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庭審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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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慧和梓瑩的工作室在城市的遠郊,楊毅按照曉慧提供的位置設置了導航,開車載著展鵬一同前往。
    張文峰的案子即將移送法院審理,正是關鍵的時候,展鵬根本沒有心思陪著楊毅去“談情說愛”,但楊毅說,那兩個女人即將進劇組,一走就是三個來月,女方希望臨走前再見一麵,這應該是結婚前最後一次四人約會,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其實楊毅也覺得時機有些不合適,但趕上了,也沒有辦法。大多數時候,他和曉慧都是在線上溝通,忙裏偷閑,倒一直沒耽誤,兩個人確定了很多形婚的細節,從領證、辦席到身體檢查、受孕方式,就連月子中心,曉慧都選好了。曉慧話裏話外,說身邊有形婚成功的朋友,他們有很多現成的經驗可循,楊毅樂得省心,幾乎都隨了她。
    楊毅一直不理解,那些女人為什麽都熱衷於“四人約會”,婚姻本是兩個人的事兒,但到了形婚,難道就需要四口人共同維係?多一個人,就多一分複雜,何況還是同時多出來兩個人,那複雜性應該用幾何增長來計算吧。
    他不清楚曉慧那邊的情形如何,反正他很少和展鵬討論其中的細節,當然,這和他與展鵬的真實關係有關,但即便他們是真正的情侶,按照兩個人的個性,他也不願意展鵬更多地摻和進來,他也相信,展鵬壓根就不想摻和。
    “養個孩子玩玩兒。”想到展鵬的這句話,楊毅的嘴角隱隱地浮起笑意。展鵬的語氣,就和養隻貓、養條狗沒什麽區別,但很可能,他隻是故意這麽講,用來安慰楊毅。展暉遠赴英國,顯然讓展鵬很失落,但楊毅想,那或許是曾經的一家人最好的局麵了,一想到展暉被迫在母親和父親之間奔波,他不僅心疼展暉,也心疼那一家的每一個人。可是形婚注定了就要離婚,自己的孩子將來不也要麵臨這樣的局麵嗎?楊毅想想都頭大,索性每每想到這兒,就立馬斷片,堅決不再想下去。
    楊毅跟著導航,把車開到了一個園區,工作室就位於其中,緊鄰一家小型的服裝廠。曉慧介紹說,她們和服裝廠有合作,她們設計好的服裝都是在那家工廠裏加工出來的,服裝製作需要很多特種設備,這也是她們把工作室設在服裝廠附近的原因——便於雙方溝通並製作服裝道具。
    兩個女人帶著楊毅和展鵬進了自己的工作室,工作室是個大開間,目測有幾百平米,中間是一個大工作台,兩側靠牆的架子上,堆滿了服裝原輔料,架子前的兩條通道上,豎立著一個又一個人形模特——穿衣服的和沒穿衣服的,整個房間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淩亂。
    “這叫人台。”梓瑩指著模特,含笑向兩人介紹著。
    兩個人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切都感到新奇,曉慧和梓瑩向他們介紹著和劇組服裝有關的知識,不時停在人台前,介紹每一套服裝不同的製作工藝,兩人大開眼界。
    四個人沿著過道,邊走邊聊,曉慧說,她們這次進的又是一個古裝劇組,設計、製作這些古代服裝,最為繁瑣,她們現場保障也比較麻煩,整個拍攝周期,她們一天都不能離開劇組。
    “但也掙錢。”梓瑩實話實說。
    梓瑩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展鵬瞄了瞄梓瑩,他欣賞她的性格。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快到午飯時間了,曉慧和楊毅商量,說園區附近沒什麽吃飯的地方,幾公裏外有個購物中心,建議去那兒吃午飯。
    四個人分乘兩輛車前往購物中心,停車的時候,楊毅看到了星巴克的招牌,自言自語地說,“應該喝杯咖啡,這一上午忙活得有點兒困了。”
    “下車我去買。”展鵬咧嘴笑了。
    四個人在停車場聚齊,展鵬衝著不遠處的星巴克努了努嘴說,“我去買咖啡,你們都喝什麽口味兒的?”
    “美式。”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說。
    展鵬啞然失笑,“行,我們都是拿鐵,你們都是美式。”
    曉慧也笑了,說,“那我們先進去找飯店,反正都在一層,你過去找我們吧。”
    “行。”展鵬點點頭,率先邁步離開了。
    到星巴克點了咖啡,展鵬又來到門外,點了根煙。和兩個女人在一起,他們強忍著沒有抽煙,他不由得促狹地想,假如楊毅和曉慧真的結了婚,楊毅可怎麽受得了。隨即他歎了口氣,對自己說,那哪是兩個人的日子啊,那是四個人的生活,到時候自己還要被迫裝相嗎?
    抽完煙,展鵬到店裏取了咖啡,拎在手裏,一路過去找那幾個人。正逢工作日,購物中心的人不算多,很快,他就在一家韓式烤肉店找到了他們。看到飯店的招牌,展鵬一時有些恍惚,不禁又回想起和曹軍醫、佳佳一起吃烤肉的情形,他苦笑著皺皺眉,難道形婚一定要和烤肉幹上了嗎?
    他暗暗籲了口氣,進了店門,向三個人走去。三個人正有說有笑,那熱絡勁兒不像剛認識兩三個月。展鵬心中一動,暗忖從這樣的情形看,楊毅應該沒少和她們交往,而自己竟毫不知情,像個外人,看在眼裏的楊毅就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梓瑩最先發現了展鵬,抬起頭,衝他笑了笑,緊接著,曉慧也抬起頭,楊毅也回過頭。展鵬緊走幾步,把咖啡放到餐桌上,在楊毅身旁坐下,好奇地問,“你們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聊你呢。”梓瑩笑著說。
    “聊我?”展鵬略感詫異,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哦,我和她倆學,說你認為我們在算計你。”楊毅說。
    展鵬暗暗吃驚,表麵卻不動聲色,隻是覺得楊毅和自己的距離又遠了。“哦,那事兒啊。”他裝作滿不在乎地咧了咧嘴。
    “老展,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要算計你吧?”曉慧眨著大眼睛問展鵬。
    “沒有,沒有,你聽他瞎說。”展鵬訕訕地笑了笑。
    “沒有就好,我們真的指望你呢。”曉慧說,“咱們中間,可就你養過孩子,不管怎麽說,也比我們有經驗。”
    “其實我也沒什麽經驗,”展鵬衝著楊毅揚揚頭,“他知道,我畢業一年多就結婚了,那時還啥都不懂呢,然後馬上又有了孩子。你們也清楚,就我那工作性質,根本就顧不了家,從小到大,孩子都是我媳婦兒弄的。印象中,我就陪著她們去過一次兒童醫院,孩子發燒了,要輸液,可他不老實,非得移動著輸,我就抱著他在走廊裏走來走去,他媽在旁邊舉著輸液架,一步都不敢停,沒辦法,一停下他就哭。”
    大家都覺好笑,曉慧意味深長地說,“看見沒,這就是經驗。按說像我們這樣沒經過事兒的,就該找個月嫂,但咱四個人在一起就夠亂乎的了,再加一個外人,不得亂成一鍋粥  啊?”
    大家都被她的話逗笑了,展鵬想想,也的確是那回事兒,下意識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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