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日，兩人一直在冰原上趕路。
    極北的冰原比草原更遼闊，也更荒蕪，
    放眼望去全是純白冰麵，
    偶爾能看到縱橫交錯的冰裂縫，裏麵透出的幽藍寒氣。
    林青用神識探查前路，避開了好幾處隱藏在冰下的冰窟，
    那些冰窟深不見底，掉下去的人，連骨頭都撿不回來。
    蘇凝則用玄冰術在冰麵上凝結出防滑的冰棱，讓馬蹄能踩得更穩。
    偶爾遇到幾隻獨行的冰熊，
    林青也懶得動手，隻是釋放出二品氣息，
    那些冰熊便嚇得掉頭就跑，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這日正午，陽光難得變得暖和些，冰麵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蘇凝突然指著前方，聲音裏多了幾分詫異：
    “前麵好像有個湖？”
    林青抬眼望去，隻見遠處的冰原盡頭，出現了一片巨大冰湖。
    這冰湖比尋常湖泊大上數倍，
    冰麵光滑得像鏡子，連一絲裂縫都沒有。
    更奇怪的是，冰湖中央的位置，
    竟矗立著幾座冰砌的殿宇，殿宇的飛簷上掛著長長的冰鈴，
    風一吹，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比玄冰閣的冰殿更顯精致。
    “那是寒水宗的地界。”蘇凝認出了那片建築，低聲解釋，
    “寒水宗曆史悠久，可能有將近二百年，
    他們的宗門就建在這鏡月冰湖上，
    據說冰湖下麵有寒泉，是他們修煉的根基。”
    林青點了點頭，剛想繼續往前走，
    還不等靠近，就見兩道身影從冰湖中央的殿宇裏掠出來，
    腳踩在冰麵上，速度極快，眨眼就到了兩人麵前。
    這是兩個穿著青袍的年輕弟子，
    腰間係著淡藍色的玉佩，氣息都在四品上下。
    左邊的弟子身材高大，眼神倨傲，
    上下打量著林青，語氣裏滿是不屑：
    “哪來的野武者，敢闖我寒水宗的鏡月冰湖？
    不知道這裏是我寒水宗的地界嗎？”
    右邊的弟子也跟著附和，
    目光落在林青腰間的靖難刀上，帶著幾分貪婪：
    “呦？這是大乾的衣服？是從南邊來的？
    我勸你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極北的規矩，外來者不許靠近宗門地界，你不知道嗎？”
    林青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他剛從玄冰閣出來，以為經曆了玄冰閣的事，
    這些方外宗門多少會收斂些，
    沒想到剛到寒水宗的地界，就又遇到了挑釁。
    他看著眼前兩個四品弟子，語氣裏帶著幾分冷意：
    “你們這些方外之人誰都想管？”
    高大的青袍弟子像是聽到了笑話，嗤笑一聲，
    “在這極北，還沒人敢跟我寒水宗這麽說話！
    我看你是活膩了，敢在我們的地界撒野...”
    他說著，就伸手去推林青的肩膀，動作和之前的趙寒如出一轍。
    蘇凝站在旁邊，臉色瞬間變得尷尬，
    她沒想到寒水宗的弟子也這麽囂張，
    剛想開口勸阻，就見林青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那弟子的手。
    “怎麽？不敢讓我推？”
    青袍弟子見狀，笑得更得意了，
    “我看你也就是個樣子貨，穿得人模狗樣，其實根本沒什麽本事...”
    “蘇凝。”
    林青沒理那弟子，轉頭看向蘇凝，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解，
    “這些方外之人，都這麽猖狂？是腦子修煉壞了？”
    蘇凝的臉更紅了，她知道林青是在問她，
    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玄冰閣有趙寒和魏滄，
    寒水宗又有這樣的弟子，這些方外宗門常年遠離規矩，早就養成了目空一切的性子。
    她隻能小聲道：
    “他們...他們常年待在極北，很少和外界接觸，所以性子傲了些...”
    林青挑了挑眉，眼神裏的冷意更濃，
    “在玄冰閣，有人說我是阿貓阿狗，結果死了，
    有人啟動大陣想殺我，結果幾百弟子沒了，你們寒水宗的人，也想試試？”
    那兩個青袍弟子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他們雖然沒聽說玄冰閣的事，但林青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他們下意識地感到恐懼，
    那是一種遠超四品、甚至比他們宗門長老還要厚重的氣息，
    壓得他們連呼吸都有些滯澀。
    高大的弟子臉色變了變，卻還是硬著頭皮道：
    “你...你少在這裏裝腔作勢！
    我寒水宗有長老坐鎮，你要是敢在這裏動手，
    我們長老來了，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
    林青往前踏了一步，玄色氣息在周身緩緩擴散，
    冰麵上的積雪被氣勁吹得四散開來，“
    那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長老，能不能攔得住我。”
    那兩個青袍弟子嚇得連連後退，眼神裏的倨傲早已被恐懼取代。
    他們想轉身逃跑，卻發現雙腿像被凍住了一樣，根本動不了，
    林青的氣息已經鎖定了他們，
    隻要他們敢動，就會迎來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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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凝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知道，又一場衝突要來了，
    而這次，她依舊沒有勸阻的理由，
    是寒水宗的弟子先挑釁，林青隻是在回應而已。
    冰湖中央的冰殿裏，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
    “外麵何人喧嘩？”
    林青抬眼望去，隻見一道淡藍色的身影從冰殿裏掠出來，
    速度比那兩個弟子快了數倍，眨眼就落在了兩人麵前。
    這是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袍的老人，頭發花白，
    腰間係著一塊圓形的冰玉，氣息在二品上下，
    眼神銳利地掃過林青，帶著幾分警惕：
    “閣下是誰？為何在我寒水宗地界與我弟子動手？”
    “我是誰不重要。”
    林青看著老人，語氣平淡，
    “重要的是，你的弟子挑釁在先，我沒殺他們，已經算給你寒水宗麵子了。”
    老人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那兩個青袍弟子：
    “是你們先挑釁的？”
    兩個弟子連忙點頭，聲音裏帶著哭腔：
    “長老！是他先闖我們的地界，我們隻是讓他離開，他就動手威脅我們！”
    “你胡說！”蘇凝忍不住開口，
    “明明是你們先出言不遜！”
    老人的目光落在蘇凝身上，認出了她的玄冰閣服飾，臉色微微一變：
    “玄冰閣的人？你們和他是一起的？”
    蘇凝點了點頭：
    “他是我的朋友，我們要去碎界穀，路過這裏，並沒有要闖寒水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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