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悔的選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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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龍留級生!
    “你的行李。”陳安宇從坦克300的後備箱上拎下一個小箱子,交到了安宰赫手裏。箱子很輕,提在手裏非常輕鬆,大概是和自己一樣隻是用來裝飾的——大部分東西全被收納魔法裝了起來,陳安宇想。
    安宰赫從副駕駛上拎下一個雙肩包,接過行李箱,“謝謝。”他說。
    他們抵達了新的酒店。從香格裏拉換到了一個叫拉裏格香的酒店。不過是換了個名字,兩個酒店的裝橫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客人數量,拉裏格香的客人少得可憐,一進去酒店大堂幾乎看不見人,連接待的工作人員也沒有。
    但你偶爾能聽見不對勁的響聲,這就很奇怪了。
    兩人走進空蕩蕩的酒店大堂都被嚇了一跳,好在兩人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充滿混血種的神區都見過,沒人的現世又怎麽能真的嚇到他們。
    陳安宇把自己的行李從車上搬下來,安宰赫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轟”的一聲,距離他們不遠處,一輛行駛在公路上的大g炸了輪胎,駕駛員和乘客被震得頭昏腦脹,坐在副駕駛上的有錢英國佬到死都不會明白他愛車的車輪為什麽好端端炸掉,連渣都不剩下一點!在爆胎之前,他也隻是對身邊的經理說過,“我老婆特別愛住你們香格裏拉酒店,大概會有空房吧。”可他說的是空房不是空輪胎!
    經理捂住臉,苦澀地一笑,眼底紅光一閃而過。
    “你的包。”安宰赫把雙肩包塞到了陳安宇的懷裏,“走吧,去收拾收拾房間。”
    陳安宇抬頭看了一眼安宰赫。
    “好歹現在,我是你老師。”安宰赫麵癱的臉上動了動。
    “你好像一點不著急的樣子。”陳安宇從脫口而出到閉嘴隻用了不到一秒鍾,然後他就嚇了一跳,對,自己嚇了自己一跳。他看著安宰赫閉了嘴。
    安宰赫回頭了半秒什麽也沒說……
    陳安宇看著門卡找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房間他就倒在床上。從床上爬起到廁所衝了涼水澡,頭還沒擦,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倒在床上
    所在房間樓層很高,順著窗戶往外望去,一眼就可以將阿拉善這座不大不小城市盡收眼底。隱約還可以看到遠處的草原。陳安宇半側躺在床上,看著窗外夕陽,餘暉照在他臉上,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是一本寫滿了字的小本子……
    他一定有別的擔心的事,隻是現在沒有想起來。
    “靠!”眼皮子已經閉上一半的陳安宇半個身子突然陷入了床底,這種感覺好比入土的死人棺材突然被人掀開,“誰在床上開了個洞啊!”
    ……
    “打掃衛生!打掃衛生!開門!開門!”房門被人劈裏啪啦一通亂捶。
    陳安宇略顯狼狽地從床底爬出來,顯而易見他昨晚沒有睡好。他氣呼呼地爬起,聽到門外的吵聲他幾乎是瞬間醒來,朝著反鎖的房門大步流星走去。
    如果擾民可以分等級,一到十級,大清早找裝修隊裝修是八級,那現在敲門的絕對是頂級擾民。十級,妥妥的,沒得跑。
    一大早是誰如此喧鬧?擾民了知不知道?
    陳安宇一把拉開房門。“李叔叔?”他看到一個戴著眼罩的中年男子啞然。
    李叔叔一臉懵逼。陳安宇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李瀟灑,最後一次見麵李叔叔還是左手拿著啤酒瓶右手拿著一把串子,現在陳安宇眼前的他,左手拿著拖把,右手拿著幾塊五顏六色的抹布。
    “你在這裏幹嘛。”陳安宇把門大開,讓人一個身位,原本他還打算看看是誰大清早的擾民,最後變成饒命,原來是熟人,那算了算了。
    “這個……”熟人的眼神躲閃,李叔叔似乎在逃避什麽,沒有立刻進房間,“沒什麽,沒什麽。”
    如果說兩個相熟的人在外地相遇,雖然很巧,但也是件正常的事,有很大可能發生的。
    “探望老朋友?”陳安宇似乎明白了什麽,給了李叔叔一個下樓的台階。
    “對對對,看老朋友。”李瀟灑拎著拖把和抹布毫不客氣地擠進房間裏,然後拿拖把拖地,拿抹布擦起窗。
    “安宇,幫幫我啊!這些畜生都不是人啊,唄,這群人不是畜生……人……畜生。”
    躲過撲上來的李叔叔,陳安宇站在床角,“等等……”
    “靠,誰挖的洞!”
    ……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如果我不裝成牛逼的樣子,他們都以為我好欺負。”
    “那你還和人打架。”陳安宇看到了李叔叔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傷痕,明顯就是火屬性權術或者是魔法留下的。
    “鬼知道一個人嘴巴裏能噴火的啊!我幹這麽多年清潔工的活都沒碰到這種奇葩,早知道是這樣,我打死不來。”
    “你還有幾個房間沒有打掃。”看樣子李叔叔在麵臨第一個客戶的時候就遭遇了麻煩,陳安宇大概明白李叔叔是為什麽來了。
    “就一個了。”李瀟灑說,“幹完這個我就自由了,他媽的,再去神區我是傻嗶,還有現世亂逛的混血種,別來現世,別給老子逮到,逮到就是一頓暴揍。”
    陳安宇悻悻地推著李叔叔廚房門,李叔叔這火爆脾氣,在這樣下去,危險的不是李叔叔而是他了。
    “走吧走吧,我們去最後一個房間。”陳安宇出門的時候被一個小機器人撞上,小機器人摔倒,打翻了一地的牛奶和薯條。他看著薯條愣了愣。
    “你好,打掃衛生。”李瀟灑敲響了最後一個住客的門。門開了,房間裏走出來一個穿著睡衣的青年,李瀟灑剛要踏門而入,卻被這個年輕人攔住。
    “你他媽,我們現在是二打一!”
    “唉,等一下等一下!大水衝了龍王廟啊!”陳安宇急忙拉住李叔叔。
    光線逐漸充盈,李叔叔看著身前的年輕人瞪大了雙眼。
    三人匯聚一堂坐在安宰赫的床邊,麵麵相覷地看著彼此。誰能想到李瀟灑最後打掃的房間是安宰赫的,李瀟灑自詡的“尋龍”小分隊就這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重聚,其中李瀟灑是表情最難堪的那個。
    以李叔叔的視角來說,有時候你不得不感慨,緣分就是這麽妙不可言,總是讓你在最挫的時候,遇上最不對的人。
    “安宰赫,你別一副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你大哥我不是慫,這叫守規矩!守規矩懂不懂!你們還小,不明白守規矩的重要性,你還在任性的年紀,長大後會明白的……我不是怕別人拿我怎麽樣才來的,我一點不把拿合同放在眼裏,混血種的威脅對我沒用。我怕過嗎?你明白嗎?”
    “安宰赫,不準你無視我!”
    安宰赫換上了守夜人大衣,現在他一身黑,似乎又回到了初見時神神秘秘的樣子。他的雙手垂於大衣底下,沒有搭理李瀟灑。
    見狀,李瀟灑轉守為攻。
    這事說不明白,總的來說他們三個在一塊,其中兩個為了救人,另一個是來打工還債的。都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那個叫教徒的鬼東西,不得好死,遲早落網!”李瀟灑最後說。
    陳安宇和安宰赫對視了一眼。
    旁晚的客廳裏,立起的吧台上,咖啡機一旁。李瀟灑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安宰赫放了一杯剛磨好的咖啡到陳安宇麵前的桌子上。“你昨天問我的。”
    陳安宇反應過來守夜人是說昨天事來的,昨天發生了什麽,哦,對了,好像是他問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問題。“……”
    “非救不可。”安宰赫推了推陳安宇桌上的咖啡。
    陳安宇看著桌麵上那杯咖啡,牛奶做的拉花輕輕晃了晃。
    兩人無話。
    “……對不起啊,我不該隱瞞的。”陳安宇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被疊成四方的紙。
    “這個協會知道嗎。”
    紙平鋪在桌上,兩人的目光都在紙上。本應該如此,陳安宇不明白為什麽安宰赫盯著他看。
    “知道。”
    “那就不算隱瞞。”
    安宰赫竟然沒有生氣,隻是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陳安宇。陳安宇在去灣河城搜集教徒與龍首勾搭的證據那一晚上,在搜集明顯有人類活動過的證據時,偶然在龍首辦公桌的櫃子裏發現了這張紙頭。
    紙頭上寫滿了隱晦的龍文,陳安宇第一時間看不懂,但他覺得有用所以拿下了,連同其他證據也一同交給了屠龍協會。可他沒有第一時間和安宰赫分享這個情報。
    現在想想,或許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龍族沒有互聯網。”陳安宇確認。
    “你認為他們有所密謀?”安宰赫沉聲。這張紙上的龍文他也讀不懂,混跡神區的守夜人怎麽可能還有不認識的龍文。除非是龍族為了防止人類知曉而創造的加密通話,無論哪個,這足夠讓人重視紙上的內容。
    陳安宇點了點頭,“而且應該不是龍首無聊的隨筆。”
    “沒準隻是龍首無聊的隨筆。”這樣的疑問不是沒有,陳安宇可以明確這不是隨筆,因為這壓根不是出自龍首之手。這字跡他見過,就在聖瑪麗某個被遺忘老師的辦公桌上。
    那一晚,陳安宇才明白,方遠老師就是教徒,教徒就是方遠老師,他從一開始出現在自己身邊就不是偶然,他在滿是混血種的辦公室裏跑出來竟然沒有一個人攔住他,因為他們壓根就認識!他早就在密謀一切。
    隻是不知道到目前為止,他這麽做究竟是不是和他說的一樣,獲取龍首信任,當個臥底,最後殺了龍首。
    他究竟是敵是友……
    “究竟是不是密謀,既然你已經交給了屠龍協會,這種事情就讓他們研究去吧,如果連他們都研究不出,我們這些業餘的操心也是沒用。”
    “安宰赫,謝謝你啊。”陳安宇叫住了起身離開的守夜人。
    “咖啡嗎。”
    安宰赫看著滿臉寫著否定的年輕人,回過身,從椅子上坐下。除了塞進褲子裏的,多餘的那兩節襯衫衣擺自然下垂,擦了擦椅子邊緣,兩隻手垂於身前,就這麽看著他。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欲言又止,感覺就像兩個肌肉男想要詢問對方吃的什麽蛋白粉又不好意思開口。
    “你有事情要問我?”安宰赫率先開口,畢竟他說了他是老師。
    “也沒……”學生說,不知道的以為他正在告白喜歡的人。
    “哎。”安宰赫歎了口氣,“那個女生沒來嗎?”
    “誰。”陳安宇不知道安宰赫為什麽這麽問。他和哪個女生關係這麽好,春遊還被別人惦記有沒有在一起。
    安宰赫回過頭,頓了頓,“我再回答一遍吧,我並不是不著急,如果他遭遇了危險,無論他在哪裏,有多危險,大概都是非救不可。”
    安宰赫說完起身離開了。
    陳安宇坐在吧台椅上,表情一愣一愣,在回味守夜人最後說的話。他鬼使神差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紅色的發帶。
    英雄會主場,白天是越野車大賽,夜裏就會變成大型的電音節現場。這會兒還是越野車大賽,哈迪斯扮演的音樂家駕駛他的坦克300壓在起跑線上,陳安宇坐在副駕駛。兩旁清一色的奔馳大g和牧馬人。
    他們準備比賽。陳安宇原本是不想參加的,可好巧不巧他與教徒約定的地點就是本次越野車比賽的終點,倒是不介意搭個順風車。
    刷的一聲巨響,頭頂掠過一架直升機。
    “我擦勒,還有開飛機來的,那麽拽?”李瀟灑扯掉臉上的墨鏡,把頭伸出腦袋看著直升機從他腦袋上過去,這讓他想到了巨龍從他頭頂飛過,也太拽了點吧。
    越野車大賽哪有直升機,肯定是裁判來的。
    沒錯,車子上現在坐著四個人。陳安宇坐在副駕駛,李叔叔和守夜人則坐在後排。
    都是搭順風車來的。
    哦,不對,李叔叔是明顯湊熱鬧。
    陳安宇看著窗外,直升機上站著的竟然是沙皮狗先生,真是巧了,哪裏都能看到他。不過他竟然沒有參加比賽,記得不錯的話他是有輛好的越野車的,為什麽去當裁判,這一點讓陳安宇有些疑惑。
    直升機裏的sharld拿著望遠鏡,看到了坐在副駕駛的陳安宇。這家夥還真是記仇,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看見他,就是一個中指豎起,看樣子“小白臉”在他與凱瑟琳第一次約會的時候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他恨死這個小白臉了。
    陳安宇做同樣的動作回敬。
    “別別!先生,別這樣!”大堂經理看到身邊老板與某輛車子的互動後,望了一眼那輛車,原本好端端的他突然緊張起來,抱著sharld的那根中指往回按。
    說實話一般的互動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這個萬萬使不得啊。
    昨天是運氣好,坐的是車,輪胎爆了躲過一劫。今天做的是直升機啊我的大老板,螺旋槳爆了,你上哪兒躲去啊。
    大堂經理作為拉裏格香酒店安插在香格裏拉的工組人員,自然知道昨天的車胎是怎麽爆的。
    有句話說得好,你惹誰也別惹會魔法的汙血種啊。昨天輪胎一定是他們爆的啊!
    大堂經理使用權術的同時,偷偷看了一眼坦克車內的某人。正好看見了昨日他認為的兩名“嫌疑犯”,老板手指被壓得生疼,哇哇大叫,但他也不能放手。
    安宰赫盯著前排椅背,目光從不遠處天上的直升機上收回,
    “給我也來一個唄。”李瀟灑湊過來。看著安宰赫給每根手指戴上一枚魔導戒指流口水,沒錯他眼饞了。
    “陳安宇。”安宰赫沒有離他,前探身子到前排,把李瀟灑本以為給他的戒指給了副駕駛的人手心裏。
    一共五枚,悉數光澤飽滿,全在陳安宇的手心裏。
    “我靠,你給他不給我?小年青的事老頭子管不了。給我一個啊!”李瀟灑抱著腦袋發狂,無論他怎麽變換外貌,一旁,兩人都自說自的,對他任何表演無動於衷。
    陳安宇感受掌心冰冷的五枚魔導戒指,愣了愣。他可以清楚地從上麵感受到強烈的龍血氣息——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安宰赫用自己血做的,魔法師用的魔導戒指都是魔法師用自己血做的。隻有龍血才包含魔力,可以說魔導戒指就是魔法師最珍貴的東西。
    “無論發生什麽,相信你的直覺,別錯過了。”安宰赫似乎知道什麽似的,附在陳安宇耳邊輕聲說道。
    英國曼徹斯特,一個名叫貝克姆街的地方,它的地下深埋了一個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屠龍協會。沒人想到這麽一個龐大且神秘的組織竟然會住址在曼徹斯特最熱鬧的街道下方。也沒人想到今天是這個神秘組織曆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
    此時屠龍協會所有在職人員全部聚集,所有人都抬頭盯著一麵碩大的顯示屏,這塊顯示屏是協會裏最大的一塊,每個人都看得到。可以讓整個協會的人全部集中討論一件事,隻能是“s”級任務!
    “有誰能解讀這上麵的內容,集思廣益啊,集思廣益啊。”這是會長一開始說的,如今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龍文還在破譯中,大夥就這麽不吃不喝地耗著。
    索性在場的都是汙血種,抗疲勞能力比普通人好。
    不過這裏幾乎涵蓋了當今所有的龍文專家,要是再破譯不了,那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這兩天,整個屠龍協會被一封郵件搞得天翻地覆——協會眾多的賞金獵人中竟然出了一個叛徒。雖然信裏說了這名賞金獵人是為了殺死龍首而和龍族勾結的,聽上去似乎不是真的叛徒。
    但協會自成立以來就有一個規矩。
    凡是發現人類與龍族有交往,必須要把這個人抓起來,開審判會,所有有關他的大大小小瑣事一律升級為最高等級,無論出於什麽目的!
    有人說讓卡希爾一個姓古的教授來破譯,他是研究龍族專家中的專家,最近不是還發明了具有跨時代意義的人造龍骨嘛。這樣一個對龍族了解的人類,想必破解這龍文也不在話下。可惜他不在啊,也聯係不上,就和失蹤了一樣。
    “也許隻是龍首的隨筆。”一名專家忍不住了,最近他的煩心事巨多,好幾個守夜人學生都失蹤了。這次他看在會長的麵子上才過來的。盡管他也不知道上麵寫的什麽。
    “我看也是。”有人附和。
    會長揉了揉眉毛,盡管他也心有疑慮,但他是會長,不能把這表現出來,要是他覺得不可能,那所有人都會放棄的。
    “會長,要不先休息一下吧,這都一天一夜了。”會長身邊的秘書說。
    “我知道,雪梨,但這是s級任務,我們不能……”
    轟——
    就在會長與秘書說話,眾人一籌莫展心想放棄時,協會大廳的鐵門被人從外麵轟開了。是的,毫無征兆地轟開了。
    協會裏全是不能用普通人考量的汙血種,所以協會在造基地防禦係統的時候都會節省成本——沒有哪個黑幫會去惹一幫非人類的麻煩。可今天,防禦係統被人破了——有個不長腦子的家夥來惹麻煩了?!
    在一幫怪物準備審判入侵者時,煙塵中走出的那人似乎並不懼怕這些怪物,隻聽煙霧後方有熟人大喊。他已經大步流星地朝著中央屏走來。
    “會長,有個瘋廚子!他從……從女廁所跑出來了!”
    莫裏斯嘴裏叼著羅盤,樣子略顯狼狽,全身上下隻有墨鏡還是完整的。可他墨鏡底下的雙目明亮,兩個月沒怎麽合眼的他,雖然狼狽,但卻什麽都明白似的。
    “我認得他,他是卡希爾的學生。”協會裏有人認出了這個打破基地大門擅自闖入的瘋子。
    一聽是卡希爾的學生,所有人都頓了頓,準備掏出武器的也暫時放下武器。
    看樣子卡希爾學生在業內的風評還不錯。在場有不少也是卡希爾畢業的。這樣學校出來的做瘋子的很少,不會是無用功。不然這個人已經成篩子了。
    “莫會長。”一個女生叫道。
    被叫做會長的莫裏斯向著喊他的大姐姐輕輕一笑,“謝謝學姐。”說著,在眾目睽睽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u盤。
    “原來已經打開了,那就不用那麽麻煩了……”莫裏斯看著中央大屏喃喃,四下周轉了目光。
    “主機在哪裏。”
    “那裏。”
    “學姐,記得明天叫我,我想約你吃飯。”莫裏斯跳上指揮台。
    雪梨攔在了會長麵前,“你要做什麽。”
    莫裏斯略過兩人,把u盤插在了主機上,敏捷型的他想要避過世界上大多數人實在是輕而易舉。“別問那麽多,現在我也不知道,看就完事了。”
    他說道,看向中央大屏。這會兒所有人都被他吸去了視線,幾乎下意識地和他往同一個地方看去,中央大屏忽然變色了。
    這一看,不看還好,一看驚呆了。原本一屋子專家都無法破解的龍文,在瘋子出現後,並且u盤插進主機後,現在被翻譯成當成十幾種流行語言,映入每個人眼簾!
    困擾所有頂級專家的難題被這個年輕人輕輕搞一下,解開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一個自創的語言又怎麽是一群龍文專家可以解讀的,就算他們一輩子在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因為壓根沒人見過。莫裏斯通過羅盤去到了幕後黑手的最後一個據點。在他回來之前將那裏搜刮了幹淨,並且通過他的筆記知道了他在蓄意一個巨大的陰謀。至於是什麽陰謀,他也是在上一秒才看到那本筆記的。
    這個u盤也是他陰謀的一部分。
    希望一切來得及。
    莫裏斯愣了一下,拉過身邊一個人,“今天是幾號?”
    “八月十一……十二?”
    協會大廳內氣氛沉重,每一雙眼睛都在盯著被逐字翻譯的“龍文”。沒人注意到莫裏斯因為得知時間後而扭曲的臉龐。
    “他娘的什麽情況?”
    “hatfuck?!areyoerio?(意思同上)。”
    五分鍾後,有人突然喊道,顯然有人在這篇翻譯中什麽了不好的情報,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會長,會長是中日混血,日文最後一個翻譯完,會長的臉色沉如深井裏的水。他並不是沒有讀完,他早就讀完了,隻是為了確認直到最後一個日語標點符號結束後他才認為是真正讀完——他知道協會裏的人都讀完了,隻不過等待他這個會長確定罷了。
    他清楚的明白,每個人都清清楚楚,似乎無形中有個人張開手掌對他們輕笑,而他們則是那些被提線的木偶。每個人都有被算計了的感覺。
    “龍族在今天……要大規模入侵現世,時間是……五分鍾後。”會長頓了頓,說道。
    在他經曆與龍族鬥爭的這幾年當中,他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唯有眼下這個,竟然讓他有一種從頭到腳涼透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叫做……害怕……和絕望……
    是的,紙上說,龍族要在今天侵略現世!
    五分鍾太短,他們根本做不了什麽。從這裏趕過去最快的飛機也要一天。
    恐怖的氣氛在大廳內蔓延。
    “指揮部!搜查內蒙古境內所有已注冊的屠龍士。多少人,告訴我!”會長深吸一口氣。
    “報……報告。”指揮部的人呼吸困難,他極力控製敲擊鍵盤的手不發抖。
    這一刻他變得萬眾矚目起來,同樣受人關注的還有中央大屏上即將顯示的人名,毫無疑問,這個名字的出現會牽動所有人的呼吸。
    越多越好……
    會長心裏默念,他已經用生命起誓。無論多少人,他們都要戰鬥。
    “所有守夜人失蹤,目前注冊的……學生算不算……”
    “有幾個?!”
    “隻有……一個……”
    “他叫什麽名字。”
    “陳安宇。”
    中央大屏出現了一位被五花大綁吊掛的男生,他齜牙咧嘴,旁邊圍著一群對他擠眉弄眼的小屁孩。每個人都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