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村民們點燃了篝火，老陳彈著那把磨得發亮的吉他，粗糙的手指撥弄琴弦，哼起了青禾鎮的老民謠。
    小夏跟著調子開口，聲音清甜，火女聽不懂歌詞，卻跟著節奏晃著腦袋，手裏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草莓蛋糕。
    將臣和後卿坐在角落的石墩上，麵前擺著兩個粗陶碗，裏麵是村民自釀的米酒，酒精度數不高，帶著淡淡的米香。
    後卿抿了一口，挑眉看向將臣：“你這老骨頭，還能喝得動這玩意兒？”
    將臣白了他一眼，仰頭灌了一口：“總比你那股子魔氣味道強，這酒至少暖身子。”
    裴秀關掉了手裏的筆記本，走到篝火旁坐下，她的電腦裏已經存好了星芒科技的收尾報告，監管局那邊也回複說會徹底清查相關產業鏈。
    “終於能踏實兩天了！”裴秀攏了攏頭發，火光映在她臉上：“下次再遇到這種高科技麻煩，我得給自己焊個防共振的護具！”
    蘇海燕從灶台端來剛熬好的草莓醬，用小勺子挖了一點遞給裴秀：“嚐嚐！我和小夏加了點蜂蜜，比剛才的更甜！”
    裴秀嚐了一口，甜而不膩，草莓的清香在嘴裏散開，忍不住點頭：“可以啊，回頭教我啊！”
    張雪靠在窗邊，手裏的草莓竹編掛件被她摩挲得發亮。
    她看著篝火旁的熱鬧，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草莓醬瓶子，瓶身上還貼著小夏手寫的標簽，歪歪扭扭的“青禾鎮”三個字，透著一股笨拙的溫暖。
    她悄悄擰開瓶蓋，用指尖沾了一點嚐了嚐，甜味在舌尖化開的瞬間，她的嘴角又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蘇海燕就拉著葉晨欣去了草莓園。
    說是要趕早摘最新鮮的草莓，回去做草莓幹。
    火女也跟著湊熱鬧，出門時兜裏還揣著小夏給的玉米麵餅，邊走邊啃。
    張雪是被院子裏的動靜吵醒的，她推開門，看到趙琰正幫老陳劈柴，斧頭落下，木柴應聲裂開，動作幹脆利落。
    “醒了？”趙琰看到她，停下手裏的動作：“鍋裏溫著粥，還有小夏蒸的玉米饅頭。”
    張雪點了點頭，走到灶台邊，掀開鍋蓋，熱氣撲麵而來，粥裏還飄著幾顆紅棗。
    她盛了一碗，坐在門檻上慢慢喝，看著趙琰和老陳把劈好的木柴碼整齊，陽光穿過院門口的梧桐葉，灑下細碎的光斑。
    “今天想去鎮上的老井那邊看看嗎？”
    趙琰走過來，遞給她一個溫熱的玉米饅頭：“村長說那口井有上百年曆史了，水特別甜，還能打水漂。”
    張雪咬了一口饅頭，玉米的香氣混著麵香。
    她點頭：“好！”
    老井在鎮子東頭的老槐樹下，井口用青石砌成，上麵還留著井繩磨出的深痕。
    葉晨欣和蘇海燕摘完草莓也趕了過來，蘇海燕拎著半籃草莓，非要往井裏洗，被村長攔住了。
    “姑娘，這井水是大夥兒的飲用水，可不能洗果子！”
    村長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小水坑：“去那邊，那是專門洗菜洗果子的。”
    蘇海燕吐了吐舌頭，拎著籃子去了水坑邊。
    葉晨欣蹲在老井旁，看著井裏的水，突然開口：“聽說用這井水和麵，蒸出來的饅頭都更香。”
    張雪走到井邊，探頭往下看，井水清澈見底，能映出天空的雲。
    她撿起一塊扁平的石子，學著趙琰的樣子往水麵扔，石子在水麵彈了三下，才沉下去。
    “沒你扔得遠，”張雪小聲說。
    趙琰又遞給她一塊石子：“多試試，這得找角度。”
    張雪接過石子，又試了一次，這次彈了四下，她眼睛亮了亮，又低頭去找石子。
    下午，老磨坊那邊傳來消息，磨好的新麵粉出來了，村長給民宿送了一大袋。
    小夏說要做蕎麥麵饅頭，蘇海燕和火女又湊到灶台邊幫忙，和麵的和麵，燒火的燒火，院子裏全是麵香。
    張雪坐在磨盤旁，看著老陳教孩子們用小石子磨玉米麵，孩子們的笑聲清脆，她的劍鞘靠在磨盤邊，竹編的外殼上沾了點麵粉，她伸手輕輕擦掉，動作很輕，像是怕碰壞了什麽。
    傍晚的時候，小夏的蕎麥麵饅頭蒸好了，剛出鍋的饅頭暄軟，帶著蕎麥的清香，就著鹹菜吃，眾人都吃得格外香。
    吃完飯，小夏突然想起什麽，跑進屋裏拿出一遝明信片：“這是我之前印的青禾鎮風景，你們帶回去做紀念吧，每張上麵都有老磨坊和草莓園。”
    張雪接過一張，上麵是夕陽下的草莓園，紅彤彤的草莓嵌在綠葉間，她小心地放進背包裏，和那瓶草莓醬放在一起。
    住了三天，眾人終於要離開青禾鎮了。
    村民們都來村口送行，老陳給他們的車裏塞了好幾袋玉米麵和蕎麥麵，小夏拎著一大罐草莓醬和一包草莓幹，非要讓他們帶上。
    “路上餓了能吃！”
    小夏眼眶紅紅的：“下次來，我還給你們做草莓蛋糕。”
    火女也紅了眼眶，抱了抱小夏：“一定來！下次我還幫你熬草莓醬！”
    車子駛離青禾鎮，張雪一直回頭看，直到草莓地和老磨坊都變成了模糊的小點，她才轉回頭，手裏攥著那張明信片。
    “接下來去哪？”
    蘇海燕癱在後座，啃著草莓幹問。
    裴秀翻了翻手機：“附近有個溪月鎮，是個古鎮，離這兒也就一個半小時車程，那邊有老茶館和舊書攤，還能逛古鎮，正好再休整幾天。”
    趙琰點頭：“行，就去溪月鎮，先找個地方住下，慢慢逛！”
    溪月鎮果然是個古色古香的鎮子，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兩邊是白牆黑瓦的老房子。
    屋簷下掛著紅燈籠，鎮口還有一座石拱橋，橋下的溪水潺潺，能看到小魚遊來遊去。
    可就是這麽一個悠哉遊哉的地方，卻在趙琰踏入這裏後，卻莫名感覺到幾分緊張感，像是……
    被什麽人盯上了一樣。
    就連一旁的裴秀也皺起眉頭。
    她似乎感覺到趙琰的情緒，悄然湊了上來，輕聲道：“先等著看，暫時還不知道危險從哪來！”
    “不過……必須要小心！”
    趙琰點點頭，左右看了一眼後，擺出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實則繃緊了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