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蛾酒吧。
    卡爾本來以為隨著達芙妮的任務結束，應該已經被廢棄的特工據點，沒有想到還再次啟用著，隻是換了個老板。
    “你們特工也不怕泄密嗎，上一任老板和現任老板都是新美國特工，真把這酒吧當做固定藏身地了？”
    “這以前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李德在吧台後調著飲料：“而且現在已經有了新的據點了，這地方就算暴露了，也沒有什麽關係。”
    “後半句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卡爾單手撐在吧台上，左右環顧了一下：“不過這酒吧，看起來比以前荒廢了許多，你的打理水平比不上前任呢。”
    “並不是人人都需要時刻等待指示。”
    李德說著，把調好的飲料放在了卡爾麵前。
    那是杯加了冰塊和薄荷葉的甜茶，也是卡爾在各個酒吧中最經常點的飲料。
    “你們對於我的資料很詳細嘛。”
    卡爾不在意的拿過甜茶，隻掃了一眼，便完成了確認。
    裏麵並不存在著有害物質，除了甜茶本身過量的糖漿外，這冰塊都是優良的水。
    這方麵，倒是和上一任的酒保調的差不多。
    微微抿了一口，卡爾感受著舌尖的味覺擴散，眯了一下眼睛。
    這杯甜茶，很符合他的喜好。
    “隻是必要的了解而已。”
    李德注意到了卡爾滿意的神情，順手拿出了一張東西，送到了卡爾的麵前：“我認為合作的基礎，就是互相了解。”
    “真是公式化的言語，你們特工在這方麵是有培養過的嗎，聽起來都是這一套。”
    卡爾接過了李德遞過來的東西。
    那是個扁平的，類似於玻璃板的事物，如果不是什麽有一點紅色的英文混雜著藍色的英文在浮現，那麽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玻璃。
    卡爾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平板電腦。
    而這玩意的作用可能也跟平板電腦差不多。
    看著紅藍英文變化著，最後在自己麵前組成了話語，卡爾看著上麵的英文，卻是發現這上麵的語言順序很亂，根本就不能形成完整的話語。
    “密語？”
    卡爾抬頭看向了李德，這東西一眼過去根本就不能看到有用的信息，如果不是出了故障，那就是有著專門的解讀辦法。
    “請稍等一下。”
    李德對卡爾的態度十分客氣，他示意了一下正在變化的英文界麵：“很快就會有專人和你聯係了。”
    “原來你不是聯係人嗎？”
    “我是和你一起的執行人員。”
    李德的話讓卡爾有些無語。
    看來軍用科技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到極致了。
    先是安排在另一個地點與執行人見麵，然後又來到這個早已廢棄的前基地與真正的聯係人接頭。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刺殺荒阪三郎呢……哦，荒阪三郎已經死了，應該是去刺殺荒阪賴宣才對。
    總不能又是那個史密斯和自己聯係吧，搞得神神秘秘的。
    卡爾正如此想的時候，發現紅藍英文變化停止了，接著單詞完成了組成，變成了一句話。
    “初次對話，傭兵KK。”
    “我應該怎麽回答？”
    卡爾轉頭看向李德，指了指玻璃板：“那邊能聽到我這邊的聲音嗎，這東西有收納聲音的裝置在裏麵嗎？”
    李德沒有言語回答，隻是點了點頭，看起來是不打算讓自己的聲音幹擾到玻璃板的聲音收集。
    “能聽到就行我是KK，我想我也不需要介紹自己了，所以，任務詳細需要我做什麽？”
    聽到了卡爾的話語，文字開始變動。
    “KK，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不喜歡廢話，所以，我直接說重點——狗鎮的漢森手裏有一份文件，我需要它。”
    看到浮現的這句話，卡爾的手指稍稍點了點櫃台。
    聯情局，新美國要從漢森那邊手中拿文件，自己應該驚訝一下嗎，或者說好奇一下那文件是什麽？
    顯然是不需要的，卡爾作為傭兵隻需要問清楚一點就夠了。
    “漢森？那個家夥可不好惹，要是沒收到邀請，他的地盤說不定比荒阪塔都難闖，最起碼荒阪塔一樓明麵上還不至於會有那麽多的外骨骼和ACPA，你有準確的情報和計劃嗎？”
    文字變化。
    “東西漢森隨身帶著，計劃未曾製定。”
    “就這麽點情報嗎，計劃還都沒有定下，也就是說，連個內部間諜人員都沒有嗎，完全就是一摸黑？”
    卡爾看著這些文字感覺有點離譜：“這活你們自己有信心完成嗎，我怎麽聽著就有股送死的感覺。”
    “我手底下的人，或許有能做到的人員，但是他們的成功率在判斷中都不及你的一半，或者說，不及你和李德合作所能達到的一半。”
    “那我還真的是被挺看得起的，就這麽相信我？”
    “因為你是KK，夜之城最頂尖的傭兵……我或許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我十分信任你在接觸荒阪家族成員時，以及曾經為我們執行任務時所展現出來的能力。”
    看著這段話，卡爾感覺有些怪異。
    怎麽有種荒阪和軍用科技嚴選，必屬精品的既視感。
    “就當我接受你的這份恭維了，所以，漢森隨身帶的文件，總得有個容器吧？你們有關於他存放位置的情報嗎？”
    “這並不是恭維，隻是基於事實對你能力的判斷……漢森一直隨身佩戴著軍用識別牌；
    雖然他已經背叛了新美國，但胸前卻還掛著曾經的身份標識，那份文件，就被他藏在軍用識別牌的夾層中。”
    “狗牌.那還真的是貼身玩意了。”
    “根據我的情報，那份文件關係到華盛頓高層的秘密行動——針對我的行動，如果你能拿到它，報酬不會讓你失望。”
    ‘針對我的行動’？
    看著這發過來的文字，卡爾在微愣了一下後，便意識到了通訊對麵的人員是誰。
    難怪要如此謹慎，難怪李德這個情報中的王牌特工，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在旁邊乖乖聽著一言不發。
    對麵的人，確實有這個資格擁有如此程度的保密措施還有號令能力。
    能讓華盛頓那邊高層進行秘密行動針對的人員不多，如果再加上鷹派這一因素在其中的話，那可以被針對的人員就縮小到了一人身上。
    羅莎琳德邁爾斯，新美國的總統。
    通訊對麵的人員是她。
    而她，顯然就是借助著發來的一句話，隱隱約約向卡爾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明說，卻用聰明人都能懂的辦法傳達信息，真是警惕啊。
    連這種顯然是用來專門秘密通訊的亂碼玻璃板，都不願意留下一點可能存在的身份暴露信息嗎.
    卡爾理解後，自然不會不識趣到直接叫出對方的名字。
    對方之所以暗示自己的身份，是為了讓他重視，或者說，是在表達對他的看重。
    對於傭兵KK的看重。
    人家新美國的總統都展現出善意了，那麽卡爾也沒必要一巴掌上去打笑臉人，更何況兩方現在還是雇傭關係。
    “我了解了。”
    卡爾略微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任務就是，漢森隨身的狗牌裏麵藏了文件，我得和這位李德先生想辦法拿到是吧，現在任務倒是清楚明白了，隻不過我得提醒一下——漢森可不是那種會乖乖交出東西的人，如果我發生了什麽意外.”
    “你不會失手，因為如果你失敗了，漢森會知道是誰派你去的，而到那時，你的處境會比現在更糟。”
    麵對羅莎琳德邁爾斯發來，就像是在警告和提醒一般的話語，卡爾語氣輕鬆：
    “不不不，我雖然也會考慮失敗，但是我覺得吧，如果我失敗了，那麽漢森可能也不會活著，到了那時候，應該是有其他人來找我麻煩。”
    聽著卡爾這像是在糾正什麽的言語，通訊另外一頭的羅莎琳德邁爾斯顯然沒聽懂。
    “你是在說明什麽，KK。”
    “我的意思很簡單。”
    卡爾笑了一下，就像是在說明無關緊要的細節：“我失敗的最大可能，應該是不小心把庫爾特漢森先生幹掉了，畢竟要拿別人的隨身物品，一個失誤順帶把他的命拿走了，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你應該不介意庫爾特漢森的死吧”
    對於卡爾的話語，通訊頻道中沉默了片刻，藍紅色的英文在閃爍，卻遲遲未能組成一句完整的回應。
    過了一段時間後，文字才是重新出現。
    “你在狗鎮裏殺死庫爾特漢森，我想你能理解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不是我要殺死庫爾特漢森先生，他人還不錯，我個人是不太想發生這種事情的，隻不過，總會出現意外的不是嗎，萬一，萬一發生了那種事情.”
    卡爾的話語低沉了一些：“那也算是任務失敗嗎？”
    通訊頻道再次陷入沉默，藍紅色的英文在閃爍著，仿佛在權衡著什麽。
    不久，冰冷的英文帶著一種不容置疑感，出現在了玻璃板上。
    “庫爾特漢森的命，還有著那份價值。”
    “也就是說，果然算失敗嘛，那就得再小心點了。”
    卡爾話語停頓了一會，而後帶上了一絲輕鬆感：“放心吧，我會盡量讓漢森先生活著的——隻要他不給我添太多麻煩。”
    “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這段文字後，屏幕重新變成了亂碼文字所組成的紅藍。
    “那麽任務確定了。”
    卡爾隨手把玻璃板放回了櫃台上：“李德先生，行動你是打算按照你的那套來，還是按照我的行動辦法來，接下來，可就是我們幹事的人忙的時間來。”
    全程聽著卡爾說話的李德，此刻對KK有了全新的印象。
    這個男人，比起擔心拿不到文件，更擔心的是不小心殺了狗鎮之王庫爾特漢森，他的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近乎傲慢的自信。
    這就是街頭傭兵所培養出來的氣質嗎？完全和聯情局裏走出來的人員不同。
    李德內心評估著，很快分析出了兩者差距的原因。
    從聯情局走出來的特工，他們的自信源於背後有新美國撐腰，以及最頂尖的特工培訓所賦予的身手，還有那份身為精英的自我認同。
    他們雖然也擁有一種仿佛什麽任務都能完成的自信感，但在麵對真正困難的任務時，他們會衡量力量的不足與缺失，甚至因此喪失信心，而眼前這名從街頭走出來的傭兵卻截然不同，他從頭到尾都散發著一種純粹的自信。
    或者說——
    沒有自信的傭兵，早已死在了路上。
    隻有那些始終相信自己的人，才能擁有如此近乎傲慢的底氣。
    真是一種特殊的感覺。
    或許是被卡爾的這份自信所稍微感染到了一些，麵對卡爾所詢問的，應該按照誰的做法來行動，李德選擇先聽聽他的。
    “你想要怎麽做？”
    李德開口詢問著卡爾，他很好奇在資料中任務從未失敗，並且好評率百分之百，每個雇主都滿意的傳奇傭兵，他所能想出，並且製定的計劃是什麽。
    “我嗎？”
    卡爾倒是沒有想到李德這名聯情局王牌特工，傳聞可以和摩根黑手相比的人會來問問自己的意見。
    他個人是十分謙虛的，自認為麵對這種年紀比自己大，執行特工任務經驗比自己豐富的人，應該先聽聽對方的意見，沒有想到反過來了。
    但是都問了，那麽就說唄。
    “潛入，找機會，搶，跑。”
    簡簡單單的四個詞，就已經足以說明卡爾的態度了。
    任務的布置不是越繁瑣越好的，有些時候的任務隻需要大致方向沒問題，甚至連周密都可以稍微放寬，太多的雜亂一步步來的計劃，一環出現問題反倒可能讓全盤崩盤。
    ‘是這樣子的計劃嗎.’
    李德聽著卡爾的做法，原先按照他的打算，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漢森的枕邊人，控製她，然後找機會調換軍用識別牌，接著再露餡之前準備好後路撤離出狗鎮。
    兩個計劃比較一下的話.
    李德有了答案。
    “就按照你的計劃來吧。”
    同步執行也無妨，兩個計劃並不存在衝突。
    調換失敗，直接搶了跑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