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失魂落魄的從謝科長辦公室裏走出來，張明輝幾人已經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許大茂的精氣神似乎被一下子打沒了。

    沒跟屋裏人打招呼，推開門直接奔著自己辦公室去了。

    等許大茂走後，劉姐開口說著。

    “活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兒，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以為靠上廠領導就可以耀武揚威了，還想受到提拔，做夢吧你。”

    幾人嘰嘰喳喳的聊開了。

    張明輝凝望著許大茂遠去的身影，往日挺拔的身影，微微躬了下來，看來打擊不輕。

    官場險惡啊！！

    辦錯事，站錯隊伍，就會讓人穿小鞋，還有一籮筐的大道理等著跟你講，你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還隻是國企，要是官場，更是刀光劍影，一步踏錯就會萬劫不複。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盯著你，等待著你犯錯。

    張明輝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讓謝淑雲這麽上心，造成了許大茂的發配。

    謝淑雲錯了嗎？

    她沒有錯，在宣傳科她要維護自己的權威，如果所有人都像許大茂學習的話，謝淑雲還能把控住宣傳科，能讓宣傳科的人配合辦事嗎？

    如果上級領導認為，謝淑雲連自己的科室都管不好，會不會對她的能力產生質疑，到時候搞不好的話，連她自己的位置都丟了。

    謝淑雲如果不下狠手的話，宣傳科或者其他有心人，沒準就會惦記她的位置，借機生事的。人心隔肚皮，這些事都不好說的。

    許大茂錯了嗎？

    許大茂也沒有錯，進廠幾年了，誰還沒有個雄心壯誌，想當官有錯嗎？

    錯就錯在於，他本末倒置了，沒把自家領導重視起來，不懂得官場規則，“縣官不如現管。”

    自認為攀上了李副廠長的門路，就拋棄了對頂頭上司的尊重，這可是官場大忌。

    另外許大茂嘴巴大了一些，傳的風言風語的，他不挨收拾誰挨收拾。春風得意的許大茂，遭遇了人生重大挫折。

    張明輝有錯嗎？

    他也沒有錯，他無非是把許大茂將要發生的事，給提前說了出來，難道還等著許大茂上位之後，給張明輝小鞋穿。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不是他的風格。

    張明輝默默的在心裏想著這些事，經過這次的經曆，終於體會到了體製內的不易。

    說話做事得小心再小心。

    跳得歡，容易招災惹禍。成熟穩重的工作態度，才是在國企混的唯一選擇。

    要不是沒辦法，張明輝還真不打算在國企裏麵待著，他非常不喜歡國企裏麵的辦事標準。

    論資排輩，排除異己。

    不是在站隊，就是在站隊的路上。

    站的好了，可能步步高升，站得差了，可能就會被發配。自古以來，官場都是這麽過來的。

    能力是其次的，找到好的領導投靠過去，一輩子就能吃香喝辣的。

    現在是解放初期，幹實事的人還是非常多的，越往後，就會加劇這種思想，美好的生活，本來就是人民的期盼。

    張明輝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以前的生活太安逸了，隻會人雲亦雲的附和著大眾的想法。而不去深究事件背後的真實原因。

    每天渾渾噩噩的活著。

    哪像現在這樣，有著自己的目標，有著自己的計劃，隨時應付著未知的危險。讓自己時刻緊繃著。

    這種感覺讓人沉醉而又著迷。

    係統叮咚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張明輝的思考。

    .....

    許大茂狼狽的離開了廠裏，拿著不多的物品，走在回家的路上，剛才他去找李廠長了，想尋求他的幫助。

    卻被李懷德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話裏話外的意思，讓許大茂要幹好本職工作，不要好高騖遠，年輕人要踏實一些。

    前天才去李懷德家裏送禮的許大茂，異常失落，今天的遭遇和之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一刻的許大茂，有些絕望了。他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回到家裏，於莉看到許大茂拿著物品回來，詫異的問著。

    “當家的，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怎麽自行車沒騎啊！”

    許大茂心不在焉的把廠裏的事，跟自家媳婦說了，於莉今年剛20歲，現在還比較稚嫩，聽完許大茂的話，臉上掛滿了憂愁。

    許大茂坐了一會之後，努力打起精神，跟於莉交代說要找他爸去。看看許富貴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午休時間

    紅星電影院辦公室

    許大茂把在廠裏的遭遇講述出來，許富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沉思了片刻說道。

    “大茂，廠裏既然安排你去房山了，你不去不成，你這樣，先到房山廠裏報到，看看廠裏是怎麽安排你的。”

    “如果沒有宿舍的話，還得找個房子租一下，先踏實的在房山廠子幹。”

    “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一兩年之內，別想回來了，在廠裏你得幹出些成績來，明白嗎？”

    “我幫你打聽一下，廠裏為什麽要發配你，在聯係聯係李廠長，看看等兩年，能不能花錢把你調回來。”

    聽到許富貴吩咐的話，許大茂心裏一下子踏實了，有了主心骨，許大茂腦瓜子轉了起來，不甘心的問著。

    “爸，就不能花點錢，讓廠裏收回任命嗎？”

    許富貴一巴掌拍到許大茂的胳膊上，不滿的說著。

    “你個混小子，說什麽胡話呢！廠裏的任命，能是那麽容易就能改變的嗎？你在下邊好好幹，有了成績之後，才能想辦法。”

    紅星軋鋼廠

    上午廠裏廣播，播放了幾名職工，被調動到下麵的廠子裏。一時間成了廠裏的熱門新聞。

    劉海中聽到廣播裏麵的新聞，昂首挺胸，在車間裏麵來回踱著步子，心裏想著。

    “老閻這個人，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讓我投靠李廠長，主意還真不賴，這不，昨天找李廠長了，他還親切的接待了我。”

    “說我老劉當工人都屈才了，為廠裏培養出這麽多人才，怎麽著也得當個車間主任。”

    “李廠長不愧是領導，可算發現我身上的優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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