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是藝術。
    是的，毫無疑問，魔藥是藝術——斯內普教授在魔藥課的第一節課就說過了。
    它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魔法，被液態封存的咒語，另一種奇特的施法手段，而不是通常理解下的一種草藥熬煮出來的湯劑。
    雖然草藥學和魔藥學有不少的共通之處，但卻有著實打實的本質區別。
    安德魯燒了近一年的魔藥原料，對斯內普教授在入學時候提出來的理論非常支持——魔藥不是簡單攪拌攪拌就能搞出來的東西，它其實是舊巫師時代儀式魔法少有的遺留下來的東西。
    越是複雜的魔藥越要講究儀式感，時間、火候、材料、步驟…一個也不能少。
    但這隻是最初的領悟而已，在開始用變形術探查起魔藥原料的特征，並開始把這些特征代入到魔藥熬煮時候的一係列步驟之後，安德魯腦海中就逐漸構築起了替代的概念來——確切點，這還是變形術領域的拓展，但已經和魔藥的概念契合了。
    但他不確定自己的思考是否正確，直到斯內普教授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麽，我現在就開始？”
    安德魯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興奮，小聲問了句。
    “可以，但材料自己準備。”
    斯內普教授點點頭——這個反應有點出乎安德魯預料了。
    不過他原本也沒打算指望眼前的教授出，能從斯內普教授這邊獲得答案這種事已經出乎很多學生的預料了，就他他那份清單上昂貴的要死的原料，哪怕是斯萊特林的學生都不敢做教授出材料這種夢。
    於是安德魯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實驗室，拿齊全了材料和坩堝——稍微猶豫了下，他又準備了另外一份。
    準備妥當之後，安德魯帶著自己的東西一路跑下去去了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真是豪華的配置，你的新配方成本是多少？”
    斯內普教授打量了眼安德魯擺開的第一份材料，語氣恢複了先前上課那種帶著嘲諷的感覺。
    “五倍價格？我不太確定，我購買的時候供貨商給了份優惠…”
    安德魯小聲回應著，耐心的為材料做預處理。
    沒法，第一次改，為了穩妥起見，他直接用的都是效果更好的材料做平替，自然要比通用版的價格昂貴很多，更別說他的主要意圖就是縮短熬煮時間，那就更得砸錢了。
    要是不砸錢，斯內普教授瘋了才會允許他在自己的辦公室熬煮近一個月時間的魔藥——複方湯劑可不是什麽短期藥劑。
    ‘不過問題不大，我掌握了人體變形術，雖然隻是按照圖書館禁書區書目的熬煮方法來琢磨的，但感受應該相同。’
    加上對變形術的認知後，這個複雜的魔藥反而是他了解程度最高的魔藥，他可不是亂選的。
    點火，燒水。
    安德魯深呼吸，不再思考其它——把一幅本來用時一個月的藥劑縮短到不到兩小時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這意味著替換物的加入階段是最為苛刻的。
    首先是熬煮時間最為長的草蛉蟲，21天的熬煮在魔藥儀式上，取的是其21天從卵到成蟲的變化之意。
    聽起來很奇怪，但確實是這樣子的——魔藥是藝術且魔法的儀式。
    它的本質效果就是把這份變化之力附加到那份液態的魔咒上邊去，這是安德魯瘋狂的探知魔藥原料並帶入儀式後才確定的東西。
    草蛉蟲不值錢，甚至連草藥都不算，這玩意甚至奢侈到能給學生免費使用，因為太常見了。
    ‘主藥是…’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水晶蟲塞進鍋裏去——這玩意三十加隆一對，還是走私貨！
    類似於變形術的力量迅速被分解出來，但被坩堝封的死死的，連安德魯都隻能感知到一點點。
    ‘然後是吸血鬼的血液…’
    …
    一種又一種以加隆算價格的魔藥被安德魯塞入鍋中，他死死盯著自己的坩堝，不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一個月濃縮為兩小時耗費的可不止是加隆！
    他甚至沒工夫去整理那些伴隨著蒸汽浮現出來的思緒，隻是一味的判斷著藥劑的情況並且在合適的時候添加材料進去。
    ‘還是得感謝那些失敗案例給我的靈感，沒有一堆同學的品質不一的魔藥的話…’
    “咳！”
    斯內普教授的咳嗽聲打斷了安德魯突然發散的思維，他隻是看了眼，就立刻加入了手頭之中準備好的另一種材料。
    黑煙瞬間從鍋中沸騰出來，這鍋昂貴的藥劑成了一堆爛泥一樣的存在。
    但安德魯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來，他直接用攪拌的銅棒戳了下藥劑，然後左手在銅棒上沾了下，簡單做了個手勢，變形術瞬間調動起來。
    “不要用手勢施法。”
    斯內普教授的表情不太友善的提醒了他一句，但語氣裏沒有多少不快，“不用測驗了，藥劑成功了。”
    教授判斷是正確的，安德魯手中變形術的反饋和先前在實驗室燒複方湯劑一模一樣。
    “非常感謝你的指導，教授。”
    安德魯把攪拌棒收好，然後小心的熄滅火焰，整理幹淨手邊的魔藥原料並且再次封裝好後，這才轉過身來，認真的對斯內普教授進行感謝。
    “沒什麽，隻是正常的魔藥基礎罷了，雖然我老是遇上愚蠢之人，但偶爾遇上能聽懂的學生，我還是願意教點什麽的，”斯內普教授看了眼安德魯的藥劑，“隻是，我第一次遇上如此鋪張浪費的改動。”
    他搖著頭，目光看向了安德魯帶來的另一個打包好的藥劑原料，“那邊是什麽？”
    安德魯小心的展開包裹，把原料一一展示出來。
    “就這些？”
    斯內普教授看了眼，又思考了下，語氣提高了些，“還是複方湯劑？就這點？”
    “就這點，我剛剛測試過了，教授——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這些廉價原料加上特殊限製的話，足夠構成魔藥儀式的要素了。”
    貴的當然是為了保證成功，但產品除了炫耀可沒有任何意義，他可不止是改進了一份原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