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番外+終章】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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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影]千愛之後知後覺!
    番外
    (一)
    還記得最早的時候, 宇智波鼬很小,是家裏的獨子, 有弟弟也是後來的事情了。他有一個傳統而保守的父親,一個溫柔但是同樣注重紀律的母親, 他們是宇智波一族裏的精英,在族內的地位很高。作為族內的年輕領袖,他們將宇智波一族的利益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族規,兢兢業業地維護著宇智波內的穩定和秩序,而這種行為也備受族人的推崇,使得他們受到族人的尊敬。而在這樣的父母的教育下, 他從小學會了擯棄個人的一切, 忘卻小我,完成大我,養成了隻要為了家族,奉獻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的品性。
    他很優秀, 從小就是如此, 不僅在同齡人,就算是在他前後的幾輩宇智波裏都鮮有這樣的天才。開眼年紀極早,對寫輪眼的運用能力極佳,查克拉品質上等,能輕而易舉地學會他人花了許多年也未必能掌握的手裏劍技藝,族內的人們對他的天賦有目共睹,看過了木葉村裏的所有同齡人, 再看他,宇智波一族都暗自興奮了起來。他們紛紛地在私下議論著他,都說有了這樣的孩子,這一族的複興有了希望了,已經三代都落在千手一族手裏的政權,這一次或許要回到宇智波一族手裏來了。
    宇智波鼬對於這樣的傳聞也有所耳聞,但是他與生俱來的性格讓他一直保持著謙遜,他隻是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一如既往地按照家裏的要求成長著。——是的,他是一個不喜歡太顯眼的人。因為他的願望本來就不大,他沒有野心,沒有爭權奪利的企圖,他所想做的一切隻是將他的天才用在守護他的族人還有國家上,他不希望自己成為焦點,到處被人議論。
    也正是這樣的性格,讓他並不喜歡和人起爭執,所有的一切都聽從著家裏的安排,不管是舉止,還是言行,甚至包括自己的交友對象也在家裏的控製範圍內。
    這在其他同齡的孩子看來或許顯得不近人情,但是他不覺得這樣做會有什麽不好的,父母讓他不要和千手一族的人走太近,他會聽從,父母覺得他應該在什麽什麽時候參加下忍、中忍的考試,他也一一都照辦。因此,當父母讓他加入暗部的時候,他也如此去做了。他的一切都非常符合家族的期望,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很快地找到了一個符合所有父母的條件的女友,宇智波奈緒。
    宇智波奈緒是宇智波一族女性新生代裏的花,她的父母是族長宇智波富丘的堅定的左右手,哥哥是族內享負盛譽的宇智波止水,加上她的家庭條件極好,相貌又好,天賦也很高,整體素質十分地出色。而鼬正是族長的兒子,因此他和奈緒的關係,便成了緊緊聯係兩家人的紐帶之一。他們男才女貌,家世相當,最主要的是非常有利於族內的團結發展,受到族內的矚目。宇智波一族又開始私下議論,為新一代裏不僅有了優秀的天才,還將有優秀的領導層,兩個優秀的宇智波的結合,將來必然會有更加優秀的後代的出生,可喜可賀。
    宇智波一族天性裏是戰士,他們聰明、靈敏、迅猛並且冷酷,愛情在他們一族看來沒什麽大不了的。在他們的眼裏,這東西隻是為了繁衍而存在的,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不要,隻要宇智波一族能夠延續下去,就算不是自己喜歡的對象也沒什麽。再加上很多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多少都有點感情,因此敷衍著結合了也沒什麽,所以這種看似很不人性化的規矩就這樣被默默地接受了。宇智波一族的人,幾乎沒有和外族通婚過。而正是因為伴侶對象都被要求在族內做選擇,選擇的餘地很小,也沒什麽可以供他去多想的,他最後也和奈緒在一起了。
    當然,也許有人覺得他委曲求全了,但是事情並非如此,因為他的確曾經喜歡過奈緒。
    為什麽喜歡?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他能夠選擇的有限的對象裏最優秀的,更因為是宇智波奈緒也有她的特點。女性的美麗、健康、活潑、可愛,她全都有,能夠滿足男人對伴侶的最基本要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非常迷人的,而且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也不錯,雖然奈緒是嬌蠻了一點,但是對鼬也挺好,兩人都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年齡差不多,煩惱和喜好彼此都可以分享,鼬也沒有道理不喜歡上她。
    那時候他對愛情的理解還是比較模糊的。他沒有太多的強求,隻是一味地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好而已,他認為自己愛別人,別人也愛自己,符合周圍所有人的期望,這就是愛情。
    但是這種愛情很快地背叛了他。他在人們的期望中和奈緒交往,以為自己很幸福,過後他才發現,現實和理想並不一樣。
    奈緒從小沒有吃過苦,她並不需要真正的上戰場作戰,她的擺設性質遠比她的戰鬥性質要重要的多。她所要做的就是像一個大小姐一樣被養大,然後為了家族的穩定嫁給一個身世以及能力相當的好男人,和他一起教育族內,成為族內的典範就好。她所有的責任隻是這麽簡單而已。因此被嬌生慣養的她從來很少考慮她人的想法,雖然具有不錯的天賦,但是從來不加以訓練。因為她的少女時代被各種各樣的人追捧著,充滿了榮耀和幸福,並不擔心少了什麽,所以她並不尊重他人,也不喜歡和人好好地說話,行為作風都相當地高調,但是就算是這樣,鼬依舊對她很好,很早開始又當哥哥又當未婚夫一樣地照顧著她,和所有人一般地寵著她。
    但是一個人的欲望是永遠都填不滿的,過度的被滿足造成了她的驕傲和蠻橫,甚至是自私以及冷酷無情。多次的退讓都沒有得到諒解後,鼬開始心灰意冷。他和家裏反映了這樣的情況,漸漸地覺得自己和奈緒在一起很不合適,但是這些話他的父母並不認真對待,甚至要他委屈點遷就她。有時候,鼬會因為覺得自己不受尊重而堅持兩人不適合在一起的觀點,父親一定會不高興,母親也要擔心。他們甚至告訴鼬,和奈緒交往,和她結婚生子,這是鼬的責任和義務,沒有選擇的餘地。奈緒也正是知道這點,越發放縱。這深深地損害了鼬個人的感情,當族內將他和奈緒的關係規定為義務的時候,他對奈緒也越來越冷淡了。
    而在一次任務中,奈緒毫不留情地殺掉了無辜的幾個孩子後,鼬和她的關係開始破裂。
    鼬曉得,奈緒下手,並不是為了所謂的害怕留下後患,最重要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之前他們偽裝到鎮子上的時候,這幾個小孩對她出言不遜而已。隻是因為被說了性格不好,奈緒就為了這樣的小事在這次任務中對孩子下殺手,這種小氣量和極端的陰險讓鼬心寒。更可怕的是,奈緒做完這些後,唯一的抱怨隻是自己新買的衣服被鮮血玷汙了,她看著鼬,臉上的表情好像她隻是剛剛在菜地裏拔了幾顆蘿卜弄了泥土在身上那麽的簡單。鼬看著她,失望到了極點,他知道奈緒徹底地被族人們給捧壞了,他也意識到,再順著她的危害,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和她分手了。
    忍者不該有多餘的感情,不應該同情任務對象,但是鼬不是這樣的人。他如果不是必要的時候是不會下殺手的,奈緒卻把殺人當成兒戲。他們從這一刻開始徹底失去了彼此的默契。
    家裏為他們的分手很是生氣,幸而那時候,鼬開始承擔主要間諜的任務,壓力非常大,因此沒有家中沒有再和他追究下去。隻是這次的失敗讓鼬對自己的人生還有愛情重新進行了考量。
    家族的種種無法改變的弊端讓他心灰意冷,他身上天才的光芒又讓一般的人不敢和他靠近,甚至還為他招來了嫉恨,這讓他對自己過去的信念和想法產生了懷疑,也沒有時間再去談情說愛。
    等到滅族事件以後,他離開了熟悉的家園,開始四處奔波的日子,這期間考慮到了家族血脈的延續,他開始和不同類型的女性·交往,可因為他特殊的經曆,還有逐漸培養出來的冷漠性格,總是磕磕絆絆的,他又始終還是不願意將就,因此到最後依舊是孤身一人。
    滅族後的六年中,他以為今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再闖入到自己的世界裏了,因此他將自己的幸福徹底拋棄,在世界隻留下唯一的希望,那就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他將複興一族的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變相地激勵他成長,讓他為了複仇而活著。雖然這樣很殘忍,可是鼬曉得,隻有這樣佐助才能夠不鬆懈地長進,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但是就在這樣的途中,他遇見了一個人,而這個人讓他放棄了固有的想法,讓他第一次願意為自己而活。他就是擋在了他臨近終結的生命之旅之前的救世主。
    鳴人。
    (二)
    鳴人,他意料之外的存在,也是他從未這樣地愛過的一個人。鼬知道這種感情遠超過了當初他和奈緒在一起的時候。隻是他一直沒有來得及告訴鳴人。
    說起來,鼬過去是見過鳴人的。
    鼬記得那還是木葉小學的開學典禮那年,所有人都在父母親戚的陪伴下而來,隻有鳴人他是隻身一人。鼬那時候帶著佐助遠遠地瞧見過鳴人。他形單影隻,個頭很矮,還很瘦小,一副營養不很充足還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算起眼,如果不是因為他特殊的身份的話。
    那時候因為知道一點關於九尾的秘聞,所以他不自覺地盯著鳴人瞧了一會,鳴人隻看了他一眼轉頭就跑開,鼬在他的眼裏看見了那一種相形見拙的局促。鼬曉得,大約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鳴人就已經對周圍的很多事情很敏感了。他沒有父母,不受歡迎,時常被人欺負打罵,對於被父母疼愛的佐助,還有格外出色的自己,鳴人那時候或許已經有了自卑,因此他不敢和自己對視。
    這樣的過去,別說是鳴人,就算是鼬,想著也是極為痛心的。他如果那時候知道自己會這樣的愛他,他也不會讓他孤身一人了。
    他們的相識是這樣的充滿了巧合。那時候才掉下八百目,他們的關係很尷尬,鳴人因為中毒而性別錯位,他也失去了往日的所有戒備,兩個人在那個偌大的八百目裏一起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其實鼬知道的,鳴人在那時候處處都在提防他,害怕他的記憶恢複過來後殺了自己,但是盡管如此,他卻依舊沒有對他下手,這便是鳴人的善良了。
    鼬曾經想過,如果當初陪伴自己的人換成是其他人的話,很可能自己已經被殺了。不被殺也一定被人丟在了荒野,不會像鳴人這般包紮了傷口還帶他回山洞裏等待救援。鳴人的出現,改變了他的一切。
    隻是,八百目以後的事情就比較繁瑣而且讓人傷感了,鼬恢複了記憶,因為對佐助的愧疚還有對責任的考量,他選擇了放棄鳴人,獨自離開。他留下了一封不長的信,盡量讓自己冷靜地寫完,隨後安靜地離去。他知道自己將來還要照顧精神失常的奈緒,還需要對付那狡猾的宇智波斑,還需要調查清楚滅族的前因後果,還需要守護好宇智波一族的神器,他個人的私情已經沒有存放的位置了,所以他狠心地離開了這個認識雖然不久卻已經很喜愛的人。
    他原本以為這封信會讓他們從此別過,卻沒有想到,因為各種巧合,他又一次和鳴人在一起了,隻是這一次情況又大不相同。為了艱難的未來,他決心放棄鳴人,所以一度對他格外冷淡。盡管鳴人才剛剛遭遇兜的淩·辱,身心都受到創傷,他卻依舊冷麵對他,好幾次要放他離開。幸而鳴人一直對他不肯舍棄,甚至在他直白地提出分手的時候,鳴人也沒有放棄他,這才讓他們一路走到了後來。
    為了救好鼬的病,鳴人拿自己做交換去了風之國,這期間,受到震撼和感動的鼬的心情無法言喻。鳴人在的時候,對他關懷地無微不至。他天生不是細膩的人,行為笨拙,但是對鼬,他竭盡所能地照顧,連一開始對鳴人沒有什麽好感的鬼鮫都漸漸地為他所動。而鳴人不在的時候他還依舊想給他寫信,齊藤良子身上厚厚的信件,每一封都是鳴人對他的思念。鳴人真心地愛著他,他也終於明白,自己原來還可以找到愛情。而且他在遇見鳴人後才發覺,自己好像過去從來都沒有像這樣的戀愛過。
    這個愛著他的人,沒有俊美的外貌,沒有什麽錢,並且特別喜歡節約,行為做事都和過去的鼬所認識的不一樣。他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甚至無法替他延續血脈,可是他為他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讓鼬死心塌地地愛上他,他對鼬的愛,已經遠遠地超過了鼬原來的設想。他的人性的光輝,他的包容和善良,也遠遠地超過了鼬的期望。
    他逐漸地覺得,自己和鳴人在一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活著,自己和鳴人一起構想的未來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和鳴人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不喜歡戰爭,想要過平淡而幸福的日子,而鳴人又有他所沒有的樂觀和堅持活下去的勇氣又給了他生存的勇氣,鳴人的一切,雖然不完美,但是卻很美好,這都讓鼬不知不覺地被吸引,他對他的愛越來越誠摯,越來越熱烈,習慣了安靜的他忽然有一天想要做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那就是像一個熱戀中的男人一樣的去討好自己的戀人。
    因為從來沒有這樣地主動地想討好一個人,鼬反而更加不曉得要怎麽做才好。他想起過去,覺得自己對待奈緒的時候是他最盡心地愛一個人的時候,所以他嚐試著回憶過去對待奈緒的法子,逐步地往鳴人身上套,他用他能想到的過去對待奈緒的辦法哄著鳴人。他把鳴人當做奈緒照顧,將當初送給奈緒的那枚戒指給了鳴人,他以為這樣做是最好的,卻沒有想到,這些反而傷害到了鳴人。
    鳴人感謝他的愛他的照顧,卻不要他給自己曾經送過奈緒的昂貴的東西,鳴人隻希望在鼬的心裏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已。因此,當知道鼬和奈緒的過去,當知道很多真相後,鳴人一度以為鼬隻是把自己當成奈緒的替代,傷心和痛苦,而這些事情,鼬沒有來得及解釋清楚,鳴人卻消隕了。
    你不是誰的替代,你隻是我的鳴人而已。
    對著棺木裏的戀人,鼬無數次地這樣說著,他希望鳴人能夠聽見。他希望鳴人知道,自己推遲婚禮的時間,不是為了奈緒,而是為了實際的考慮。他以為戰鬥還要延續,所以不想讓婚禮太倉促,他以為鳴人的身體恢複了,可以多等幾天,這一切並不是因為他不重視鳴人的感受。
    可是這些話來不及了。
    (三)
    失去了鳴人,鼬的世界忽然空了。
    記得過去他們睡一起的時候,鳴人總習慣早晨起來盯著他瞧。他總是習慣睡醒了的時候不說話,偷偷地瞧著鼬,摸摸鼬的臉,確認他是不是還在身邊。而鼬總會偷偷地假裝睡著,讓他這樣偷偷地摸自己的臉,偷偷地享受他撫摸自己的臉的溫度。鳴人會盯著他上下瞧,徹頭徹尾一個好奇寶寶,有時候鼬在想,鳴人應該是在感受擁有一個家人,一個疼惜他的愛人的感覺。這也正是鼬最喜歡的時刻。
    他失去他已經三年了,鳴人冷冰冰地躺在他的身邊,沒有再睜開眼。再也沒有人偷偷地摸他的臉,也沒有人好奇地盯著他左右瞧,偷偷地在他的懷裏笑,在他醒來後被嚇得躲到被窩裏去臉紅了。
    鼬覺得自己生命的時間永遠地停在了鳴人在自己懷裏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不管怎麽做,他的人生都充滿了陰霾。這三年,他不停地和鳴人說話,不停地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但是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用。他將自己一路的見聞告訴他,用著親□□人的語調,和他低聲地說話,告訴他家裏的庭院裏什麽花開了,開了幾朵,今天下雨了還是出太陽了,他幾乎得上了自言自語症,可惜鳴人還是聽不見,也無法回答他。他這三年就這樣不停地回憶著當天的場景,記憶一直停留著。
    嘿嘿,我……我打開了,回光穴。……拜托齊藤婆婆的……
    什麽?!!回光穴?誰同意的?!
    ……我自己拜托的……
    誰同意你這麽做的?誰答應過的?!!
    我,我沒想過這會這麽快的……我原本想讓你高興幾天的……我不想整天病怏怏地……讓你那麽擔心……就是想讓你開心一下,別再為我擔心……至少這些天能開心一點就好了……
    事到如今,他依舊會依稀夢見那天的場景。鳴人嘴角帶著鮮血,虛弱地告訴他真相,那一刻,他所有的冷靜都不複存在了。他當時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是等懷裏那人他原本已經恢複健康的身體瞬間又變得比之前還要虛弱的時候,當他抱著他發覺他的四肢發軟地厲害,眼裏的光也開始發散的時候,他猛然意識到明白,一切都來不及了。
    這是個噩夢,他好幾次親眼看著他死去,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他總想,要是這些是夢,醒來後鳴人還在身邊那該有多好,可惜,一直都沒有。
    他想救他,他著急地想救他,但是他所有的知識裏頭並沒有教導他怎麽樣最快地破解這個死穴帶來的身體狀態的崩潰。他始終無法相信,一輩子幾乎從未算錯過什麽的自己,居然會在自己最愛的人身上走錯了這一步。而且這一步他無法悔棋,一敗到底。
    三年過去了,一切都好像改變了,但是一切對他來說好像都沒有發生過變化。他的時間一直都停止在過去。停止在很早的某個時候。那天早上他的笑容總在他的眼前。他依稀記得他盈盈的眼睛,記得他咧嘴的模樣,記得他偷偷地趴在窗戶邊被弄得灰撲撲的臉,記得他笑著遞過來東西給自己。
    他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他藍色的眼睛看著他,充滿了不舍和眷戀。他摸著他的臉,虛弱地笑著,讓他不要擔心。
    鼬。
    怎麽又來了?
    嘿嘿,我想你嘛。
    再次的回憶對他來說是一種絕頂的煎熬。他曾經擁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人,他在他的偽裝下,以為自己還能夠一輩子地擁有下去,可是誰知道,等那個人從此閉上雙眼後,他所以為的幸福再也不存在了。他曾經擁有一個摯愛,一個能夠陪伴他一輩子的人,可是因為他的疏忽,他永遠地失去了他。
    “我也想你了,鳴人,你去哪裏了?”
    他的詢問沒有回答,他所愛的人已經沉睡不醒。
    大結局
    這裏是個很大的庭院,庭院裏種滿了鮮花,四季都有花會開。很美,很香。
    自從你走了以後,奈緒的病又發作了,精神很不好。我想她除了想你以外,還有很深的愧疚。畢竟鳴人當時的情況如今看來真的很可憐,他最後的十幾天本來應該和你在一起的,結果因為奈緒的無理取鬧,最終到他不在了,你們也沒有好好地相處一兩天的。我很想說抱歉的話,因為我也覺得自己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為縱容奈緒,她也不會養成那樣的性格。
    她現在很想你,但是我不會讓她來打攪你的。畢竟我知道,你已經不會再見任何人了。
    唉,我們都害你不淺,我一直都在想,自己還有沒有資格給你寫信,一直到現在,實在想了解你的近況,這才和你聯係的。
    你看著很堅強而冷漠,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我是了解的。因此我能想象得出你的悲痛。你那麽愛他,他也那麽愛你,這是你自六年前的那場災難後,最幸福的事情。可是我們這群損友讓你失去了一切。
    三年多了,我一直都沒有辦法釋懷。當初我明明知道奈緒任性,也曉得她暗中的計劃的,甚至知道她是在裝傻,就為了騙你在身邊。隻是因為我習慣了任由她任性,竟然不聞不問……如果早知道鳴人君那時候已經病得那樣了,我也不會不站出來說話。我覺得自己的責任比誰都大,不敢祈求你原諒,隻希望你把錯誤分一些給我們,把責任推給我們一些,少分擔點痛苦,哪怕一點點就好,不要固執地將鳴人的死全怪在自己身上。
    你弟弟也離開了很久,好像回來給鳴人掃過墓,可惜我們沒找到他。我想他一定還在找你,但是我沒有告訴他你的位置,因為我知道此時你一定不希望人來打攪。
    你還是不肯見我們,但是我曉得你的脾氣,也就不再說什麽讓你回來的話了。隻是有一點,保重身體,記得鳴人君的希望,他不會想看見你受傷害的,那樣他在天堂也不會安心,畢竟你懂的,他是那樣愛你的人。
    讀完手裏的信,黑發男子慢慢地將信封放在一旁,一言不發,他沉默了一會才伸手取來紙筆寫了些什麽,等最後一字寫完,黑發男子一伸手,招來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手臂上,他將紙條塞進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筒裏,黑發男子放走鴿子,瞧著它飛進了迷蒙的空中。
    屋子裏沒有開燈,在這種淒冷的陰天有一種別樣的寂靜,黑發男子久久地沉默著。
    天空中下了點細雨,蒙蒙的。雨點敲打著玻璃窗,嘩嘩作響。庭院裏的櫻花在雨中飄落,有一點淒冷的味道,但瞧著依舊美豔。
    這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庭院,傳統的日式風格,庭院的每一處都種滿了各種花草,玫瑰、鳶尾、百合、杜鵑、曼陀羅……隻要是他能想到的,他都一一種了上去,三年半了,這庭院無論四季一直都是這般鬱鬱蔥蔥,萬紫千紅。
    將最好的剪下幾株,他小心地放在漂亮的瓷瓶子裏,送到樓上。推開一間房門,一張華美的雙人床上有人靜靜地安眠,三年半了。
    “石蒜開了,很漂亮,比過去的都要漂亮很多,鳴人。家裏的花開得很多,每天都有一些鳥和蝴蝶飛來。”
    他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隻是他還想說給他聽。隱約記起什麽,他的麵上忽而有些欣喜
    “……對了,昨天還有一隻白色的小貓掉到了院子裏,我知道你喜歡,把它留下了,放在樓下的盒子裏。看著不太大,身上也髒,等洗幹淨了帶來給你抱抱。”
    是的,一隻突然闖進來的小貓,是這三年來唯一新奇的事情。他記得他喜歡小兔子,那年他送給他一隻過,他病中愛不釋手地抱著它,滿眼裏全是喜悅。那也是他送給他的僅有的幾樣禮物裏的一樣。
    他說著,將花瓶放在床頭櫃,坐下身,他安靜看了無法回應自己的人許久,輕輕地親吻了他一下。他的唇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而他一如既往地隻是溫柔地吻他。
    鳴人正躺在床上,頭下墊著柔軟的枕頭,雙手被小心地放在被褥中。他金色的頭發襯托著他的臉,他的麵容一如既往。他的肌膚依舊有彈性,臉上甚至還帶著一些微微的紅,他看著好似才入睡一般,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裏已經沉睡了三年半了。
    這些個等待的歲月裏,這些個飽受煎熬的時光中,黑發男子已經無數次地將他抱在懷裏,一遍一遍地重複一些過去的故事。他過去從來不是這樣多話的人,可這三年年半,他說了比過去十幾年的人生加起來還要多的話。
    這無疑是他心裏巨大的傷痛,他至今也沒有接受鳴人果真如預言一般,早早地就離開自己的事實。而更加痛苦的是,鳴人去世了三年半,他不但無法淡忘悲痛,反而越來越思念他。
    他懷念一切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懷念他的點點滴滴,懷念他的寬容和善良,懷念他對自己的愛,更懷念他的笑容。
    鳴人死了以後,他越來越發現,他離不開他。
    每天下午的發呆和等待,是他必然會做的,今日也如此。
    他總是要看著他發很久的呆,想很多的事情。他總是要想起那時候他和他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想起自己愛他以及他愛自己的時光。
    他總會摸上他的麵容,一遍一遍地回憶他的笑容。他始終不相信他已經死去。
    “三年多了,馬上又要過一年了,鳴人。我的樣子你還記得麽?”
    他說到這裏,好像還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了,隻是道。
    “你的笑容我還記得,鳴人。”
    說著,他發呆和沉默起來。
    每天每夜都是這麽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是不願意離開他。他總記得是自己的疏於照顧才讓他出事,所以他自他死後一步也不肯再離開他。可這還有什麽用呢?
    “本來那天我要回來的,我已經在往回趕了。開會的時候事情真的很多,太亂了。本來早就應該見到你的……還有,其實前一天晚上我去看你了。我聽見你喊我的名字了,你做夢總是會叫我……”
    說到這裏,他不自覺地笑了下,又繼續道
    “到底是夢見了什麽才叫我的?……”
    沒有回答,他總是問到這裏就得不到答案。
    有的人曆經了許多年也未必能得到一個愛自己的人,而他幸運地曾經擁有過,並且是一個他意料外的,絕無計較愛著他的人,可是最終一切變成了擦肩而過的遺憾和傷痛。
    宇智波鼬還在等著鳴人醒來,他告訴自己一定有希望,但是一天一天過去了,鳴人蘇醒的日子遙遙無期。或者說,鳴人或許已經不在這世界上了。
    幾個月後,他帶著他去了一個地方。一條竹筏,一條河,還有漫天的花雨。
    這裏是八百目,花都開了。沿岸雜樹很多,花香四溢,落英繽紛,格外美麗。夜晚,他帶著他來到了這裏,準備了竹筏。他抱著他到了竹筏的軟皮墊子上躺下,擁著他。
    水聲潺潺,悅耳動聽,花香四溢,鋪滿了地麵。抬頭是漫天的繁星,沿岸有漂亮的螢火蟲,這是讓任何人都會心動的怡人美景。
    “那時候你問我怎麽捉到蟲子,其實是這樣。”
    他一抬手,不消一會兒,一群綠色的螢火蟲飛到了他們麵前,他抓了一隻,小心地抖落在鳴人的手心裏,輕輕捂著。
    “我的寫輪眼能無意識地拷貝下螢火蟲的發光的頻率,然後我在手心裏製造同等頻率的火光將他們吸引過來的。這其實很簡單,當時不告訴你隻是想逗逗你。”
    他擁著他,躺在竹筏上,聞著花香慢慢地漂浮著。八百目的回憶猶如潮水一般地洶湧,他仿佛能夠在岸邊瞧見自己和鳴人坐在那裏烤火,鳴人著急地捉著螢火蟲,而自己捂著一隻,讓他過來瞧。
    若當初知曉會愛得這樣深,他不該和他離開八百目。他寧願放棄一切留在這裏,隻要他還活著。
    “等一下,蝴蝶就來了。”
    話才說完,天空開始變色,漫天的繁星越發地亮,四周也開始靜謐起來,好像是在積攢力量一般,自然的旋律陷入了沉默中,忽然,就在某一隻蝶蛹破裂的瞬間,音符奏響,劈裏啪啦,所有的蝴蝶紛紛破繭而出,黑暗的天空被藍紫色照耀了。在乘著竹筏的人的麵前,無數耀眼的藍色光點絢爛地布滿天空,炫目美麗,震撼人心。
    這一刻是讓人感動的,八百目的重生總是這樣華麗,比浴火的鳳凰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蝴蝶馬上就要死去,但是整個山穀都在為重生而歡呼雀躍。
    三年前,他們共同看過了這裏的蝴蝶,三年後,他單獨帶著他再次來這裏看蝴蝶。紛紛隕落的蝴蝶猶如花瓣一樣飄落,在這種雜亂的美麗的藍色花雨中,一切美麗地這麽不真是,但是就是這樣的,鼬覺得,通往某個時刻的道路開啟了。
    他透過這些雜亂美景看見了過去,看見了他和鳴人的過往。
    他看見鳴人坐在火堆邊,手忙腳亂地給自己熬蘑菇湯,看見鳴人在黑夜裏,抱著自己嘟囔著什麽。看見鳴人在冰之國衝著自己哽咽地說喜歡自己,也看見鳴人展開笑顏,說想要有一個家。
    他舉起自己的手,看著指頭上那枚鳴人傾盡所有買給他的戒指,又將鳴人戴著自己送的戒指的手和自己的並在一起,眼中呆滯。
    這是兩枚不同時候購買的戒指,前一枚是鳴人還沒有死前送他的。後一枚是他在鳴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為他做的,巧合的是,這兩枚戒指的模樣相似度極其高。如果別人不曉得,會以為都是出自於同一個人的手。
    “你看,鳴人,它們很相似。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更相似的了。”
    他隻是這麽說了一句,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了。
    竹筏順著水流而下,停在了一片蔚藍的湖心之上。四周水聲潺潺,如誰捂著眼的手裏淚水決堤,再也止不住。
    於是他抱緊鳴人,輕輕地打響了指頭,“嘩——”地一聲,竹筏上慢慢地燃起了火。
    “……我想你了,鳴人。非常地想你……”
    他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親吻著他,閉上眼。烈火慢慢地升起,燃燒了掉落的蝶翼和花瓣。
    這一刻是安靜的,他聽不見火聲,聽不見水聲,聽不見蟲鳴,聽不見自己的心跳。他隻曉得他在等待和他重逢,不管方法是怎樣都好。
    一切就要終結,他反而心安起來,因為他曉得,自己終於可以再去見他了。
    是的,他終於能走了,因為這三年對他來說什麽都沒有,除了噬骨的痛楚。三年了,他一直沒有找到救他的辦法,黑市的巨額懸賞也已經一年沒有人敢接了。他最近遇見的一個醫生名字叫西村雄三,他認識齊藤良子,也是一名絕頂的神醫,但是他看過鳴人後,說沒有希望,並且還告訴鼬,阿雲一族的人隻剩下齊藤良子了。這一切敲碎了鼬的希望。
    當他告訴他,鳴人再過十個,二十個,三十個五年都不可能醒過來的時候,他有了這樣的打算。
    他希望時間不要太長,他耽擱了三年了,鳴人也一定在那裏孤獨了三年,他希望能夠早點從這個世界離開,去那裏找到他。他希望不要耽擱太久,因為他要用所有的力量再找到他,將他帶回身旁。縱然是去地獄,他也不會害怕。
    煙霧已經開始遮蔽他的視線,但是他抱緊身旁的人,沒有打算離開。
    火焰的熱度讓花瓣旋轉起來,讓天色都變得銅紅,他在灼熱中安靜地等待著通往另一個世界。
    “鼬!”
    不知道哪裏來的聲響,一道鎖鏈從岸邊飛速地衝向湖心的竹筏,將裏頭黑衣人的手緊緊纏住。原來是山崎俊二。
    他緊緊盯著火光裏失神地望著自己的男子,大聲吼道“就這樣就放棄了,你怎麽對得起鳴人?!他讓你活下來,你卻自己去死,他在天之靈怎麽能原諒你?!”
    這突然的變故讓鼬猛然驚醒。他緊忙要阻止山崎的拉拽,但是這鎖鏈哪裏是他的力量能夠拽開的?在鼬無法反應的瞬間,他已經被山崎拽離了鳴人的身邊,重重地摔在了岸邊。
    山崎見火起來了,還想去救出鳴人的屍體,但是他的鎖鏈卻來不及碰到木筏,那大火已經起來了。
    “鳴人不要!”
    眼見自己被拽起的不過幾秒時間裏,大火迅速地蔓延了竹筏,鳴人的模樣被大火吞噬,鼬撕心裂肺地大喊。他還要回去,但是火勢卻被風帶起,整條竹筏被大火吞噬。
    “鳴人……不要,鳴人——!!!”
    “鼬,你不要這樣!!”
    “我要去救他!”
    “你瘋了!!”
    竹筏帶著火焰,漸漸地沉入湖心。鼬推開山崎,極盡全力地要往水心跑去,山崎卻緊緊用鎖鏈拽著他,不肯讓他靠近。這條上古便流傳下來的神物鎖鏈,讓鼬無法掙脫開,他眼睜睜地看著木筏帶著他最愛的人沉入湖心。
    大火在鼬的眼前燒毀了一切,他睜目欲裂。
    一切都沒有了,所有的一切在這裏全都沒有了。那一瞬間,他的心被挖走了。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跪在岸邊,仿佛已經死了一般。
    “鳴人……”
    順著岸邊,黑發男子痛苦地爬向湖心,他的手伸向烈焰包裹的木筏,嘴角咬出了鮮血。
    “他不會死的……”
    “你夠了,宇智波鼬,漩渦鳴人已經死了!!”
    山崎俊二的聲音很大,他同時他狠狠地給了鼬一拳,鼬倒在岸邊,望著火焰,眼前模糊,什麽都看不見了。
    和尚大叔說一定要寫,但是不知道寫點什麽。不過我想,以後和鼬就是最親近的人了,想起來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果然啊,還是最想說,我會努力懂事一點,不再惹鼬生氣。對了,還有,少吃醋,會很有自信,然後,鼬也要注意身體,要吃飽睡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永遠永遠永遠永遠地喜歡鼬,哈哈!
    “鳴人……不要離開我……鳴人……”
    鼬,我愛你。
    “啊——!!!!”
    三年半前
    街道上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不過都是出來逛夜市的,天色的確也不早了。
    在街邊有一所神社,神社的大門已經緊閉,是該休息的時間了。但是在裏頭的大堂上,有人還執著地在那裏等著什麽。
    僧人無奈地抓抓自己的頭,蹲下身,歪著腦袋看金發人在紙張上寫的字,托著下巴點頭。而金發人本來寫得起勁,見那裏一顆光溜溜的腦袋湊了過來,迅速捂著自己寫的東西,瞪著他道“喂喂,看什麽呢?”
    僧人無奈地道“你以為我想看麽?我隻是想你到底在幹什麽。”
    “我在寫簽子給我們家那個。啊。喂喂,大叔,你家裏的筆不好用啊。”
    坐在椅子上,金發人不停地甩著筆,抱怨著嘟囔道。而身著僧人服的大叔望了他一眼,歎口氣
    “你還有心情寫東西啊?”
    “啊?”
    話說著,僧人走到門口,擔憂地望了眼黑下來的天,道
    “這位施主啊,天都黑了,我在這裏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啊?按理說該下班了。你家那位,是不會來了吧?”
    “這個啊……他最近比較忙,但是答應我來了,肯定會來的。”
    “可是……”
    看了眼金發人笑嗬嗬的臉,那僧人瞪著他
    “都第三次了。你是被人放鴿子了吧?我從來沒有見人這樣,每次都早早地跑來訂位置,但是每次都變成最後一個家裏另一個還沒有來的。”
    “什麽放鴿子?不可能的。大叔,隻是……他真的很忙。最近的事情太多,很容易忘記而已。”
    話落下,金發人繼續在帖子上寫東西,咳嗽一聲,眼裏含了溫柔,道“他一定會來的,嘿嘿。”
    “他要是不來呢?”
    “嘛……你擔心太多了,大叔。”
    “哦?”
    看著金發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僧人一愣。
    “你對他還蠻有自信的啊。”
    “那當然,哈哈!”
    話落,金發人隻是繼續寫,而僧人看著天邊的星星,自言自語地道“今天晚上的星星不錯呢。就是有點冷了。”
    這話說完,再沒有交流,金發人隻是在裏頭認真地寫東西。
    又過了許久,鍾“當當當”地響了幾聲後,僧人回頭,見他已經寫好了,於是道“哦,寫好了?怎麽樣,人還是沒有來吧?”
    金發人聽了,眼裏也有些失落
    “嘛……他今天看來不會來了。”
    話落,金發人站起身,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走到門口
    “看起來隻能明天了。”
    “明天?!你又一大早跑來訂位置的話我可頭疼了啊,每天都陪你到這麽晚!”
    “喂,大叔,做公益事業的人也要有點責任心嘛!!”
    “我還沒有責任心啊?!”
    “嘛……”
    話落,金發人看了眼門外,無奈地笑道
    “不過大叔你說的,有點晚了,今天算了吧。”
    “哦,就走了?那明天還來麽?”
    “嗯,明天還來。”
    僧人聽了,無奈半晌,最終卻道
    “那好吧,要來就來。不過明天我可不陪這麽晚了。”
    聽見這個,金發人笑嘻嘻地道
    “大叔你真好。嗯。如果明天能來的話,我一定拉著他來,不這麽晚了。”
    僧人點點頭,而金發人笑嗬嗬地走了出去。他在黑暗中望著滿是繁星的天空,憧憬著明天,心中充滿了幸福。
    “怎麽說,明天也一定可以了吧?啊~~~等待真是麻煩的事情。不過多等等也是值得的嘛。”
    話落,看著手裏打著草稿的本子,他偷偷地笑道
    “我的已經寫好了,不曉得鼬那笨蛋要送我的話,會是什麽呢,嘿嘿。真想知道啊。”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