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
    玄清見弟子遇險，雙眼赤紅，猛地加大本命真氣的輸出，
    雙手往前一推，剩餘水汽瞬間凝聚成一道丈許長的水矛，朝著林青的胸口刺去！
    這是他最後的殺招，
    若是再傷不了林青，他就真的沒機會了。
    林青察覺到水矛的威力，不敢大意。
    體內的玄色氣力盡數灌注到靖難刀上，刀身玄光亮得幾乎刺眼。
    他雙手握刀，高高舉起，然後猛地劈下，
    這一刀沒有任何花哨，
    刀風剛猛，足以開山裂石！
    “轟！”
    玄色刀風與水矛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水矛瞬間被刀風劈成兩半，化作漫天水霧，
    周圍矮樹被氣浪掀得連根拔起，地麵裂開數道深溝。
    玄清被氣浪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一棵鬆樹上，
    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本命真氣反噬，他的經脈已經斷裂。
    林青也被氣浪推得往後退了兩步，卻很快穩住身形。
    他提著靖難刀，一步步朝著玄清走去，
    刀身上的玄光漸漸收斂，卻依舊帶著股懾人的殺氣。
    玄清靠在鬆樹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神裏滿是不甘。
    他看著走近的林青，聲音微弱卻依舊帶著狠勁：
    “林青...你...你等著...蓬萊仙島..還有十位長老...他們...會為我們報仇的...你...你逃不掉的...”
    林青走到他麵前，停下腳步，低頭看著他：“
    報仇？那也要他們有命來。”
    話音落下，他手中的靖難刀猛地刺出，
    玄色氣力順著刀刃注入玄清體內。
    玄清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驟然放大，
    然後緩緩失去神采，頭歪向一邊，沒了呼吸。
    林青拔出長刀，血珠順著刀刃滴落，落在地麵的霜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花。
    他轉頭看向還趴在地上掙紮的玉衡，
    玉衡嚇得渾身發抖，看著林青的眼神裏滿是恐懼，連聲音都在發顫：
    “別...別殺我...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我一命...”
    林青沒有說話，隻是提著刀走過去。
    玉衡見他沒有停手的意思，突然瘋狂起來，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偷襲，卻被林青一腳踩住後背，動彈不得。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蓬萊仙島的弟子！你殺了我...長老們一定會踏平大乾！”
    “踏平大乾？”林青冷笑一聲，
    “就憑你們這些隻會躲在暗處搞鬼的鼠輩？”
    他手中的靖難刀再次落下，刀光一閃，玉衡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矮山上瞬間恢複了寂靜，隻剩下北風呼嘯的聲音，刮過滿地狼藉的戰場，
    斷裂的拂塵、碎裂的玉佩、散落的樹枝，還有兩具冰冷屍體。
    林青站在原地，提著靖難刀，目光掃過戰場，
    確認沒有遺漏後，才緩緩收刀。
    這時，眉心突然泛起一陣溫熱，
    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玉墜，不知何時從眉心浮現，
    緊接著，兩具屍體上飄起縷縷淡紅色的血氣，像遊絲般朝著玉墜湧去，順著眉心鑽入林青體內。
    林青隻覺得一股溫熱的氣流在經脈裏流淌，
    之前打鬥耗損的氣力竟在緩緩恢複，肩臂的痛感也漸漸消散，
    林青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在大乾京城三年，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等神異...
    玄光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兩具屍體上的血氣被吸納殆盡，隻剩下幹癟軀殼倒在地上，被北風卷來的霜氣漸漸覆蓋。
    玉墜的光芒也隨之黯淡，重新隱入林青眉心，隻留下一絲淡淡暖意，
    林青活動了一下肩臂，隻覺得渾身氣力充盈，
    比斬殺二人前還要精神幾分，連丹田處的玄色氣團，都似乎凝實了少許。
    “好事先行，看來極北這次或許真能找到突破一品的契機。”
    林青低聲自語，抬手將靖難刀收好，準備繼續趕路。
    可剛邁出兩步，林青突然停下腳步，右手猛地按在刀柄上，眼神銳利地掃向右側的密林，
    那裏傳來一道極淡的二品氣力波動，
    不似蓬萊的潮汐，也不似軍伍悍烈，
    反而冷而凝練，卻帶著股沉穩氣息，顯然對方已經觀察了許久。
    “出來吧。”林青的聲音冷了下來，玄色氣力悄悄運轉，
    “既然來了，何必躲著？”
    密林裏靜了片刻，接著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女子從樹後走了出來。
    她約莫三十歲年紀，穿著一身素色勁裝，腰間係著柄狹長佩劍，
    劍鞘漆黑，上麵繡著幾枝冰梅，與周圍霜氣相映。
    她的頭發束成高髻，用一根木簪固定，
    臉上未施粉黛，眉眼間帶著幾分沉穩。
    女子走到離林青三丈遠的地方停下，抬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聲音平靜：
    “靖國公不必緊張，我隻是路過，恰好撞見方才的打鬥，並未有窺探之意。”
    林青盯著她，
    “路過？二品武者可不多見。”
    女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遞到林青麵前，令牌是玄鐵質地，
    上麵刻著“玄冰閣”三個字，邊緣還嵌著細小冰紋。
    “我是玄冰閣的蘇凝，常年在極北一帶曆練，
    此次是從南境辦事歸來，準備回極北，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靖國公。”
    林青看著令牌，眉頭微微舒展，
    玄冰閣在大乾的典籍中有所記載，
    是高祖皇帝時一個隱世宗門，在文皇帝時被掃出中原，不知蹤跡，居然在極北生根？
    “這個時候回極北，是為了碎界穀？”
    蘇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了點頭：
    “看來靖國公也知道碎界穀開啟的事，
    不錯，碎界穀每十年開啟一次，
    再過半個月就是開啟之期，裏麵藏著突破一品的機緣，
    玄冰閣每年都會派弟子前往，
    我這次回去，也是為了此事。”
    “原來如此。”林青緩緩點頭，眼神裏多了幾分了然，
    “本宮去極北，也是為了碎界穀。”
    蘇凝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那倒是巧了，碎界穀開啟時，會有許多隱世之人出現，
    多個人同行，也能有個照應。
    靖國公若是不介意，咱們可以同行一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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