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遙遙旅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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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龍留級生!
    “哥哥,要草莓蛋糕嗎。”哈迪斯想要通入環境,首先要讓周圍人接受他,陳安宇告訴自己再理這奇葩就是他有病了,默默對自己說不要再搭理這個傻子,搭理他你就是傻子,聽不到傻子的話,你就不是傻子,聽不到聽不到……
    “我的圍巾有消息了,還有你的發泥,物流公司有消息了。”哈迪斯不怕沒人理他,他覺得自己有自來熟的本領,別人遲早接受他。
    可惜某人並沒有做事做到犯傻,況且他也有了,現在不需要。
    “愛咋咋樣,哈迪斯,你最好去看看廁所水龍頭打開了沒有。”陳安宇關掉了電視,盡量讓自己眼裏沒有這個人,即便能在亮的地方就能看到哈迪斯,他就像空氣裏的灰塵一樣陰魂不散,他看了眼廁所門上亮起的led燈,那裏一個小男孩的臉在怪笑,朝他扮鬼臉,一名路過的空乘看到驚嚇一聲,以為自己撞見鬼了,嚇得不輕。“別出來了,就呆在裏麵,這裏離你的唱片公司應該不遠,你應該去那裏發新專輯,現在回去說不準連打車費都能省下來。都有你說了算。“
    看樣子他真的不希望哈迪斯出現在這裏,想想也是,每次哈迪斯回歸都意味著不好事情發生,前兩次,出租車一出現他就被混血種追殺,現在所有的麻煩都是從那時開始的,隻有在他不在的時候,陳安宇才會事事順心。這一次去阿拉善並不是為了簡單的春遊,誰都知道救人是最重要的,屠龍也不是沒可能。碰上麻煩事沒人希望。哈迪斯就像是帶來黴運的瘟神,你會希望帶著瘟神出門在外嗎,肯定不是,帶了估計目的地的風景都看不到。所以陳安宇希望哈迪斯趕快消失。
    可偏偏哈迪斯變了很多,網絡對他的影響很深,已經不再是那個說兩下就會撤退的幼稚小孩了,而且大概是和李叔叔混久了,變成了一個無時無刻會和你互懟的家夥,更像怎麽也甩不開的鼻涕蟲,反正就是不會走。
    尼瑪別人的係統都是幫助雇主,怎麽就他的不一樣,這已經不止一次陳安宇發自內心的吐槽了。哈迪斯帶著音樂家先生就是讓他心慌不安。
    他輕笑,“別扯了,我這樣的根本塞不進去,還有……你覺得我會進去嗎?”
    “隨便你。”陳安宇扭頭戴上耳機。
    ……
    兩個月前,艾詩和雇傭兵停在了預設的勘察點,勘察的工具還沒有拿出來,他們的所有器具已經失靈。沒人知道是為什麽,理智告訴她現在遇上了不確定的麻煩,應該撤離。
    外出任務的卡希爾學生經常遇到不確定麻煩,露娜失聯還是頭一次。雇傭兵聽從雇主的指揮,是一群出生入死的戰士,雇主沒有明確指令前,一般不會撤退。
    可這一次,艾詩綁在頭發上的發帶散落在了來時的沙漠路上,她竟然找不到來時的路。
    風沙漫天,天氣預報多雲的天氣此刻變成了到處是黃沙,沙子迷進眼睛裏。雇傭兵與她走散了,她原本還想說先休息一下,也不知道怎麽的,在雇傭兵讓她領路後一轉眼的功夫雇傭兵團消失了——整個車隊不見了。
    風元素阻隔沙子在飛馬與人周圍建立起了一堵無形的牆。
    艾詩像個正跋山涉水去往遠方的僧侶。風挽起她散開的猶如浪花的長發,吹向了臉的另一邊,發絲遮住視線,前方出現了一座宮殿。
    “赫拉,赫拉……”宮殿裏有人依稀喊道。
    僧侶身邊沒有一個護送她的徒弟,這個聲音她感到十分的陌生,可對方卻又那麽親熱地喊她,語氣充滿隻有相愛之人才會這麽彼此稱呼的愛戀。是在喊她吧,赫拉是她的英文名,卡希爾的幼教老師給她取的,這裏隻有她一個人也隻會是喊她,可為什麽沙漠裏會有人喊她的名字。
    他們認識嗎……
    心中的一根弦被人撥動了一般,腳步變換,違背了心裏不能靠近的念頭,艾詩神不知鬼不覺地騎著莉莉向著宮殿而行,一點一點地靠近。
    排山倒海的呼聲在她漸近宮殿時響起,然後越來越響。
    她忽然意識到陌生人雖然是陌生人,可卻抵抗不了。
    艾詩搖搖欲墜,忽然一個龐大的怪物朝著她撲來,莉莉脫離了主人的控製,朝著一邊跳出躲了過去。煉金社的學員在開發“交通設備”時放入自動駕駛功能,在駕駛者昏迷或者是無法自主駕駛時,魔物為了保證駕駛者的安全,會自主躲避障礙物。很像現世中汽車的自動刹車功能。
    怪物哀嚎一聲,抖動身軀,翻滾。
    四麵八方湧來怪物,發了瘋地撲向她。高原上他們像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狼那樣衝動。
    莉莉躲過一個又一個瘋狂的捕獵者。餓狼們雖然勢頭凶悍但實際行動緩慢,與他們的饑餓程度比起來捕獵能力實在令人讓人奇怪。
    艾詩耳朵裏隻有喊她名字的聲音,她暈了過去。
    昏迷之前她腦海裏出現漫天的沙子,然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她坐在柔軟的沙灘上,跟著天上的星星墜入海底,最後又是沙子。
    昏迷前的一秒,艾詩想到的是烤肉大餐。不遠千裏從蘇州跑到內蒙來,無論是從哪裏到哪裏,無論是聽從誰的指引來。
    這一刻,如果任務沒有完成的話,她似乎就來不及擁有自己的人生了,她還不想閉上眼睛。
    誰來救救她。
    ……
    古拉斯和托克嚐試擬定一份通告書以便於出去後可以快速讓屠龍界的人知曉龍族大麵積降臨現世這事。寫完通告書後,他們開始擔心起能否在龍族真正有行動前講這份通告書送出去。畢竟,消息隻有人知道才有用。
    希波戰爭雅典人勝利,雅典人因為有一名士兵傳遞消息才知道。他們這樣的壞消息,不說是壞消息,也得有人傳遞才行啊。
    鬱悶啊……不甘心啊,古拉斯這麽想到,放下了手裏的筆。一想到龍族很可能破壞城區,結果早早知道大軍集結的他們卻被困在人家墓地裏還不能把消息告訴現世讓人早早準備,古拉斯看著一旁坐地冥想的王言初,便再沒有心情去吃托克做的草團子。
    就像這些草團子剛好夠他們兩個月的飯量,這會兒老教授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宙斯故意設計局的。畢竟宙斯是龍族。但如果真是他故意的,那宙斯還真是個龍精。他又是怎麽知道幾千萬年後有人會光顧他的墓地?
    王言初坐在地上一切正常,用完光華後的他表麵上和正常人盤膝而坐無異,內裏卻別有洞天,小人在體內翻江倒海。龍族混血種慣用冥想——一種特定呼吸節奏來促進血液循環的方式,人類汙血種加以改進,恢複隻能被消耗的龍血。此刻王言初正是在冥想,通過冥想補充他使用光華後消耗的龍血。
    汙血種的龍血天生有局限性,他們使用權術或者魔法都是要消耗龍血的,所以總有被用光的一天。王言初使用“光華”a級權術後,這類權術消耗龍血量巨大,無疑加快了殆盡期的到來。所以必須依靠長久的冥想以此彌補。這是種很常見的現象,在卡希爾高年級宿舍大多數睡覺時間你看不到人躺在被窩裏,全都坐在床上冥想,像和尚念經,就是在恢複消耗的龍血,還在睡覺的除非某些留級生。
    學生說可以打開大門,消息傳遞出去無疑是時間問題。就怕龍族在兩個月時間裏多動一下。
    根據他們這幾天在壁畫前的觀察,混血種同他們一樣,在路過疑似宙斯靈魂誕生的地方產生幻覺,這件事讓他們按兵不動。因為這個,明麵上那裏的混血種與巨龍越聚越多,黑壓壓一片讓人看得心驚膽戰。
    如果他們真的能這麽一輩子也挺好,這樣他們就有時間把消息帶出去……
    古拉斯無法確定,所以他隻奢望在他們出去前把消息帶給整個屠龍界前,混血種可以保持這樣不動,那些真正的巨龍也可以保持這樣不動。等他們出去前,就一點時間,等到他們出之後隨便他們怎麽樣都行,總之前麵就是不行。人類到時候已經設立好了防線,龍族再想多動就要考慮考慮他們的腦袋會不會多動。
    “沒準隻是放風,他們一點不對現世有興趣,”托克說,類似的話兩個月裏他已經重複了無數遍,稍稍不同的時候也不過是換了個說法。
    古拉斯越來越憂心忡忡。
    其實這些都還好。
    最怕的就是龍族在兩個月門被破開的那個節骨眼有非分舉動,到時候他們除了要麵對倉促處理龍族的準備,他們幾個說不準運氣不好一點就會碰到過路的混血種,這才是最令人擔心的。
    古拉斯走到壁畫前,左手邊是托克威爾斯。古拉斯看著放送畫麵的壁畫,黑暗依舊籠罩這裏,整個洞穴隻有壁畫上外麵是白天的時候裏麵才會有一點點光,現在外麵是黑天,古拉斯記得在昏天暗地的小洞穴裏度過了他人身的兩個月,如今不看鍾表他壓根不知道過了幾天,每天也是依靠壁畫上黑白交替才知道時間確實在流逝。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時間已經流逝了一個月零二十天。
    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五天前,他見到了混血種提來了一輛破損的大巴,並對大巴實施了慘無人道的解體工作,鐵籠上沾著血跡。一個多月前,他們所處的地方上空傳來巨響,有無數人尖叫的聲音。這會兒,壁畫抖動,有無數細沙從牆壁封裏漏下來。可混血種依然蹲在原地。
    還有五天,如果沒有人在外麵接應他們的話,或許他們要迎接最怕的結果了。
    “古拉斯,有人進來了!”
    ……
    陳安宇坐在去往旅遊景點的大巴上,時不時地把手揣進兜裏,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神秘聯係人告訴他,他需要在後天去到地圖上標記的地點,之後聽從安排即可。現在的他對做什麽一無所知,知道的就隻有這個地圖坐標。揚言屠龍主的均衡教徒即神秘聯係人在他這裏是個大大的問號。
    安宰赫似乎和他同一個坐標,也聯係了屠龍協會,屠龍協會告訴他的和自己一致。
    酒店大堂的室內噴泉安裝在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富麗堂皇的設計背景下,一群初高中生年齡的學生大包小包地推著行李箱,不少人大呼小叫。這些畫麵透過大巴的窗戶印在了腦子裏,如今回想起來,陳安宇學會了一個叫做“魔術盒子“的魔法,成噸的東西壓縮起來放到一個隨手放到口袋裏那麽大小的小盒子裏,這使得他不用帶著箱子走來走去,帶個箱子不過是讓他看上去像是出來春遊的,這還是姑姑說的。總不可能讓人以為你天天不換內褲吧。自己的行李箱應該是最小的。
    陳安宇收起了手機。
    安宰赫坐在他旁邊,作為老師他可以隨便做到任何學生的旁邊,更不用說還是教內蒙語的。即便原先已經有人了,他也可以讓這個人離開,自己坐下。陳安宇旁邊原本坐著哈迪斯假扮的音樂家,他很樂意在某人淫威作用下讓他滾到另外一輛車。
    安宰赫在入駐房間之後就找過他。
    “聽我指揮就行。”
    陳安宇當時表情古怪。
    陳安宇要的隻有自己姑姑的安全,守夜人來的目的相比同他一樣,也有想保住的人,兩人都不想讓自己被綁的人受傷,目的是一樣的。可沒準自己的行動會影響他人,萬一這點影響剛好讓綁匪撕票呢?
    兩人僵持了片刻,守夜人分享了教徒給他的任務,這才互相點頭。對於守夜人,陳安宇還是信服的。比起屠龍協會更讓人信服,他在神區救過他兩次,雖然很可能是守夜人的職責,但好歹救過他,如果不是他想必現在連救人的機會也沒有。
    陳安宇選擇相信守夜人的,到時候一切聽他的,他們交換了信息。
    根據守夜人說的“如果任務簡單,他沒必要綁架人來威脅我們,因為隻是屠龍的話,我們還是很樂意幫忙的。如果是為了討好那頭龍,為了接近他,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就是說我們大概率不用正麵屠龍。”
    如果是幾個月前,陳安宇一定會說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如今的他就還好,龍化後的他學習了權術和魔法,他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