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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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春日家,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正在拖地的春日穹一頓。
    “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春日穹鬆了口氣,放下拖把快步跑向玄關,拉開大門。
    站在門外的,正是她的哥哥春日悠。
    “歡迎回來!”
    “你這是在...做家務?”
    剛去殘齒組總部‘逛’了一圈的春日悠邁步進門,換掉鞋子的同時,看了一眼春日穹的打扮。
    圍裙、手套、帽子...客廳的桌子上,還放著幾瓶酒精和消毒液。
    “清理現場,”
    妹妹理所當然的回答,
    “血跡、發絲、指紋...任何可能存在的痕跡,都要仔細清理幹淨。”
    喂喂喂,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著恐怖的話語,真的好嗎?
    某個剛剛‘大殺特殺’的家夥內心吐槽。
    “幹得不錯,”
    最後,春日悠隻是拍了拍妹妹的頭。
    反而引來了對方的不滿,
    “別把我當小孩,你那邊呢,是怎麽處理的?”
    如果‘屍體’暴露,警察必定會大舉出動。而且屍體本身就能提供無數信息,死亡時間、死亡原因、造成死亡的凶器、甚至是加害者的毛發、身體組織樣本等等...
    “燒幹淨了嗎,”
    “還是直接沉入了荒川河?”
    ...
    燃燒永遠是毀屍滅跡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一把火下去,就能讓無數證據灰飛湮滅;足立區南方相鄰著荒川區,荒川河分割兩區,也是個水泥拋屍的好地方。
    “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你就不要胡亂操心了。”
    對於春日穹的問題,春日悠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總不能說:你哥我一個忍術下去,死神小學生來了都要抓瞎。
    “時間不早了,睡覺。”
    半個小時後,
    從床上坐起身來的春日悠,看向自己房間的門口,再次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穹,你抱著枕頭到我房間來做什麽?”
    “一個人睡不著,伱過去點。”
    穿著白色連衣裙睡衣的少女,自顧自的將春日悠的枕頭挪到一邊,放上自己的枕頭,然後鑽入被窩。
    ???
    “你...這...好吧。”
    想起之前的經曆,春日悠作為‘穿越者’,自然是百無禁忌,殺了就殺了!但是春日穹隻是個普通女高中生,而且還是個體弱多病、性格比較宅的女孩子,沒有被嚇得六神無主,已經算是心智堅定了。
    要是還能蒙頭就睡,那春日悠都要懷疑她會不會也是穿越者。
    “睡吧,”
    拍了拍身旁的少女,
    消耗了不少查克拉的春日悠閉上眼睛。
    ————
    春日悠睡得著,
    但是有人卻沒辦法入眠。
    “這算什麽?”
    回到自己的租住的公寓中,穀村渡洗了一把臉,摸了摸自己額頭的石頭。
    這塊石頭就像是直接鑲入了他的頭骨,和他的血肉長在了一起,可謂是不科學到了極點!
    “哎...之前發生的事情,又有哪一點科學呢?”
    回想起逃離時,那屍橫遍野的殘齒大廈,以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故,穀村渡抬頭看向洗手池上的鏡子。
    鏡中倒影出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但是和平日不同,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幾分野性...特別是脫掉的衣服下,線條分明的肌肉輪廓充滿了爆發力。
    不,應該是充斥著‘妖力’才對!
    “妖法·四腳之術。”
    隨著穀村渡內心默念,他整個人立刻膨脹起來,脊椎弓曲,四肢的形狀變為類似野獸的獸爪;上下顎向前突出、開裂至耳邊的半月形嘴部、露出成排的利牙,同時全身滿覆上黑色的鋼毛。
    眨眼之間,
    一頭直立行走的‘狼妖’就出現在鏡中。
    “這種力量充盈的感覺...”
    狼嘴之中,口吐人言。
    感受著體內湧動的力量,穀村渡目光落在掛在洗手間的拖把上。
    哢嚓、
    輕輕一擰,薄薄的金屬拖把杆就扭成麻花。
    “完全沒有感覺,”
    放下麻花拖把,穀村渡將目光放在了旁邊的淋浴器上。
    嘎吱、
    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中,金屬管道毫無阻礙的變成麻花,依然不能阻止穀村渡的動作。
    那麽——
    就像是獲得了新的玩具,穀村渡開始興致勃勃的不停實驗,最終在將健身用的壓力棒也扭曲麻花之後,才停了下來。
    出租房中滿是各種扭曲的家具,頗有種‘自從買了液壓機’,家裏就隻剩液壓機的架勢。
    “這份力量,好強!”
    菜刀都被他輕鬆揉碎,在如此力量之下,鋼鐵也唯有臣服。
    如果他以前就有這力量,殺穿殘齒組根本就不是問題,又何必借助警方的力量?
    “沒用的警察!”
    想到警方,穀村渡臉上的喜色漸漸消退。
    明明他暗中調查了那麽久,舉報了那麽多次,卻始終抓不住殘齒組的罪行。
    要說警察局中沒有與極道勢力勾結的人,穀村渡第一個不相信!
    最後還是因為‘鬼神’的緣故,他才大仇得報。
    穀村渡小時候,正是各種‘鬼神’漫畫最流行的時代,這種超凡存在收集靈魂,用來複活絕世大妖、異界魔頭的劇本,簡直多如牛毛。加上對方說出的‘殺生石’這個詞語,基本上已經鎖定了那位傳說中的人物。
    “這份力量,代價想必也很高昂吧?”
    反複試驗過後,
    穀村渡準備麵對現實。
    那個神秘人說過,他必須每天殺一名罪孽深重的之人,吸收對方的靈魂,否則死的就是自己。
    而且...以穀村渡看過的那些漫畫中得來的‘經驗’,自己多半也會在殺戮中墮入黑暗,最後也變成被收割的一部分。
    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明美,再等一等。”
    哥哥很快就會來與你相會,在那之前——
    “我出門了,”
    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放在玄關的鞋櫃上,還有出租房的鑰匙,戴著一頂棒球帽的穀村渡,踏入了燈火輝煌的夜色中。
    ————
    綾瀬町、
    這裏就是大名鼎鼎的,‘古田順子’水泥殺人案發生地。
    三十多年過去了,因為稍微靠近東京核心圈的緣故,綾瀬町已經發展得燈火酒綠,但潛伏的黑暗卻一如當年,甚至變得更加隱蔽、混沌。
    街上行人如織,到處有坐在路邊攤擼串的學生、上班族,一百日元兩個雞肉串,一百二十元一杯啤酒。
    別說什麽衛生不衛生,吃不死人就沒關係,養生那是有錢人的享受,他們能活到國民平均年齡就不虧,而且天天注重養生,指不定明天和意外,會是誰先來呢。
    在三丁目的一家掛著料理招牌,但卻從不對外營業的店中。
    “福穀老大,”
    一名戴著墨鏡,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人推開門,揚了揚手中有豪華包裝的袋子。
    “上好的西冷,一起吃!”
    “是涉川啊,”
    坐在店中就著烤雞肉串,喝瓶酒的疤臉男人抬起頭來。
    “坐。”
    招呼一聲,旁邊有小弟接過來人手中的袋子,取出雪花相間的牛肉,小心翼翼的放在燒烤網上炙烤著,這麽一大塊牛肉,都夠他吃幾個月的飯了。
    “怎麽有空來我這裏,有事?”
    料理店中的疤臉男人‘福穀’,負責的是毐品運輸,來人‘涉川’負責管理風俗店,兩人是殘齒組的實權幹部。
    “福穀老大說的什麽話,沒事我們兄弟兩就不能親近了嗎?”
    取下墨鏡,西裝男拉開凳子,自來熟的坐到對麵。
    “最近‘貨’的價格是不是太高了?”
    “我手下的姑娘們,每天都在很辛苦的賺錢,大頭卻都被你們賺去,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放屁,你會在乎她們?”
    疤臉福穀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他對麵的這個叫‘涉川’的男人,不但負責風俗店鋪的運行,同時從整個足立區搜尋獵物,通過設套或誘惑,引導她們跳進火坑,然後派遣到旅館或者媽媽桑的店鋪中,這樣隻能拿到相對不多的抽成。
    從自願或者強迫跳進火坑開始,那些女孩就已經注定要成為活著的賺錢機器。
    別說風俗娘這樣的底層人,島國哪怕是正經的影視藝人,基本上每十元的收入就要被經紀公司拿走九元,因此電視上不乏許多風光一時的藝人,過氣後生活潦倒,困頓不堪的新聞。
    而且殘齒組更狠!
    他們會讓手下的‘風俗娘’染上毐品,將為數不多的錢,再次從對方手中賺回來。
    通過風俗店毐品接待營業毐品這條產業鏈,一個少女輕輕鬆鬆就能為組織帶來上億的利潤,可比養殖和牛賺錢多了。
    “最近我們有一批貨丟在了海上,足足15公斤!”
    說到這個,福穀老大就來氣。
    那些混賬居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沉入東京灣算便宜他們了。
    “貨源不足,漲價難道不是很正常?等南方送來新貨,價格自然會降回來。”
    “哎,那我也隻能讓姑娘們,稍微忍耐一下。”
    黑西裝涉川裝模作樣歎息,他一個管理風俗業的幹部,又怎麽敢和組織中,管理毐品的‘凶人’福穀作對?
    所謂的質問,也就隨口一提;說到底,反正他又不吸毐。
    “和牛肉烤好了,來~~”
    “福穀、涉川?”
    就在兩名殘齒組幹部準備享受烤牛肉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二樓傳來。
    兩名殘齒組幹部聞聲轉頭,
    看到的是一名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青年。
    “你是...”
    外號‘凶人’的福穀站起身來,手掌已經摸到了腰間。
    “穀村渡?”
    在場殘齒組幾人臉色一變,
    眼前這個還殘留著幾分書卷氣質的家夥,最近瘋狂的找組織的麻煩,又怎麽可能不認識?
    “看來你們都認識我,”
    在幾名殘齒組成員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穀村渡扭了扭脖子,嘴巴拉長、獠牙尖銳、體毛開始蔓延。
    “你們應該也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
    ?!
    刷、
    人影一閃,
    一隻滿是剛毛的手臂向前揮出。
    噗呲、
    鮮血飛濺出四條軌跡,腰間的手槍才拔出一半的福穀,毫無反抗之力的摔飛而出。
    現在他的外號不再是‘凶人’,而是‘死人’了。
    “啊~~~”
    凳子翻倒的聲音中,黑西裝的涉川轉身欲逃,然而一隻手從後麵伸來,利爪深深的扣入他的肩膀,就像抓玩具般將他拉回。
    “我記得的,”
    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
    “就是你派人引誘的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