。他現在就站在卡車旁,卡車停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發動機還在著火。
    可莫裏斯在車子的主駕駛位看不到一個人,周圍是一排排的大卡車,他似乎到了大卡車的集中營,集中營裏卻沒有一人,這似乎是件不大可能的事請,他剛從停靠的車上下來,這會兒卻一個人沒有,那剛才是誰停的車。
    莫裏斯從車尾走到車頭。
    他看向車廂,又環顧四周。
    莫裏斯想不到車子開到這裏和混血種的陰謀有什麽關係,一切並不像他預想的那樣發生,他本以為是什麽驚天的大秘密等著他,比如混血種需要這批物資去幹些侵略人類之類的事,車子開到混血種的老家……現在看來,他們把它停在了一堆卡車簇擁的集中營,就和丟棄了一樣,周圍荒無人煙,沒有一點秘密。
    是的,貨物送達後就無人管理。莫裏斯發現不僅是這一輛卡車沒人,周圍的所有卡車都沒人。沒有混血種,沒有驚天的陰謀,集中營也是空的。一瞬間,他有些茫然。
    索性莫裏斯的性格讓他很快回過神,他跳上車頭,一把拉開車門。
    偵探課學的一般都是偵破一般的案情,推理他們的邏輯。一個案情一旦沒有邏輯,那就不是一般案情了,學校應該開設一個“超能力偵探課”。
    不過既然逃犯決定玩謎語,他不介意做個揭秘人。
    車門打開,空蕩蕩的駕駛室……
    莫裏斯大喜地發現,車的座椅上有個圓形的羅盤還有一張人皮麵具……
    ……
    ……
    安宰赫靜靜地看著箱子裏的龍皮麵具,手碰在龍鱗上,質感冰冷,麵具早已沒了當年的溫度。可有些事情對他來說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心中一緊,連自己也沒發現呼吸變得急促,他把龍皮麵具放回了箱子裏,結束了回憶。
    他剛從現世回來,買了些治療頭疼的藥,安宰赫把感冒藥拿出來,走向了一扇木門。
    這個時候,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矮子。
    “你這在神區的條件也忒差了,怎麽連熱水也沒有。”
    安宰赫從懷裏掏出魔杖,清楚地念出一段咒語後,一盆量的熱水從侏儒頭上澆下去,將侏儒燙得皮膚發紅,尖叫著跳起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你媽的,想煮人肉就直說!”李瀟灑對著麵無表情幹壞事的某人大喊。
    他醒來時發現安宰赫的臉,還感動了一陣,本以為這家夥回心轉意,現在看來,還是死性不改,坑的一筆!
    安宰赫一臉我們不熟。
    侏儒跑到安宰赫麵前,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止痛藥,跑回門後,一把關上了門。
    安宰赫淡淡地說“西湖的守夜人說了,你們被列入了黑名單,如果再去的話,她會考慮把你們送到屠龍協會的審判會。”
    “呸,管你的事去。”這家夥依然滿腦子都是守夜人的工作,不得不說盡忠職守,但李瀟灑不能接受啊,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叫栗栗,是西湖的守夜人,看樣子他哪天晚上離開是找女朋友去了。
    這倒黴蛋子竟然真的有女朋友!
    歸不得早年要拆他抬,因為他壓根就是過來人,早就在台子上跳完了舞,那會兒就是帶著舞台經驗,侃侃而談兩隻沒有經驗的醜小鴨,看著他們裝瘋賣傻。
    李瀟灑對守夜人有了新的認識,不再是流口水的木頭了,而是木頭裏早就流滿了水,他比任何人長得都要高大,卻總是裝作矮人一截的樣子,他壓根就是個變態到極點的悶騷啊,有木有,有木有!
    艸,小瞧你了,小瞧你了……
    李瀟灑躲在門口,打量守夜人。
    安宰赫在手機草稿箱上寫下李瀟灑和陳安宇的名字,發送另一邊就是屠龍協會,他把手機關上,大步流星地走向羅盤底下,打開雕塑的大門,門外月朗星稀,今日的“灣河城”空無一人,如果不是從天河回到了這,想必可以看到無數衝天而起的光柱,天河城作為大型城邦,混血種無疑強大的多……
    剛才門口響起了門鈴聲。
    門口,一個長相與他一樣的人影一晃而過,他站在門前,手上遞來兩封信件。安宰赫接過信封。人影化作了黑色的細沙消失在風中。安宰赫拆開了信封。信封裏是一張印有三劍一盾圖案的合同頁。
    安宰赫讀上合同。
    “看什麽呢。”穿上衣服的李瀟灑湊上來。
    安宰赫沒有避讓,而是把其中一份塞給了李瀟灑。
    “你偷拿俺們家快遞!”李瀟灑已經不把他當小孩了,“傭人幫主人拿快遞倒也是天經地義。”
    安宰赫沒有理他,扔掉了手裏的合同。合同和竹蜻蜓一樣旋轉進了垃圾桶,更多的像是沒人要的垃圾。
    李瀟灑看著垃圾落入網中,打開合同讀起來。
    沒一會兒,他跳起來,“你不要命啦。”
    安宰赫照舊不理人,站在一個工作台前,忙活自個兒的活。
    “是個人都要遵循勞務法,你算半個人,可對方也不是正常人啊,真要違反了,這還是他們的地盤,你覺得那群半人半獸的家夥為什麽怎麽處置我們?”
    安宰赫依舊我行我素。
    “你想早死別帶上我,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一封信從天上飄進了室內,落在了守夜人的工作台,安宰赫打開信封。忽然,他的眼神冰冷,看向了空中。
    ……
    大軍遷移,趁著晚自習的時間,陳安宇跟隨艾詩來到了天目山底,天河城的入口,艾詩竟然會反轉水滴,重點不是她會,而是他們嗖的一下就到了神區。是的,他們曠了晚自習課去了神區。
    他剛想說這是擅闖神區,艾詩就從巨大的黑布底下,憑空多了一輛跑車。
    她解鎖了跑車門。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還是帶上你。”艾詩拉過陳安宇的手。陳安宇見過這輛跑車,姑姑第一天也是這麽拉著他上了一輛一模一樣的車子。當時他不知道是什麽車。後來哈迪斯安利汽車雜誌的時候,他才知道是輛法拉利ortofo。
    兩門四座的硬頂敞篷跑車,雖然是法拉利的入門款還是跑車,但v8的發動機加上法拉利的調教,他的駕駛表現依然超脫眾車,零百加速達到了36秒。如果改裝得當,還能更快。
    雖然買這輛車的大多數人都不會改裝,因為他是有錢人眼裏妥妥的買菜車。
    即便是買菜車,此時在陳安宇眼裏,他也有著莫名其妙的吸引力,熱血沸騰的感覺宛若昨日再現,哈迪斯那句話“每個男人的心底都有一個賽車夢,如果沒有,那就是你還沒見到。”是對的。
    “其實……我也沒有拒絕。”陳安宇熟讀心理課程。
    艾詩在陳安宇肩膀上用力一錘。“有覺悟,我喜歡。”她示意陳安宇上車。
    陳安宇笑了笑,將軍點頭了,哪怕是冒牌士兵,也不敢不從。
    等等,為什麽是“將軍”和“士兵”的比喻,而不是“大哥”帶著“小弟”。這搞得他們要去打仗一樣,他可不想打仗……好吧……哪個都像是打仗,因為大哥帶著小弟,無非就是去隔壁班級打架嘛!也是打仗嘛。
    陳安宇跟著艾詩,硬著頭皮坐上了副駕,不過這會兒多了些高義薄雲的味道。
    “你就一點不怕我把你賣了?”艾詩挑了挑眉毛,將軍可不會老老實實地讓士兵撩了,“萬一我騙你,是個難到不行的任務呢,學弟,裝大尾巴狼可是騙不到小白兔的,說不準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這可是最後的機會。”
    “我才不怕死嘞。”大尾巴狼輕輕一哼。表示士兵沒有一點怯場。
    學姐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拉他出來散心,幫他追女生,自己這個做學弟的,怎麽說也要在學姐有困難的時候幫幫學姐嘛。
    就算是冒牌士兵,他怎麽就不能是個講義氣的冒牌士兵了?
    他有個講義氣的學姐,那他陳安宇也是個講義氣的學弟!
    陳安宇心裏對自己說。
    陳安宇眼神嚴肅,雙手抄在懷裏,這一刻,像是為了劉備可以命都不要的龐統。
    “哈哈,說得好。”艾詩輕輕一笑,看向前方的眼睛裏好像有一片火海。龐統差點就變成了糜芳。
    “這是作戰計劃。”艾詩點著火,往陳安宇懷裏扔過去一張寫有字的紙。
    陳安宇連忙打開,上麵熟悉的字跡是打印的,讓他一度以為還在上學時期。
    不過好一會兒,他愣住了。他一輩子也不會忘了這是誰寫的字。
    “古拉斯教授的任務?”
    “必須要有個人去匯報任務。”艾詩點了點頭,“雖然它是個簡單到不行的任務,但不久以後我會有其他任務,短時間內是趕不回來了,看樣子是做不了了你要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時時刻刻盯著這片神區。”
    “這麽急?我是說……其他任務。”陳安宇看著作戰計劃。
    “計劃有誤。”艾詩心裏歎了口氣,這任務本來是兩個月後,那會兒任務地點和春遊撞在一塊,她還可以玩一會兒,隻是現在突然改變了行程,讓人頭疼,可你又不得不去。“我這兩個月可能都不在學校了,你得幫幫學姐。”
    “我要在這段時間觀察神區?”陳安宇心裏某名有些失落,他這會兒終於知道為什麽艾詩把舞蹈完整地教給他了。
    艾詩點了點頭。
    “看樣子還是個長久的苦力活。”陳安宇說道。
    車子啟動,一會兒熄火,艾詩跑到車頭掀開發動機蓋,最後看著車機上的油標,說道,“沒油了。”
    “我們是要去山頂觀察嗎。”
    “天目山,杭州的高山,那兒可以把一切都給包攬。”艾詩沒有否認。
    陳安宇望向了看不見的山頂,今天的天空一顆星星也沒有,隻有一輪孤獨的明月,有時候陳安宇會想神區的月亮和現世裏看到的是同一個嗎,他們長得一樣,可為什麽現世是現世,神區是神區,不在一片大陸上呢。這樣的想法很恐怖,陳安宇趕緊晃了晃腦袋。
    陳安宇跟著艾詩乖乖下車。
    艾詩從兜裏掏出一個紙馬,紙馬迎風變大,一頭長有翅膀的馬兒俏生生地站到兩人跟前,踏動前蹄。
    艾詩翻到馬上,陳安宇猶豫了。
    這是飛馬,他在學院的時候見過,他經常一個人去馬場騎飛馬,他們會飛,翻山越嶺對他們來說小菜一點。馬兒不需要付費,它喜歡誰就會讓誰騎,陳安宇在馬場有個相熟的飛馬,編號是001,陳安宇給他起名叫“莉莉”。
    他認出了眼前的馬兒,她的鬃毛柔順光亮,天天梳的不會認錯。艾詩召喚出了001號飛馬。正巧,竟然就是莉莉。
    飛馬莉莉看見了昔日的好友,一個後踢,翅膀一接,措不及防的,把陳安宇送到了馬背上。
    陳安宇順勢摟著艾詩的腰。
    艾詩摸了摸馬脖子,莉莉四蹄著地,往前奔跑起來。莉莉的翅膀張開,載著兩人離開了地麵。林間各種昆蟲蛇蟒探出腦袋,目送飛馬上天。
    熟悉的上天感傳來。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雲朵仿佛就在手邊,馬蹄踏著靜謐的夜空,迎麵的都是冷風,也不知道是翅膀揮動還是自然產生的氣流。陳安宇的頭發往後飛,艾詩的頭發散在他臉上,能聞到濃濃的奶香味。
    他看到了遠處的房子,河流,山川,還有……無數道衝天而起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