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鬆開林青的手腕，輕輕喘了口氣，轉頭對凝冰長老道：
    “長老，林青不是有意要傷魏長老，
    隻是魏長老一再相逼，他才動手的，還請長老恕罪。”
    凝冰長老擺了擺手，聲音有些虛弱：
    “此事...不怪蘇師侄，是魏長老護短在先，也是我們低估了林閣下的實力。”
    他看向林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林閣下，剛才是我等冒昧了，
    玄冰閣願為閣下賠罪，還請閣下不要放在心上。”
    林青沒說話，隻是走到一旁，靠在一根冰柱上，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看向蘇凝：
    “什麽時候能去碎界穀？”
    蘇凝連忙道：“我去跟長老們商議，最多明日就能出發。”
    她轉頭對凝冰長老道，
    “長老，碎界穀開啟在即，我想明日就和林青出發，還請您告知入口的具體位置，還有需要注意的事項。”
    凝冰長老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去準備，魏長老...就先送回玄霜殿靜養吧。”
    他揮了揮手，讓兩個弟子過來，把魏滄扶起來。
    魏滄被扶著走過林青身邊時，
    眼神裏的怨毒更深了，卻還是沒敢停下腳步。
    趙寒站在後麵，見沒人注意他，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想趁機溜走。
    林青眼角的餘光瞥見他，淡淡道：“站住。”
    趙寒身子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慢慢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林...前輩，您還有事嗎？”
    “剛才你說我是阿貓阿狗？”林青的聲音很平淡，卻讓趙寒渾身發冷。
    趙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前輩恕罪！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口無遮攔！求前輩饒了晚輩這一次！”
    蘇凝見狀，連忙替他求情：
    “林青，他已經知道錯了，就饒了他吧。”
    林青看了蘇凝一眼，又看向趙寒，
    輕輕一揮手，
    一道無聲的氣力悄然劃過，趙寒的腦袋輕輕的掉了下來...
    趙寒的頭顱滾在冰麵上，發出咕嚕嚕的輕響，最終撞在一根冰棱上停住。
    他的眼睛還圓睜著，滿是驚愕與不甘，
    鮮血從脖頸斷口處噴濺而出，落在純白的冰磚上，順著冰縫往下滲，
    沒等流遠，就被極北的寒氣凍成了暗紅的冰碴。
    玄冰閣的弟子們瞬間僵住了。
    守山門的兩個弟子手裏的長槍哐當掉在地上，槍杆撞在冰麵上，發出清脆響聲，卻沒人敢去撿，
    他們看著林青，眼神裏的警惕徹底變成了恐懼，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連指尖玄冰氣勁都潰散得幹幹淨淨。
    幾個圍在旁邊的年輕弟子，有的往後縮，有的甚至直接轉過身，
    不敢看地上的屍體，臉色白得像紙。
    凝冰長老站在原地，嘴唇哆嗦著，
    花白的胡須上沾了點血霧凝成的小冰粒。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
    林青竟然真的敢在玄冰閣殺弟子，
    還是在剛廢了魏滄這位二品長老之後。
    這已經不是囂張，而是根本沒把玄冰閣放在眼裏！
    被扶著的魏滄看到這一幕，眼睛瞬間瞪得通紅，
    掙紮著想去撲林青，卻因為丹田被廢，連站都站不穩，
    隻能癱在地上，發出嗬嗬的怪響，
    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凝成實質。
    蘇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急切變成了深深的無奈。
    她沒看地上的屍體，也沒看失態的魏滄，
    隻是對旁邊兩個嚇得腿軟的弟子沉聲道：
    “把人抬走，清理幹淨。”
    那兩個弟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恐懼，卻不敢違抗，
    蘇凝是二品，林青更是殺心難測，
    他們隻能硬著頭皮，用冰鏟鏟起趙寒的頭顱和屍體，匆匆往冰殿後方的冰窖跑去，
    腳步快得像在逃命。
    凝冰長老看著他們的背影，
    又看向林青，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林閣下...你這是...”
    “以下犯上，本就該殺。”林青打斷他，
    凝冰長老噎了一下，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蘇凝走上前，對凝冰長老道：
    “長老，先讓魏長老回玄霜殿吧，這裏的事...我會處理。”
    凝冰長老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讓扶著魏滄的弟子趕緊把人抬走，
    再留在這裏，指不定魏滄還會說出什麽刺激林青的話，
    到時候再死一個長老，玄冰閣就真的撐不住了。
    等所有人都走光，山門處隻剩下林青和蘇凝，寒風卷著雪沫子吹過來，打在冰磚上。
    蘇凝看著林青，無奈地開口：
    “走吧，我帶你去客房。”
    林青沒說話，跟著蘇凝往玄冰閣深處走。
    玄冰閣的客房也是用千年玄冰砌的，
    屋頂掛著冰製的燈盞，裏麵點著微弱燭火。
    房間中央放著個炭盆，炭火燃得不大，卻也驅散了冰屋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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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椅都是冰雕的，摸上去冰涼，卻出奇地光滑，沒有一點毛刺。
    蘇凝關上冰門，轉身看向林青，指尖凝出一點細霜，又很快散了：
    “林青，你沒必要殺趙寒的。”
    林青走到炭盆邊，彎腰撥了撥炭火，火星濺起來，落在冰地上瞬間熄滅。
    他抬頭看向蘇凝，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
    “他是魏滄的弟子，魏滄被我廢了，他心裏記恨，遲早會找機會報複。
    要麽現在殺了，要麽以後被他背後捅刀子，我沒興趣跟人玩陰的。”
    “可這裏是玄冰閣。”
    蘇凝走到冰桌旁坐下，語氣裏帶著點疲憊，
    “你殺了他，玄冰閣的弟子隻會更怕你，
    長老們也會對你有芥蒂，以後我們找碎界穀入口，難免會有麻煩。”
    林青嗤笑一聲，淡淡道：
    “我殺的是該殺的人，他們要是敢找我麻煩，就跟魏滄、趙寒一樣下場。”
    蘇凝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她早就知道林青殺伐果斷，卻沒想到他會狠到這種地步。
    她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
    “你剛才說，留著二品是禍害，難道玄冰閣的長老，在你眼裏也是禍害？”
    “隻要可能威脅到大乾，就是禍害。”
    林青走到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
    外麵的寒風灌進來，帶著冰碴打在他臉上，他卻像沒感覺一樣，
    “二品想要作亂，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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