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完顏雍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他皺著眉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當然明白完顏雍為何猶豫，因為他們此前曾多次討論過大宋的“英雄母親計劃”。
    實際上，這個計劃的起源正是金國。
    當年，大宋皇帝趙桓親率大軍從海路繞至金國後方，趁金國大軍進攻大宋之際，直搗金國老巢，俘虜了金國皇帝及所有皇室成員，迫使他們用女人來換取生命。
    那次，金國為保皇帝和皇室成員的安全，總計拿出了二百萬年輕育齡女子，包括契丹女和女真女，可謂是元氣大傷，導致金國近半數的女子被大宋運走。
    大宋從金國獲得二百萬年輕女子後，又在與大和開戰期間從大和獲取了一百萬女子，從西夏得到了五十萬女子，總數超過三百多萬。
    起初，大宋打算將這些女子分給百姓，讓他們無償獲得媳婦，同時促進大宋人口增長。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許多分下去的女子被大宋百姓退回，隻因她們大多是牧民，完全不懂得農居生活的基本技能，連做飯都不會，更別提下地幹活了。
    由於她們無所事事，百姓自然不願養閑人，而當時大宋尚未像後來那般富裕，百姓生活困苦，根本無力撫養。
    因此，大量女子無法被分配。於是，皇帝提出了“英雄母親計劃”，讓這些女子與大宋軍隊將士結合，為大宋生育後代。
    所生男孩進入少年軍校接受軍事訓練，成長為新一代戰士；女孩則可由英雄母親自行撫養，或集中到女子學校讀書，由國家撫養，將來可選擇成為英雄母親，也可以選擇步入社會就業或嫁人。
    這二百萬金國女子正是大宋“英雄母親計劃”的起源，也是最早的一批。
    那次事件幾乎掏空了金國的年輕女子，除偏遠地區外，金國此後人口繁衍出現斷崖式下降。
    在隨後的二十年裏，金國難以找到年輕女子，大量男性無法成家，他們中有些人選擇前往大宋打工，或到大宋海外疆土耕種當勞工，導致金國年輕人口大量流失，人口銳減。
    最終，整個金國僅剩下老人和少量孩童。大宋與金國簽訂和平條約後，雙方停戰，大宋在金國大量開設實業，投資各領域產業，客觀上推動了金國經濟的繁榮。
    當然，大宋也因此賺取了巨額財富。更為關鍵的是，大宋利用在金國開辦實業之機，大量招募金國年輕女子參與“英雄母親計劃”，或將其作為女工送往大宋內地的女工作坊。
    大宋的富足生活吸引這些女子不願再返回金國，導致金國年輕女子大量流失，進一步加劇了金國的人口危機。
    對此，完顏雍及金國有識之士紛紛感慨，若照此趨勢發展，不出三五十年，金國將因無後而亡。
    因此，金國皇室對大宋的“英雄母親計劃”極為抵觸，甚至深感反感，認為該計劃使金國麵臨滅種之危。麵對趙桓提出的以金國剩餘女子換取資金的提議，本就抵觸的完顏雍自然選擇了沉默。
    他既不願放棄奪取皇位的絕佳機會，也不願以金國女子換取金錢，這對他而言是無法接受的。烏林答氏深知丈夫的顧慮，立即對趙桓表示：“此事能否給我們一些時間考慮？”
    趙桓點頭回應：“當然可以，隨時都行，我不急，隻怕你們心急。”
    完顏雍略感驚訝，問道：“趙公子此言何意？”
    “盡管你們的皇帝完顏亮不在國內，但他留下了眾多心腹，這些人手裏都有留守軍，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比如副留守高存福，他是完顏亮的嶽父，其女為完顏亮的寵妃，他對完顏亮忠心耿耿。聽說他剛剛威脅了你，認為你在遼陽府招兵買馬，意圖造反。
    盡管你尚未行動，但他已打算將此事上報。你以為他隻是上報嗎？若你們這樣想，那就太天真了。”
    這番話令完顏雍頭皮發麻，緊張地問道：“難道他想對我下手？”
    趙桓未直接回答，而是說：“反正我的人發現他在調兵遣將，具體意圖不明，隻是好心提醒你多加防範。我們大宋有句話：‘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所以我等多久無所謂，但那些想借你人頭邀功的人未必會給你時間。”
    烏林答氏臉色驟變，恭敬地向趙桓施禮道：“多謝趙公子提醒，我們一定會留心高存福等人的動向。若公子有何消息，也請及時告知。”
    趙桓點頭道：“放心，我們已初步達成合作協議，隻是交換條件尚需商榷。我已將你們視為朋友，有消息定會及時通知，無需擔憂。”兩人連聲感謝，隨後告辭離去。
    回到住處，兩人關上門，在書房內繼續商談。
    完顏雍怒氣衝衝地一拍桌子，斷然說道：“女子交換金幣，這個條件我絕不會答應。若朝野上下得知我是以金國女子換取宋朝商人的金幣支持，以此作為起兵造反的基礎，我必將遭天下人恥笑，受盡唾罵。
    尤其是金國皇室，恐怕再無人會追隨我，我將成為像完顏亮那樣被人唾棄的君主，所以絕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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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林答氏隻是默默坐著，未發一言。
    完顏雍發完脾氣，見妻子依舊沉默，心中不悅，問道：“你怎麽看？難道你覺得他的主意可行？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記得你之前對大宋的‘英雄母親計劃’深惡痛絕，曾說這會導致金國亡國，為何現在卻一言不發？”
    烏林答氏歉然一笑，緩緩說道：“上什麽山唱什麽歌。當初我們隻是普通臣子，如今夫君你爭奪的是大金國的皇位，必須從皇位的角度考慮問題。”
    完顏雍有些不解，追問道：“難道從皇位角度考慮問題就有所不同？”
    “正是如此，”烏林答氏解釋道，“若夫君你隻是臣子，我們自然可以憂國憂民。但若你成為金國的皇帝，金國便是你手中的財產。
    大宋的‘英雄母親計劃’確實吸引了大量女子前往，一次性奪走我們二百萬年輕女子，後又通過各種方式陸續帶走一百萬。
    如今金國年輕女子已難覓蹤跡。若我們早些成為皇帝，有能力阻止這一切，自然要堅決阻止，保住三百萬女子，便是保住了金國的人口繁衍基礎。
    然而，事已至此，你在爭奪皇位之前，我們就已失去三百萬女子，還在乎多失去一些嗎？多失去的這一點，正是你奪取皇位的必要條件。
    唯有拿這十萬女子換金幣，你才能登上金國皇位，實現抱負，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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